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走到半路, 正好大夫人和钱姨娘一起往外去。大夫人去年去庙里烧香许愿祈求风调雨顺,让陆家丰收,现在秋收完了愿望达成, 她要去还愿, 钱姨娘陪着她一起去。
看着七爷和七夫人携手走过,二人甜蜜恩爱,钱姨娘心中极其感慨,没想到老七这冷冰冰的性子,竟是个疼媳妇儿的人,忍不住道, “七爷和七夫人般配呢。”
大夫人望了过去,点头称是啊, 说罢催时间不早了要赶紧到庙里去, 晚了对菩萨不敬, 菩萨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钱姨娘看着陆彦生陈五娘二人的背影,眼里是藏不住的羡慕, 大夫人又催促一遍她方回过神, “说得对, 咱们走快些。”
泰山居很快便到了, 鲁青站在门口接人。见七爷不用坐轮椅, 而是靠自己的双腿走路过来,他很为主子高兴。
七爷的病一直是二太爷心病, 半年前人人都以为七爷好不了了, 谁也想不到现在他能走能坐,精神也恢复了正常。
“七爷请随我来。”鲁青将人迎进去, 快走到议事厅的时候叫住一个婆子, 对陈五娘道, “这次议事要费很久的功夫,七夫人随这婆子去偏厅坐一坐吧。”
果然,陆彦生腿一好,他们就想当然的不叫陈五娘跟着旁听了。陆彦生淡看了鲁青一眼,“七夫人去不得议事厅么?”
鲁青不懂七爷为何这样问,先摇头旋即又点头,“若想去自然去得,只是厅里人多,怕七夫人待的不舒服,嗯,我添一张椅子,让七夫人陪着七爷,可好”
鲁青是二太爷的得力助手,做人很有分寸,但他还是不懂,陆彦生叫陈五娘一起旁听不是因他片刻离不开媳妇儿,而是将来听雪堂要由她当家。
想改变一些人的观念,非一朝一夕可行。陆彦生也懒得与鲁青费口舌,转身对陈五娘道,“走吧。”
小娘子点点头,努力说服自己莫把鲁青的话放在心里,成大事者不会被几句无心之语所困扰。
这时候泰山居的一个小厮跑进来喊道,“鲁管事,三太夫人来了。”
三太夫人久不问家事,日日只吃斋念佛,她今日来泰山居当然不是老妇聊发少年狂,要和陈五娘似的做一番事业,是陆彦生派了王林去禀报。
儿子儿媳遇到了难处,做长辈的怎能置之不理。
三太夫人要参加集议,没人敢有异议,只要她想参加,这是合情合理的,谁叫她是陆宅里唯一和二太爷平辈的长者呢。
有了陆三太夫人,陈五娘的参加也变得顺理成章,陆三太夫人让人在身边添了张座位,这下小娘子不是陪夫君,而是陪婆母。往后就算陆彦生没空参与集议,她跟着陆三太夫人来也是一样,而且,扯着陆三太夫人这张虎皮,以后行事反而更加方便。
这叫做徐徐图之,等七夫人做出一番成就,便有了单独参加集议的资格,不说大话不做软事,地位要靠自己挣出来。
“三太夫人,七夫人请用茶。”
跟着着陆何氏沾光,小娘子还得了一杯香喷喷的清茶喝。
陆彦生隔着几个位置坐在小娘子斜对门,二人四目相对片刻,随后陈五娘笑笑挪开了目光。
七爷也学会制造惊喜了,他派人去请三太夫人的事可没告诉过她。
……
“二太爷,人都到齐了。”鲁青点完人数说道。
这次集议来的人是最多的,田地庄子上的大小管事,有点管理之权的人都来了。今年丰收,陆二太爷为了感谢也为了鼓励手下人,要给所有的管事者派红包,等集议结束排队发给诸位。
因此这次集议大家一改之前的沉闷,性致都很高,偶尔私下议论一句,哈哈笑着。
陆二太爷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众人静了。
如上次一样,各个管事轮流上前报告,在听到今年打了近二十万斤的粮食后,众人都格外的兴奋,大米是精细粮,一般人家都是和粗粮,如玉米、红薯、土豆、芋头等混合着吃,有了粗粮做配角,一人一年大概吃百多斤米就够了,二十万斤的谷子能出六成的米,算下来可做七八百人一年的口粮。
今年真是大丰收了,陆家不仅能养活自己家的人,还能填满仓库。陆彦生这次在小账房帮忙,和陈五娘早就推算出这次丰收的稻谷总数,小娘子也欣喜,只有稻谷丰收,酒坊才有粮食酿酒呀。
很快,就到了公布酒坊和杂货铺盈利的时候了。
酒坊的罗管事站了起来,他是头一次回安山村参加集议,面对这么多的人有些紧张,握着账簿连手都打颤,这酒坊的帐实在不好看,罗管事咳嗽几声清嗓。
“七月八月两个月酒坊合计售出四十升酒,其中高度糯米酒五升,低度糯米酒八升……合计盈利十八两零五百六十文。”
陆二太爷皱起眉,他不太留意酒坊中的事,但两个月才售四十升的酒未免太少了。
再看二爷,听见两个月只盈利十多两银子后,只差没把‘我就说了你不行’几个大字写在脸上,“老七啊,做买卖不是这么容易的,我早就说了,你偏不听劝嘛。”
