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1 / 1)

大德云 汤娘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了…”

没等陶阳回答,又听他倔强稚气地补了一句,道:“哪都不许去。”

就在家里陪着我。

陶阳没说话,在怀抱里心安地闭上眼,压下满心愁绪,沉沉睡去。

天明如何是天明的事,日出一定会来,但满怀温暖却不一定还在,总该珍惜些,来之不易,更胜性命。

少爷倒是高兴得整宿整宿地睡不下,嘴角扬着笑意,满心满怀地计算着回京的事。回京以后,就能日日见到他了,两人会一生一世在一起,成他们俩人的家,立各自的业,一块敬孝师长。

成家立业,敬孝师长,原来是这样令人满心期待,思之欢喜的事。

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浮云,都各有评说,好坏与否自有论断。有时觉得残酷,有时觉得冷漠,有时又觉得美好,说到底唯心而已。

父母在堂,兄弟扶持,挚爱在怀,这世间再多残酷都无谓。

少爷一直等着这一天,等着可以带着他的阿陶回家,像小时候一样儿年年给他买烟花逗他开心,日日给他买桃花酥做零嘴,冬夜里裹在一个被窝睡着;就是这样简单,少年所愿。

一切准备妥当也不过两三天的事,少爷就欢欢喜喜地领着陶阳上了回盛京的车驾。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回去了,想回去和爹娘说,和老舅说,和孟哥说,和烧饼说,和所有人说,他把阿陶带回来了。

这条路从未变过:从前来嘉陵关,他总觉着怎么这么远。

如今上路回家,他仍旧觉着怎么这么远。

陶阳一路沉默不语,少爷也只当他是累了,护着他,不让他觉着半点不舒心。

等到了盛京时,已经是五月了。

有句话说,不吃粽子不脱袄。意思是端午节来之前,这天儿啊都是虚热的;可别因为入了夏,就着急换了夏衣,五月之前都是余春,天气反反复复地,看着热,保不齐就霎时冷风凉雨地落下了。

告诉人们时刻警醒着,备着点衣物,别被这捉摸不透的天儿给伤病了。

马车在郭府门前停下时,少爷先跳下了车驾,随即转身向陶阳伸出了手。

陶阳脸色微白,不知是累了还是心里头忧着哪件事儿,坐在车里看着少爷向他伸出的手,一动不动地。

少爷一愣,心下沉了沉又上了车,笑意盈盈道:“怎么了这是?”虽然说笑着,但不知为何,心里头总生出不安来。

陶阳摇了摇头,垂眸默了默,再抬起头时有时那一副温暖笑意,道:“你先回去,我回家看看爹娘。”

是啊,他是陶家的少爷,这回来了哪能不回家呢?

少爷心里一空,有些失落,道:“先吃了东西,晚上我送你回去就是。”从前也不是没有这样过,两家人关系好,他打小都住在郭府听课的,陶家爹娘不会介意。

“我都好久没见爹娘了。”陶阳声音低低地有些无力,看少爷这样子,又忍不住心软了下来,哄着:“等过两天就来看你好不好…”

少爷嘟囔着:“还要过两天…”

陶阳一笑,唇上扯出两道痕来,道:“以后有的是时间,别闹。”

算是听到一句让人高兴的话了,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舍不得让他不高兴。

少爷倾身抱了抱他,嘟着嘴有些委屈巴巴的样儿,道:“那你得想着我。”

“好啦…”陶阳有些无奈;真就是个孩子似得,在书院教习新学子的时候那股劲儿都上哪去了?

目送他委屈巴巴,不情不愿地下了车驾,三步两回头地进了家门,陶阳这才放下了嘴角一直勉强挂着的笑容。

揉了揉眉心,对车夫吩咐道:“回。”

这车驾又是颠簸动荡起来。

五月雨(六十四)

少爷在家乖乖地等了两三日,先是和爹娘说了明白,再来就是和老舅他们说了。这些年了,大伙心里都有个谱,如今知道了只一心替他高兴;但也总有那么一两个傻不拉几的,眼神不好,脑袋不灵光。

烧饼那个直肠子听着消息,差点儿没把下巴给落掉了。愣是大半天没缓过神儿来,大伙笑话他这些年都梦游着过日子,他愣是勒着大林一个劲骂人家不讲义气,和陶阳有小故事都瞒着他!白瞎这么些年一直护着他们,拿他们当亲兄弟来着,可得好好教训。

少爷心里头高兴和他们闹起来,十年前在一块的人如今都还在身边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这劲儿头一过,就盼着陶阳来了,只是这一天两天又三天地过去了,陶阳也没出现,也没去书院,从那天分开后就再没见他露面过了。

心里头开始生出不安的感觉来,难道他又不声不响地一个人偷偷溜走了?

少爷晃了晃脑袋不敢去想这个念头,只觉着心里难受,熬不过第三日下午,他就乘马车去了陶府。

陶府大门紧闭,不像往常一样宾客文士往来,门口也没有守门送客的仆人。心下一沉,他拉起门上铜环,重重地敲了又敲。

过了许久,都快要以为这家里没人的时候,一名素布小厮才把门低低地拉开了一条缝儿,侧身出了门,又关上,就是一副不打算迎人进去的架势。

小厮一行礼,垂眸道:“郭少爷。”

少爷皱着眉,看了眼身后紧闭的门,道:“你家少爷呢?”

小厮答非所问,道:“您是有急事?”

陶府上下谁不认识他,从前一来,无论是谁见着都是喜笑颜开地迎着他进去的,哪里会站在门边儿问东问西,先不说合不合规矩,就没这个先例过。

“用你问!”不知是真生了气,还是用恼怒来掩盖心慌;推开小厮就要推门而入。

小厮却一把拦住了他,急急道:“少爷不在府里,您见不着的。”

“什么?”他脚步一顿,以为自己听差了。

小厮拦在他身前,垂眸不敢看他,低低道:“少爷前天已经离开盛京了,不知去了哪。”

“胡说!”他一把攥住了小厮的衣襟,吼着:“让开!我要见他!”

小厮慌得不行,一把跪了下去,道:“这两日夫人身子不好,不见客,您请回吧!少爷真不在府上!”

他手力一松,自个却险些摔了下去。只觉得胸口疼得不行,喘不过气来,一下子人就红了眼。

少爷神情恍惚,整个人失了魂般,只觉得胸口疼嗓子涌起一阵腥甜,也不记得是怎么回家去的,小厮个个大气都不敢喘,真是怕极了这幅样子。

入夜回春凉,一阵风起穿过了他的衣裳,整个人坠入冰窟般颤抖不停;他砸了院子里所有的东西,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恼怒不堪,可分明是恼怒咬牙的模样偏偏又泪流成河,看得让人心疼不已。

二爷回府时已经深夜,像是有什么要紧事,着急忙慌地往咱大少爷院子里赶。一进去就看小厮们慌乱无措地围在屋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