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刚才的红霞,已经变成一片血色。天空越来越暗淡,有星星闪闪地跳了出来。
两个人坐在洞口,观赏黄昏的景色。
井建民说:“你在想什么?”
孟兰说:“我在想,如果山洞里有水,有食物,我宁愿不回到世上去。和愿意在这山洞里,和你白头到老。这里多好呀,这么安静,没有喇叭;这么清洁,没有垃圾。没有人来打扰,没有人来欺负我们。静悄悄,觉得时间走过的每一秒钟,都是甜的。”
“你说的很有诗意。”井建民说。
“我喜欢读书,更喜欢写诗。我中学的时候,写了很多诗歌,但现在都忘了。”
“哦,你原来还是一个女诗人。”
“生来是诗人,而是,如果你生活在一个没有诗意的环境,那里是不可能产生诗的。只有在这样的环境里,才能触发我的诗情。”
井建民说:“那你就做一首诗吧。”
孟兰想了一会儿,说:“不行了,现在不会了。”
“不会作诗,但是我们可以做一些有诗意的事情。我们不作诗,但是我们可以爱。”井建民说。
孟兰听他这样说,脸上红了一下,马上低下头,用手指摆弄衣角,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捂住了。井建民觉得她的这个姿态非常诱人,像一个处女在新婚夜的样子。
在她的心里,此刻非常矛盾,既渴望被爱,又担心在这样的环境里,是否适合缠绵。而且,她也没有心理准备。
井建民用手摸摸她的胸,她轻轻地伸出手推开他的手,小声说:“你不累吗?还要……”
这一推一拒,温柔如水,把她的女性的柔情全部展示出来,更勾起了井建民一片热火。
井建民靠近她一点坐着,过她的粉脸,轻轻地吻了一下。
她用手推了他一下,想把他的头推开。他使劲地顶住了她的手,两人僵持起来。
僵持了几秒钟,她忽然放开手,一下子把他的头搂过来,把自己的脸凑过去。
几个轻吻过后,两个人相互对视着。篝火的余光,照耀着他们的脸。他们都能看到对方的眼睛,燃烧着激情。这时的激情,跟平时一般的男女激情不一样,这时,他们身处绝境,生死不明,心中对未来,即使对明天,也没有确定的希望。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是过一秒少一秒,好像有一个可怕的声音,在一秒一秒地提醒他们:“倒计时……”
而在这绝境的倒计时里,美反而更加突出了。井建民把鼻子碰碰她的鼻子,说:“你今天晚上太美了。”
她不吱声,把头扭到一边,胸脯一起一伏地,呼吸越来越急促。
一个忘我的时刻,一个忘我的女人,她忘记了自己的存在,把自己的一切都呈现出来。
在这样的环境里,人们会忘记了害羞,只有体内最原始的生命,在奔涌着。
他俯下身,轻轻地、深情地亲吻她。
悲壮的人类,曾经有最后的晚餐,曾经有最后的诀别,但是,最后的爱?
这是他和她人生中最后一次爱。
孟兰的眼睛里,全是水汪汪的爱意。
两个人心里都明白,这场爱,将消耗他们的体力,如果没食物,他们将为此而更早地进入死亡。但是,在短暂的人生最后关头,让美好的爱,演奏出最后的乐章。
灵与肉的结合产生的律动,将在他们死后,回荡在他们不能回头的时空里。
第148章 空棺里的玻璃粒粒
这一场爱,爱得出生入死。
他们醒来的时候,东方已经微微发亮。井建民的第一感觉,就是肚子非常饿。
他从衣服里,翻出那块面包,在鼻子上闻了一闻,递给孟兰。
孟兰咬了一小口,又把面包车推给他。井建民咬了一点点,又把面包送到孟兰的嘴边。孟兰又咬了一小口,把它他推给井建民。
两人就这样,你吃一点,我嘱一点,吃了十分钟,那块面包还剩下二分之一。
井建民拿出水杯,两人喝了几口水,坐了起来。
井建民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找到一点吃的。我想向山洞里面探索探索,也许能找到什么可以吃的。”
“那里很危险,不知道有什么呢。”孟兰说。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看。”井建民说。
孟兰说:“要去,咱们两人一起去。我怕你走迷了路,回不来。我们两个一起去,要迷路一起迷路,要死死在一起。”
井建民捂住她的嘴,说:“从昨天到今天,我们两人谈到死,次数太多了。这说明我们对生存下去,没有信心。我们要有信念,我们要绝处逢生。我不相信,这么大的山洞里,找不到吃的。”
“那好,我们一言为定,从此以后,谁谁也不许再提死这个字。”
“好,一言为定。”
井建民找了几根干树枝,点着了,当作火把,举在手里。
两人慢慢地向洞内走去。
石头的墙壁,很潮湿,脚下也很滑。他们小心地绕过一块块大石头,仔细地到处查看。
这个山洞没有岔道,只有一条道。他们向前走了一阵子,看看手里的火把已经烧掉了一半,便开始往回走。
回到洞口,两个人都感到身上发虚。原来,肚子里没有食物,走路走多了,身体就发虚,直喘粗气。
井建民扶孟兰躺下,说:“安静地躺着,就会好一些。”
孟兰躺在干草上,井建民坐在她的身边,两个人对视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沉默中迎来了中午。肚子里更加饿了。井建民把最后的一点面包拿出来,一点一点捏碎,放在水杯里。用一根树枝把把它搅匀了,递到孟兰面前,命令道:“把它喝了。”
孟兰想了想,还是不忍心把它喝掉。因为这是他们最后的一点食物,吃掉了,只有等死。有这点东西在,心里还会觉得有食物,就有一丝慰藉,没有了这点东西,就会感到绝望了。
“不喝,留着它吧,留着它,等快饿死时再喝。”孟兰有些伤感地说。
哲学家说,任何人,即使声称不怕死的人,在死真的来临时,都是恐惧的。这种恐惧是本能的、来自生命细胞深入DNA自身。
井建民说:“你把它喝了,休息一会儿,攒点力气,我们继续到山洞里找。否则的话,我们饿死在这里。也许山洞里真的有吃的呢。那样,我们不是死得太冤?”
孟兰觉得有道理,便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然后,把杯子递给井建民,说:“你不吃一点,怎么能走得动路呢!”
井建民也喝了一小口,再也不肯喝,逼着孟兰把剩下的喝了。
井建民又到洞口外,弄了一些绿叶子,两人嚼了一点,吞了下去。这样,饥饿的感觉轻了许多。
又休息了一会,两人决定动身。这这一次,他们吸取了教训,除了手里拿着火把之外,另外还带了很多干树枝。这样,他们就能走的更远。
两人举着火把,重新向洞内走去。
他们一边走,边到处搜寻。
到处都是湿漉漉的石头,连土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