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止咬器(1 / 1)

逆水行舟 罗再说 4586 汉字|69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54章 止咬器

  电子显示屏的时间走到——23:55。

  保镖们和助理一起拿上车钥匙, 准备回公司宿舍住,临走前梁时予还问了楚漾多久走。

  楚漾头也不抬,在客厅里抱着电脑敲敲打打, 说不着急走。

  他不愿意说明白, 大家也都默契地不再多问了, 周渡拽着梁时予的胳膊往外走。

  大门关闭。

  凌意舶正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

  夜幕下灯红酒绿长亮如繁星点点, 千家万户是穿梭其中的灯盏,半边天际被染出紫红色, 而漫合这套房子因为有楚漾在, 也终于称得上算是一个“家”了。

  握着手机斜倚在窗帘边, 凌意舶扯了下领口, 看群消息。

  为了楚漾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谢崇珩又赌钱, 又赌了十万。

  凌意舶在群里骂他赌狗。

  [舟]:滚蛋。

  [舟]:你俩要是太闲了就找人玩去,别见天儿打他主意!

  [蟹蟹很行]:哼哼!

  [舟]:我服了, 谢崇珩你这什么破网名?

  [Chao]:还哼哼,你改名叫谢崇哼算了。

  [蟹蟹很行]:关你屁事啊!

  [Chao]:谢屁哼。

  [蟹蟹很行]:?

  [蟹蟹很行]:@舟, 兄弟, 我不是觊觎你对象,我是真的很好奇!

  [舟]:好奇不就是觊觎。你真下头。

  [蟹蟹很行]:我……dniofvorjvgijr

  听见身后有电脑关机的声音, 凌意舶知道楚漾差不多快忙完了,想知道他等会儿要去哪里,懒得和谢崇珩多费口舌,按下语音键。

  “不瞒你说, ”凌意舶仔细想了想, “我都没闻过。”

  信息素是没闻过。

  但这身体上的味道已经闻透了。

  楚漾在外不方便留下太过于明显的个人痕迹,所以几乎没喷过香水, 身上全是洗衣液清香的味道,和他本人一样干净。

  鼻梁非常挺拔,又秀气,光看着那鼻子都能看得出楚漾妈妈是个风华绝代的佳人。

  鼻侧还有一颗小痣,莫名添上几分肉欲和性感。

  头发也柔顺,凌意舶很喜欢。

  小腹受到外部刺激后会紧绷起来,那时候腹肌纹路很明显,薄薄一层。

  不紧绷时就是软的,软得想用手指在上面弹钢琴。

  腰很细,众所周知的细。

  特别是当他站在一众五大三粗的保镖里,那截腰不知道承载了多少目光。

  臀是翘的,常年训练,连着大腿的肌肉都十分有弹性,有爆发力。

  腿长,平时低头系西装裤的皮带,楚漾会拎住裤腰往上一提,凌意舶就满眼只剩两条笔直修长的腿了。

  凌意舶一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那现在想法有了,一定就是要上手摸的。

  他走过去,捋开楚漾的衣领,解下前三颗纽扣,看了看:“还是有点儿红。今晚给你准备的菜里有过敏原?我记得我吩咐了不要准备海鲜的啊。”

  “没有,”楚漾扶额,“估计是我刚才没忍住挠了两下,所以红了。”

  凌意舶听着,手上动作不停:“很痒?”

  楚漾:“有点儿。”

  凌意舶:“我再看看。”

  刚才都看过了还要看!

  已经习惯了凌意舶伸手过来掀开衣领的动作,楚漾乖乖地坐在那里,任由凌意舶把他扳着胳膊像弄什么物件似的摆弄。

  凌意舶走到医疗急救箱边翻找一阵,拿出一管药膏走过来蹲下:“我给你涂点药。”

  不是询问,是命令的口吻。

  楚漾点头,只得又将纽扣解开一个,扯出更大片肌肤。

  “你今晚不打算回公司宿舍?准备去哪儿。”凌意舶发热的手指触碰上来。

  楚漾身子一抖:“去酒店。”

  凌意舶动作停了停,嘴唇翘起来:“去开房?你带上我一起啊。”

  楚漾不回答。

  想了想,凌意舶又用指腹挖下一截膏体,打着转涂抹往过敏的部位上去,换一种更容易得到答案的问法:“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还能有什么麻烦。

