凝然对我的期待到底是什么
精神到底是什么
果然,是那个被称为意志、信念、信仰的东西吧。
为了心爱之人夺取胜利明明是坚定下来的,成熟很多的心志。
为了濛儿,为了胜利,我让柳真承担正面。
为了濛儿,为了胜利,我听从柳真的命令。
可我为什么会越来越迷惘和痛苦
为什么会一再重启为什么会陷入死循环
我和柳真都在用各自的办法破局,但她为什么对我越来越冷漠
这样的迟疑被诗歌唤醒。
“你看,”诗歌指着那柄镰刀,“虽然它的主人曾是我们修道院的人,但你并不需要因为打败他而感到羞愧。”
“阿斯莫曾是你的战友吗”
“这不重要,文承。”诗歌答。
是啊,那么重要的是什么呢
“因为,他挡在了我通往胜利的路上。”文承试探着答。
“不。”
不对吗
“不是胜利,而是你的心。”
文承对这个答案不可思议地摇头。
光之女神告诉我,胜利没有自己的心重要。
精神,就是我的心。
“孩子,”诗歌回头微笑,“小心权力的诱惑,我已经看到太多因此迷失自我的勇敢之心。”
远处,黑色的镰刀突然停住了。
文承见到这一幕跟着凝固。
阿斯莫竟然会因为诗歌的一句话而停下
诗歌微笑着将长剑收回手中
圣洁的碧眼又突然绽放出杀意,用极快的速度冲向镰刀。
圣堂法源只剩下十分之一,这个行为无异于自杀。
接受死亡比反击来得容易。
但是她不管这个,就像她起初任凭黑柱砸向自己一样。
“文承,”诗歌的声音似乎从天际传来,“为了星球的安危可以不断牺牲自己的躯壳,这就是大魔法使的职责。”
也是星球选人的准则。
十个大魔法使的坐席,也是十名牺牲者。
也是她的心。
正因为无的境界,才能如此坦然面对死亡。
你明白了吗
诗歌回眸一笑。好像一个烈火中的女孩。
文承突然不能接受的颤抖起来。
诗歌面对迟疑的镰刀,一击接着一击地缩短距离,不知道停止。
铿铿铿。空气被一阵阵耀眼的白光吞没。
镰刀不再留情,突然层层叠叠地化为十几片,呈一个均匀的扇面席卷而来。
喉咙、心口、额头、腰身,光之女神不断被四面八方的刃口撕裂,切口并没有绽放出血水,而是被虚空撤成了零散的光粒。
她没有返回的准备。
连残像都在不顾一切地朝前冲刺,每一击都被镰刀弹开,却逼得它不住后退。
这不是自杀,而是牺牲一部分换来另一部分,非常之敌,必然用非常之术。
呲
长剑准确地刺中了刀柄的核心。
镰刀开始用剧烈的震颤幅度开始大范围的横扫,如果不是在回路中,怕是周围的大楼都要撕裂了。
诗歌突然伫立,任镰刀切割自己的身体。
“诗歌”
文承对这一幕实在不能接受。
为什么这么不顾一切
在文承的亲眼目睹下,镰刀暴风般的连击只不过是徒劳的重复。即便那是神级的技巧。
大幅度的黑色弧光,持续不断地攻击从四面八方扎向诗歌。
被割裂的白色光粒像瀑布般地流淌下来,再次被地表的纹路收拢,汇聚在诗歌的裙下。
镰刀的攻击渐渐迟缓,而诗歌面无表情地挥出一道白光。
哗地一声,镰刀化为一团黑色晶片在空中粉碎,不断冲顶而下的黑柱也跟着消失。
与此同时,广场上的黑色法力流湮灭,只剩下其他细小的几股收拢回天际。
紧随其后的视线里,是持续展开的白色真空。
诗歌打败了阿斯莫。
胜利正在眼前。
回路里的文承对此目瞪口呆。
这就是面对阿斯莫时的战斗。这就是大魔法使的战斗方式。
古老的魔法,神灵一般存在的光之女神,不再遥不可及。
如果没有她的话,圣堂只是个教会,光系法源不会被赋予如此崇高的含义。
随着身体内热意的消散,白光逐渐暗淡,视线渐渐缩小。
文承的身体和意识逐渐被拉扯回现实。
高楼、广场、夜空,一切都在眼前慢慢成型。
从虚空的视线来看,透视下的世界相当广阔。
我可以看到人们的骨骼、透过层层水泥看到地铁的穿梭。
“文承,”逐渐化为透明的金发女神走过来,“这就是大魔法使的世界。”
为什么我能看到难道说我已经
当然不是。
“此时我和你的回路相连,在最后的时间慢慢体会她的感觉吧。”诗歌笑。
“你知道她”
诗歌毫不犹豫的把手心放上来,纤细的手指感受着文承的心跳。触感温温的。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诗歌说,“心事可以和我说。”
第二百一十章 波利尼
一 心事。
本该是倾诉的时刻,文承却因为眼前的视界笑了。
就像见到她的内心一样,大魔法使的世界触手可及。
肉体又算得上什么呢
所以与其说是职责,倒不如说是她的事业。
为此废寝忘食的事业。
文承注视诗歌,
“我有一个喜欢的人,她说魔法使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职业”
被禁止做显眼的事情,只能躲在家里独自钻研的家伙们。更何况在这条路上达成极致的她,更是承受了百倍的孤独吧。
为什么你要走上这条路呢父亲不在的你,明明有更多选择吧。上正常的学校,成为正常的人,以你的才华可以幸福好几倍。
好好的学什么魔法好好的救什么孩子为什么总是独自一人忙来忙去
“我到底该怎样面对她”
突然溢出哽咽的声音。
文承的拳头在颤抖。
为什么连保护她这样的话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非要找一系列的理由掩护这心绪
可每次看见她冷漠的眼神,我的心就被刀割一样
可以回答我吗诗歌
此时此刻,只有你可以听我的倾诉吧。
身体快要融化,文承的心智却被扩充了数倍。
恍惚间,泪水被翅膀拂去。
“只有独自承受完这些,”诗歌说,“再制造奇迹的人,便是大魔法使。不过不管多么不可思议,她能走到这一步不值得你为止心动。”
那么我心动的到底是什么呢
不能自已的苦恼不断落下。
和她一起成长、一起迷惘、一起保护我们的心爱之人。
但看着她长大后,为什么越来越心痛了呢
因为她是倔强的公主,我就不能让她安放了吗
她去哪了为什么一直没有来
她不出现在战场,我会觉得欣慰。
看不见她在身边,又会觉得失落。
如果对什么事耿耿于怀的话,那便是目送她坐在车里离开,那眼中不再有温柔。
我不该让她一个人去。
那一瞬,文承的脑海里浮现出很多画面。
妄想绽放,凛然的赤色眼眸。
斜阳已坠,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