话音甫落,那些个旁听的管事也纷纷交头接耳,他们是在基层做事的,事情有多难办最清楚不过,七爷要将铺子接过去,且接的体面好看,自然不易。
下头的人喋喋不休,多是说七爷办事不力的,陆何氏心中不悦,蹙起眉要为陆彦生说话,这时候陈五娘小声道,“娘,您别急,还有杂货铺的帐没有算呢。”
是啊,还有杂货铺呢。
陆二太爷挥挥手,叫杂货铺那老头站起来。
二爷哼了一声,杂货铺有什么看头,一个月挣几个碎银子,可怜的很。
陆彦生环视着在场的诸位,眼波平静如水,只有在看向小娘子的时候,唇角边浮现出一抹笑意。
“上两个月杂货铺一共营利了七十二两银。”杂货铺老头也是第一次参加集议,第一次就带来这样的好消息,他与有荣焉。
一语闭,满场哗然,小小的杂货铺能挣七十多两银,莫不是抢钱吧。
二爷先一个看向陆彦生,“老七,你……怎么做到的?”
他原想问老七是不是做假账或者骗人了,但想到老七的性子,应该不会做这般无脑的事,在杂货铺的账上做假账,在场的有的是老账房,当场就会被揪出来颜面扫地。
“七夫人出的主意,倒腾了一批旧货,而今营业半月就挣了七十多两,货只买了五分之一,接下来几个月,估摸着还能挣两三百两,将会比酒坊、杂货铺加起来一年的利润还要多。”
陆彦生微微一笑,说得极尽淡然,潜台词好像在说,挣这点小钱真的很容易。
陆宅内部的人最近忙秋收忙得脚不沾地,不知道外头的消息和情况,县里的那些掌柜消息就灵通许多,最近酒坊和杂货铺改卖旧货他们不仅知道,亲朋好友还去铺子里淘过家具呢。
不过,他们此前也不知道七爷与大爷、二爷有赌约,还以为是大爷或者二爷想的主意呢,这次买卖抢占了先机,做的漂亮,没曾想竟然是七夫人的手笔。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七夫人巾帼不让须眉,有见识有胆量。”
听见大家都夸她,陈五娘微微颔首示意,随后有些赧然,端端正正坐在陆和氏身旁静静听二太爷说话。
陆彦生缓缓转着茶杯,也在等二太爷说话。
“老七,还有七夫人做的很好,酒坊和杂货铺的营利超过了之前的,证明他们有能力经营好铺子,老大,老二,今天就将铺子移交了吧。”
二爷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看陆彦生又看看他亲爹,事已至此,实在没余地辩解。
而且赌输之后,要移交的不仅是酒坊、杂货铺,饭馆以及瓷窑等都要还回去。
集议结束以后二爷追上大爷,气吼吼道,“不知道老七私下做了这么多,倒是我大意了,都说书生读书越读越多,就越来越呆板,老七怎么越读越精明了,大哥,今晚有空不曾,我们要好好喝一杯,铺子就这么交回给老七,我心里不踏实啊。”
大爷却越走越快,急着回院里有事,“改天吧。”
说罢人已经走远,二爷攥着拳,心里又烦又愁。
这时候鲁青追了上来,“二爷,二太爷请你回去说话。”
二爷垂头丧气的答应了,如料不错,老爷子对他刚才的表现不满意,又要敲打他了。
……
瓷窑、饭馆的帐一箱接一箱的搬入听雪堂,账册太多,书房和主卧根本不够放,于是陈五娘叫王林王森将书房旁一间闲置的屋子收拾出来,专门用来存放账册。
另外,她读书认字、学打算盘的劲儿更足了,七十多两的银子在钱庄换成了十多个小元宝,五两一锭,银灿灿的叫小娘子爱不释手。她数了好几遍,数一个就拿起一个往荷包里塞,直到荷包被塞得鼓鼓囊囊,然后又全部倒出来,要再数一次。
她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陆彦生看她财迷的样子觉得可爱,“这些钱你收着吧。”
“真的?”小娘子忍着笑,瞪大眼睛去看陆彦生,小心翼翼的同他确认。
陆七爷薄唇微抿,眨了眨眼睛,“假的。”说罢伸手要将桌上的银锭子往自个儿跟前搂。
小娘子刚才还喜气洋洋的脸,只一瞬间就垮掉了。
“陆彦生,你说话不算话。”说好要让她当家呢。
“谁说话不算话了?我骗你的。”陆彦生掐了掐小娘子的脸蛋,“连名带姓的喊我,胆子越来越肥了。”
陈五娘笑嘻嘻地凑过去,“我错了,给七老爷赔罪。”
说完牵起陆彦生的手,语气软和地说,“和我一起去书房看看瓷窑和饭店的帐,我一个人看不来。”
小娘子到底还稚嫩,需要磨练,这些账册没有陆彦生陪着一起看,暂时不解其意。
陆彦生往院子里看了一眼,果儿上私塾去了,这老秀才古板严格,辰时初开课,到了酉时才放他们回来。田婆子找仓库领米去了,王家兄弟在收拾卫生,院里空空荡荡,只有鸟雀偶尔鸣叫,雅静的很。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揽住了陈五娘的腰。
小娘子瞪大双眼,认真地问,“又要亲啊,晚上亲了白天也要亲吗,你怎么亲不够呢?”