  Omega难以启齿的,对他说不出口的麻烦,只有那么一个可能性。

  人嘛,难免有七情六欲,相当于柴米油盐酱醋茶。

  直面生理需求是学会对自己诚实的第一步。

  但楚漾这种天仙是不会懂的。

  得有人拿着梯子攀月摘星,才能把他拽下来。

  自己像拿了个打火机在烤冰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还真把冰山烤化了个小边角,水往下流淌了。

  “嗯……”

  楚漾被他打圈式的指法弄得想哼哼,往沙发里面靠了靠,整个人快缩成一团。

  他胸口那一片肌肤红得更厉害了。

  说不清是因为药膏,还是因为凌意舶的手指……太具有让人失去防备的迷惑性。

  楚漾想了想,说:“除去上次被动发情,按上个月的时间来推算,我估计我九月的发情期就是这几天,我担心回宿舍会影响到他们。”

  凌意舶非常认同:“那你的确是不能和他们在一起住了,以后都不行了。”

  楚漾下意识:“那我住哪儿?”

  凌意舶顺着往下说:“你住我家!”

  “什么?不行的,”楚漾拒绝,“我今晚在万瑞酒店开了房间,我带上抑制剂去待两三天就好,酒店房间里也有冰箱的。”

  “抑制剂,”凌意舶装傻,“什么抑制剂?”

  楚漾侧过脸看他:“上次经过你同意之后,我把渝水带来的抑制剂放家里小冰箱了啊,你……你扔了?”

  凌意舶单手撑着脸:“没扔,藏起来了。”

  楚漾那双漆黑沉静的眼眸中有些微动:“你藏哪儿了?”

  他相信这种事凌二这小混蛋是干得出来的。

  当初就不该相信他会把抑制剂好好保管。

  就差上手揪这人的狗耳朵了!

  “那东西对身体不好,要少打,这也算是谨遵医嘱了,”凌意舶拧上药膏盖子,很有自己的一番见解,“你今晚就住在漫合,别出去了。家里有多的房间,你真出点儿什么事我还能照顾你。”

  楚漾垂着眼睫,还在拼命思考前因后果以及后续计划是否被打乱。

  他说:“出不了什么事。”

  见楚漾仍然觉得不妥,凌意舶又道:“你不是说你分泌不出信息素吗,或者说你的信息素没有什么味道,影响不了什么人。”

  好有道理啊。

  他面色严肃地说着,要不是眼神忍不住落在楚漾那张一开一合的淡色嘴唇上,凌意舶自己都要信了。

  楚漾摇头:“也不是,偶尔会有点味道……哎你别!”

  他话说了半截,直接被按倒在沙发上。

  推不开动作强硬力气大的凌意舶,楚漾只能用膝盖顶着不让他更近一些,只觉得这张过于有侵略性又凌厉的脸靠得太近——

  这样一张具有杀伤力的脸,热切又直接。

  楚漾的呼吸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抓住凌意舶胳膊的手不由得收紧,却因为身体发软而力道不足,越捏越像在调情。

  “现在还不行……”

  音色还是那副清冷的调调。

  “什么不行?”

  凌意舶低下头嗅了嗅,手掌很放肆地在他腰上揉了一把,听楚漾和空调温度差不多的语气,想要逗弄的兴致来得更加浓烈了。

  “什么不行啊,楚首席,你说清楚?”

  楚漾脸颊通红:“……”

  凌意舶对此非常满意,猛地松开他,斜倚靠在沙发背上,一条腿敞开着,另一条腿弯曲起来,抬起下巴点了下:“不要折腾了,你就在这儿睡,睡客房,我保证不动你。”

  楚漾整理好被揉捏得褶皱的衬衫,愣了下:“不合规矩。”

  “你我不合规矩的事情做得还少了么,谁家保镖和雇主亲嘴儿的啊,谁家保镖让雇主……”

  凌意舶话还没说完:“唔。”

  嘴被捂住了。

  凌意舶低头按住楚漾捂过来的手,冲着手掌心亲了一下。

  楚漾没收回手,只睁大了眼瞪他。

  就算被堵住了嘴,凌意舶还是要把剩下的字说完:“口。”

  楚漾那张五官浓郁表情寡淡的脸,肉眼可见地还在持续红温:“你……不许说。”

  凌意舶忽然觉得两人关系的确进步了不少。

  要是换做以前,楚漾肯定触电一样收回手去,然后再气鼓鼓地耳朵通红,转身走人。

  说不定还半路折返回来踹他一脚!

