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8 章(1 / 1)

大德云 汤娘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生的名号往外一放,那些个文人墨客谁能信他教出来的徒弟会打衙门的人。

先生从前总说:对待恶人,不能退缩,否则手底的孩子们就没人护着了。

所以这回,请了太医去京兆府了,这会儿八成也到了吧。

正好话也谈得差不多了,这才起身送客,让沈大人回去陪着太医一块儿诊一诊。

是不是无病呻吟,一诊便知。

虽然还没回去,但先生这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冷静自如地把事儿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路数,沈铭这心里头就明白了大概。

他这是让人给当枪使了啊!

憋着要让他打头炮来得罪人啊,平西王就不说了,这大先生的盛名和地位要是传出去让人这么给冤了一把,他这京兆府尹的名声儿还要不要了?

先生是长辈,不必远送。小厮送了沈大人出门儿去,先生转过身儿来喝了茶,一撩前袍,坐在了楠木椅上。

看这架势,得挨骂了。

少爷和陶阳一对眼神儿,两人都有些怯生生的小模样儿。

少爷吐了吐舌头,握着陶阳的手,两人绕过楠木椅站在了父亲跟儿前。

低着头,犯了错的小模样儿。

“爹…”

少爷抬头偷摸看了一眼,有些底气不足。

先生就像没听见似得,往后一靠,转手一打就摇起了折扇。

“爹。”陶阳笑了起来,抬头对上先生的目光,道:“我们错了,您别生气。”

到底还是陶阳招人疼啊。

先生抬眼皮子瞪了一眼,原本一肚子要责怪得话,这都懒得说了。

“你俩这是闲的啊?”

越长大越是不省心,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这么些年心性是一点儿没长进。

陶阳笑着,低眉不语。

知错就错,死性不改。

少爷原本有些玩闹的笑意收了收,似乎又想到了茶会上的众口一词,想到了那些有可能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用那样毒的话伤害陶阳。

“爹。”

他说。

“一忍再忍,让人得寸进尺。”

“您总教导我们,不争人上人,只求不愧心。”

“但却没教我们,如何反击才能护着身边儿的人。”

“不该干的,儿子一样没干。”

“但该给的教训,不能退让。”

一字一句都像拳头似得打在先生心口上,他抬头看着孩子,只觉得看到了年少时的自个儿。

使我二倾田,焉能配六国相印。

都是被逼出来的。

你想清粥小菜度俗日,人家未必愿意给你这碗粥,还想摔碎你的碗。

总说护着他们,挡住了明枪,没拦下暗箭来。教了他们成角儿,忘了告诉他们如何处置那些流言蜚语。

扎心口的话,哪里是说句不听不理就能不往心里去的。

孩子长大。

先生合上折扇,往桌案一放,站起了身儿来:“早些处置了。”

看着父亲的背影渐远。

少爷握着陶阳的手:“阿陶,我错了吗。”

这是没什么话,坏事儿是一块儿干的,他要是错了,那陶阳也是个共犯。

“少爷。”陶阳揉揉他的耳垂,笑道。

同心自相知(一百四十)

这一大早的,去趟茶会弄得人惊心动魄的,东西两趟走下来,还以为过了好久呢,看看日头也就过了半日。

果然人一忙活起来就容易忘时辰。

开春有一批老兵回乡,还有春末就要整装入伍的新兵,一通事儿都要二爷做决策。如今西北驻兵与南境商贸护军都在他手上,一个不留神就让人抓住了话头,半点儿粗心不得。

早晨出了家门,一直忙到了日偏西山才吃上饭来。

吃着也绝不闲着,九涵收了消息,在二爷身边一字一句地禀告。

或许是累坏了,饿过了头也没什么胃口。

这放下碗筷,二爷听着话慢慢蹙起了眉,端起茶杯垂眸吹了吹。

道:“谁干的。”

“还不知道。”九涵垂眸,这过了两年而已,轮廓越是英气勃发了。

“京兆府尹沈铭刚走,府里的人就来报了,幸是没出什么要紧事,慢慢查。”九涵笑了笑,眉目里生出些庆幸。

幸好,没有出事。

否则二爷这前朝后院可就都乱了,又得没日没夜地忙活好几久,这身体好不容易养好些的又该伤了。

“能有什么事儿。”二爷嗤了一声,低笑着。家里有姐夫有大林有陶阳,里外三重关能出什么大事儿。

他只想知道,谁是始作俑者。

“一定要早些查出来是谁。”二爷指尖敲着桌案,皱着眉总觉得自个儿错过了什么。

这件事儿稍微动点心思就能处理得十分好,根本就不值一提。但他想不明白的是,费这么大劲儿有什么好处。

吃力不讨好的,绕这么大一圈儿就为了让他们家不痛快吗?

谁想出来的破主意。

像是想起了什么,二爷转头看向九涵,皱眉眯眼儿问道:“盛京最近又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了?”

他自然不是想去玩儿。

九涵一愣,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没有越皱越紧,显然是没想出点儿什么。

“算了。”二爷一笑,他一个天天在军营的老爷们能知道什么;摆摆手,笑道:“备马车,回吧。”

九馕一定在家等着他一块儿吃饭。

“啊?”九涵还有一半的神儿在想前头那事儿呢,这就又换了。

“好嘞!”笑起来憨厚可爱,倒是像个邻家小弟,转身抬步出门去备马车了。

二爷看着他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至亲尚在,挚爱在怀,挚友相伴。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二爷从前没觉得自己有多幸运,但自从回京,这事儿是一件接一件,每一回都挑着他的底线,动了他身边儿的人。

十年前得那个唱太平歌词的少年,一定没想到他后来经历的这些事。

不过幸好,他长大的代价是自己,而不是失去。十年前在他身边儿的,如今都还陪着他。

还多了杨九。

如果非说失去了什么,或许只有自己的少年初心了吧。

最初的那份儿壮志凌云已经不在了,倒不是因为抱负都实现了,只是看破了许多。什么鸿鹄之志都不如庭院一盏灯,挚爱一抹笑。

一家人能在一块儿,最好。

军营地处偏僻,绕过宫墙转过两三条街才到家,二爷下马车时,天已经黑一圈了,剩下天际那点儿灰白垂死挣扎。

二爷揉揉脖颈,扶着九涵的手往后院儿走去,看着疲倦极了。

还在院儿外的石子路上,一抬眼就见着府医带着小厮出来,撞了个对脸。

二爷眼瞳一缩,霎时就红了。

几名侍女捧着残药汤,热水盆儿陆陆续续从屋里头出来。

“王爷。”府医看清了来人,随即躬身拱手行礼。

王妃动了胎气…

这话还没说出口呢,二爷咬着牙推开了九涵撑扶,偏身疾步往里进。

九涵紧跟在身后,暗道不好。

里屋做满了人,姐姐在床边儿皱眉嘱咐着什么,像是怪杨九什么。

眉眼里的心疼藏不住。

“怎么了这是!”声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