她现在很有经验,只要陆彦生突然扯她手或者揽她腰,然后旁边又没有人,且用眼神静静盯着她瞧时,多半是七爷想做什么夫妻间才能做的事情了。
陆彦生脸一红,事实是一回事,被小娘子戳破点明又是一回事,不对,难道她不喜欢亲吗?想到此处,陆七爷一时间手脚不知该往哪里放,若陈娇不愿意,他当然不会勉强,强人所难非君子之道。
这时候能听见书房方向有人活动的声响,大概是王家兄弟快要将卫生打扫好了。
小娘子看着陆彦生的眼睛,双手抓着他的手臂,踮着脚凑上去,飞快的亲了亲陆彦生。
“真是的,再不亲就要来人了。”
这是陈五娘第一次主动亲陆彦生,陆七爷平静的外表下早已翻起惊涛骇浪,如此,证明陈娇不是不愿意。
“彦生,在想什么呢?”陈五娘歪着头打量他,好吧好吧,七爷脸又红了,“原来你害羞了。”
“没有。”陆七爷死鸭子嘴硬。
“你就有。”小娘子不仅看破,还非要戳破。
……
还了愿,又在庙里吃了斋饭,眼看时辰不早了,大夫人和钱姨娘才从庙里出来回安山村。
牛车只能停在山脚下,从上顶的庙走到山脚下坐车还有很长一段路。她俩走一段,歇一段,初秋的天还有些燥,何况她俩一直活动着筋骨,不知不觉已经满头的汗水。
“不行了,走不动了,再歇一歇。”大夫人捶着酸疼的腿寻了块干净的青石坐下来。她手里攥着一个开过光的小平安符,是给儿子陆嘉轩求的,最近这小子去县城玩了几次,被大爷揪回来打了一顿,现在躺着养伤呢,大夫人求这个符希望佛祖保佑,让儿子收收心,好好的做人。
“我啊,不求嘉轩大富大贵,给陆家争什么光,只要他本分不闯祸,我就安心了。”大夫人一边揉腿一边感慨道。
钱姨娘生的儿子倒是懂事孝顺,很听话,但她也有心事,便是自己迟迟没有扶正,亲生儿子在人前不能喊她娘亲,而是生疏的唤,“姨娘好。”
这一声声的姨娘喊在亲生儿子嘴里,听在她耳中像针扎似的。钱姨娘挨着大夫人坐下,她特意学过按摩,除了帮二爷按之外,也经常帮大夫人捏,此刻便自然的上手了,一边帮大夫人揉捏酸疼的膝盖一边开口说道。
“嘉轩聪明,性子也好,只是年轻了些,以后就懂事了,我真羡慕你啊,唉,我所求就难了,想让儿子叫我一声娘亲都难。”
大夫人拍了拍钱姨娘的手,“会有那日的。”说完她站了起来,“歇够了,咱们继续下山,早点回去。”
钱姨娘笑着说好,腿走着,嘴巴也没闲着,“大夫人,你什么时候帮我说说,在二爷面前帮我说说好话,我若扶正了,做什么都听你的。”
“二爷面前,我说不上话。”大夫人加快了步伐。
钱姨娘跟着加快脚步,“大爷可以,大爷说话二爷必能听进去,大夫人,一听我儿子唤我姨娘,我心里就难受啊。”
“够了,不要说了,我知道你难受。”大夫人叹了口气,拍了拍钱姨娘的肩膀,“可这事儿你着急也不是这个急法,我有什么资格去让大爷找二爷说此事?要不你去同大爷讲?要我说啊,不如叫你儿子找二爷说去。”
钱姨娘急了,“他怎么好说。”
“就是喽,谁都不好说,叫我去说?”大夫人怼道。
她拉下脸一瞪眼,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架势,和训斥下人时一副表情。
钱姨娘愣住了,旋即,大夫人又露出笑脸,收起严厉,柔声道,“得了,这事情要讲究时机,现在还不是时候,走走走,先回家去。”
往日,大夫人可不是这样说的,她总说二爷性子直愣,而大爷很会劝解人,只要大爷开口二爷多半会将她扶正。
可今天她却说自己说不上话。
一阵风吹来,让钱姨娘觉得很冷,她伏低做小都是一场空了,好个大夫人,口是心非,将她当猴耍呢。
……
“一上一,一下五去四,一去九进一加二……”
“二上二,二下五去三,二去八进一加三……”
早晨陆彦生温书,陈五娘就看账本,看累了就练打算盘,将珠算口诀背的滚瓜烂熟,噼里啪啦的算数声吵不到陆彦生,只要他心静,旁边的人和事就影响不了他。
过了一会儿,陈五娘累了,瓷窑和饭馆的账簿她简略的翻看了两日,在心里大致有了了解。
“彦生,喝口茶吃点东西吧。”
小娘子端了一杯茶一盘蛋酥核桃仁来。
正好陆彦生也看乏了,他将书搁下,端起香茶抿了一口,看陈五娘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想去县里了?”