  算了。

  心软心善的楚首席生气肯定有他的道理。

  凌意舶仰起头笑了:“你扇我一巴掌我也认。”

  “不扇。”

  舍不得。

  楚漾自认栽,没说话,起身打量客房所在的方向——在书房与主卧之间。

  凌意舶不喜欢有外人来住,所以在装修初期就已经把原本有的客房格局改掉了,专门弄了个房间来放他那些五花八门的爱好必需品。

  他那些奇怪的玩意儿堆得像小山,周渡曾经说过,瞧瞧,这么多兴趣爱好,这才是真正热爱生活的人啊!

  李观棋评价,这叫不愁生计的人,跟爱不爱生活关系不大。

  咦怎么二少爷不玩儿高尔夫呢。

  嫌不够刺激,太老头乐了。

  就喜欢不珍惜生命是吧。

  咱们二少爷喜欢什么射击射箭啊,跳伞啊,篮球啊什么高危对抗的,据说前几年想玩儿翼装飞行被凌总差点儿提前斩了一对胳膊!

  这么多年过去了,楚漾还记得凌意舶非要买翼装飞行装备的时候,自己也被吓得够呛,生怕拦不住。

  “那我就睡这里,”楚漾记得浴室也在屋内,他往里看一眼,诧异道:“你床单都换过了?”

  “换了啊,随时等着你回来住。”

  凌意舶用的词语是,回来。

  楚漾愣了愣,扶住门框,迎上凌意舶颇为热切的眼神:“时间不早了,我去休息了。”

  “好。”

  凌意舶回答得十分爽快,连楚漾都没想到他居然就这样作罢。

  “我也回房间休息,有事你给我打电话。”

  他晃晃手中屏幕常亮的手机,转身去餐桌边拧开一瓶矿泉水仰头喝下,喉结上下滚动着,等半瓶水下肚,手背擦擦嘴角的水渍,又偏过头来看楚漾。

  像是吃准了楚漾还在盯自己。

  “……”

  楚漾假装没看见地飞快挪开视线。

  偏了偏脑袋,挡住通红的耳朵,他镇定心神,关上房门,进卫生间洗澡洗漱。

  用手沾了点儿凉水,楚漾洗洗手,又摸摸耳朵,试图让过于高热的温度降下去。

  凌意舶甚至连洗漱用品都备好了。

  早就有所准备。

  怎么感觉是个……圈套?

  洗完澡,楚漾肩膀上搭着毛巾,从浴室里走出来,热气腾腾的,上衣还没来得及穿,走到卧室门口,打开往外看了一眼。

  一片漆黑,寂静阑珊。

  真去睡了?

  不太像凌意舶的作风。

  楚漾合上门,背抵在门板上,站了几秒,收回按在门锁上的手,决定不锁门。

  不管他现在是以什么身份住在漫合,他首先都是一名合格的贴身保镖,能随时应对突发情况才是第一位。

  万一雇主半夜发高烧怎么办!

  楚漾沉默地想着。

  凌二壮得甚至像头牛,除了易感期比较脆弱之外,这人发高烧的可能性极低。

  那万一半夜打雷,雇主害怕怎么办?

  嗯,现在过了立秋,恰巧正是夏季雷暴天气最频繁的时候,非常有可能。

  楚漾找了许多种理由说服自己不锁这道门。

  凌意舶今晚看起来兴致缺缺,应该不会半夜跑过来挨着自己睡。

  兴致缺缺。

  真的吗。

  楚漾想了一会儿刚才凌意舶高抬贵手放过他的样子,笃定今晚这人肯定有点儿累了。

  夜里十一点,楚漾紧攥着绵软的被褥,半梦半醒间愈发觉得热,一脚蹬开缠在身上的布料。

  眉头紧皱,继续趴着做梦。

  凌晨十二点,楚漾再次醒来。

  他翻身坐起来,挪开搭在腰间的被子,额角溢汗,轻喘了几口气,动动鼻尖——

  龙舌兰。

  又是龙舌兰的味道。

  苦辣浓郁的气息像是被狂风卷起吹成旋涡状的纸屑,拼了命地将他包裹起来。

  楚漾的额角早在睡梦时就已经起了密密麻麻的汗,连带着整个光洁的背脊都湿透了。

  S级Alpha的气息仅仅一墙之隔。

  他皱着眉动动身子,换了个姿势,仍然觉得身上的所有布料都是多余的,黏腻的。

  来自Alpha的信息素使他的发情期提前了。

  但他的味道仍没溢出。

  那就说明此次发情不会影响到凌意舶。

  楚漾心下放松了点儿,又躺下,双手握成拳,整个人像扑腾上岸搁浅的鱼,趴在床单上,身下已经润润地浸湿一片。

  全是汗水。

  他受不了了。

  发情热潮来临,也许是欲望的根源就在隔壁,他头一次觉得如此难捱。

  楚漾醒来后在床上翻来覆去二十多分钟,最终放弃抵抗,翻身坐起来,口干舌燥。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到餐厅找水喝。

  门打开,一阵微凉的风穿过身体,楚漾打了个颤。

  在门口站着的,还有凌意舶。

  这位S级Alpha戴着……

  止咬器。

  凌意舶赤着精壮的上身,一件睡觉才穿的背心拧结缠在腰腹,整个过于立体的面部轮廓在只开了一盏灯的过道上稍显锋锐。

  黑色的头发抓得凌乱,一簇簇非常嚣张地立着,发型和本人气质极其符合。

  很奇怪,他分明戴着止咬器,却像会咬人的狼在假装温驯,莫名多添了分野性。

  这止咬器是楚漾才吩咐周渡买来放在书房里等着凌意舶下次易感期时用的,楚漾记得还没拆过封。

  凌意舶居然自己去拆了戴上了。

  非常犯规。

  楚漾还没反应过来,凌意舶直接跻身往内,“顺便”关上了房间的门,伏在颈窝处蹭蹭他。

  那一抹龙舌兰气息突然浓郁,纠缠着攀附上脖颈。

  楚漾呼吸不稳,只感觉脖颈处最敏感的皮肉被人捏起来了一样,一阵细小的电流酥麻着窜上后脑勺。

  “这是你的时尚单品吗。”

  楚漾一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再加上身上并不陌生的燥热感更甚,这下完全确定,他作为Omega的发情期提前了。

  好了,都不耽误考试了。

  “好看吗?好看吧。我戴上这个你就不用担心我会标记你了,所以我做什么都可以,是吧。”

  凌意舶说着,用戴了止咬器的下半张脸去顶了顶楚漾的侧脸,手指摸上正在持续发红鼓胀的腺体。

  满意地听到一声轻咛。

  他持续释放信息素,半点儿没保留,贴着楚漾的脸都被汗湿了。

  凌意舶突然说:“我好像闻到了什么。”

  他做了个深呼吸。

  一股水生香气,像淋过雨后清香的玫瑰,和楚漾本人的气质很像,冷冽、艳丽,无人可轻易采摘。

  这是一种,浸入肺腑的香。

  还不够。

  凌意舶觉得不够,单手捏住楚漾的下巴,迫使他露出半边颈窝给自己闻:“抬头。”

  一向以冷静自持著称的楚首席已经快没思考的能力了。

  他扬起脑袋。

  只听凌意舶深吸一口气,又沉声道:“好乖。”

  “你先放信息素,你……”

  楚漾被止咬器顶得被迫扬起脖子,下巴与肩颈连接处一条天鹅引项般优雅的弧度,“是你先耍赖的……”

  “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

  凌意舶心情畅快:“而且会咬人的狗不叫。”

  楚漾哭笑不得:“你到底是人是狗?”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凌意舶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我听你的。如果能当你的Alpha,再当你的狗也不错。”

  止咬器是金属材质的,冰凉。

  楚漾却觉得它是热的呢,快被自己皮肤的温度融化了。

  “我听说Omega的发情期一个月一次,没有Alpha的话,就要靠抑制剂度过……我还听说这玩意儿打多了对身体不好,很伤腺体,”

  凌意舶握住他侧腰,语气委屈,“你现在都有Alpha了,为什么还要打?”

  楚漾仰着头,感到凌意舶那滚烫的气息已经将自己完全笼罩进去,吐息穿过止咬器的缝隙争先恐后地钻入耳廓,他那习惯性挺直的腰背如今过电般颤抖着,像被抽去了一根筋,快没力气了。

  “我……”

  “六年了,你不考虑给我松松手铐吗。”凌意舶催促,“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一遍。”

  “小舟……”

  凌意舶呼吸猛地一滞。

  “小舟,”

  楚漾沉闷着,侧过脸,凌意舶这才看见他双眼已蓄积起薄薄一层难以压制的泪,“你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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