“咳咳。”陈五娘呛了一口茶,激的直咳嗽,陆彦生莫不是她肚里的蛔虫,怎么还没说他就猜到了。
陆彦生赶紧帮陈五娘拍背,“学堂里那些不想上课的学生,便如你这般,眼神不在书上,一直往院子里跑。”
“哼,我是为生意操心,又不是贪玩儿,”小娘子把蛋酥核桃仁端到身边,“好心关心你反过来说我,这点心不许你吃了。”
蛋酥核桃仁咸香甜,是迁就了陆彦生口味的零食。
“好了,是我过分,请你再给我吃几口,好不好?”陆彦生笑了笑,并不是贪那口零食吃,这样说一是逗小娘子开心,二因这零食是她特意为他备的,多吃几口方不辜负她的心意。
小娘子道,“好吧,既然七爷开口了,就再给你吃几块,多补补脑。”
说罢捏了一块凑到陆彦生嘴旁,七爷张口吃了,然后透过窗户把王林喊来,叫他备车,备大的那一辆,这样车辕上才能坐下两个随从。
“果儿呢?”
私塾逢初一十五放假,今日月中,果儿不用去念书,但用过朝食他就没了影儿,陈五娘还想带他去县城一块见识见识。
“去找周管事学拳术了。”王林答。
周管事经常来听雪堂,一来二去果儿就喜欢同他耍,周管事又会打拳又会骑马,小孩儿崇拜的不行,一有空闲就往马厩钻,缠着周管事教他骑马打拳。
“果儿勤加锻炼才能长个子,多找周管事玩儿也好,于他身体有益。”
听陆彦生这样说,陈五娘觉得很有道理。因为营养不良,果儿长得矮,陈五娘盼着他的个子能追上。于是她摁下了找果儿回来,一起去县城的心思。
就让他跟着周管事锻炼身体吧,多长个子是正经,县城下次再去也可。
……
“等等,我摘两个南瓜带上。”
临出发前小娘子没忘了同宋采儿之间的约定,说好了南瓜成熟要分她几个的,现在是兑现承诺是时候了。
王森挑了两个大的搬上车子。
中秋前许巍然和宋采儿来拜访过一回,是来辞行的,说中秋之后就要出发去州府,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或是到目的地。
这两个南瓜只能送去许宅,给许父许母吃了。
“可要睡会儿。”上车后陆彦生问道。
他还惦记着小娘子靠他身上的滋味儿。
陈五娘不困,就摇了摇头,陆彦生有些黯然,但是下一秒,小娘子就扒开他的手,直接侧身躺倒在他的膝盖上,虽然不困,但是躺着就是比坐着要舒服啊。
她满足的眯了眯眼,余光瞄见陆彦生一直在吞口水,一副很紧张,在忍耐什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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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在他腿上翻了个身,旋即大悟,“你腿伤刚好,承受不起我的重量。”
说罢赶紧起身坐好,“我一时忘了。”
陆彦生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无碍。”
很快,很快就可以了。
牛车一路缓行,进了南城小青石巷子。这时候正是饭点,二人商议后决定去陆家饭馆用饭,一为充饥,二来观察一下店中情况。
不过嘛,在下馆子之前,要先把车上两个大南瓜送去。这两个大家伙圆滚滚的,车轮转它们在车厢里跟着转悠,陈五娘怕再转下去给碰坏了。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许巍然竟然还在家中,许母一脸的苦涩,“七爷七夫人来了啊,请进。”
听见是好友来了,屋里的许巍然高声道,“谨之你来得正好,我给你带了特产,快来。”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