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六师兄走一趟临安吧!”(注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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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出使临安了,李宏略略收拾了些物品,先将全套长老衣装打包好,准备再带**干净衣物,打开卧室角落衣箱的时候,心底一阵抽搐的痛。
折得整整齐齐的小衣、膝裤、鞋袜、手帕已经略微有些发黄,他取出一块白绸帕,手指从边角细密的阵线上抚过,最后停在那个小小的“宏”字上,眼前似乎出现那人儿,青灯独坐,秀发齐额,寂寥无比却又甜蜜无比,一针一线将所有相思一****缝进手帕里。
他无力地扶着箱子,想想又从乾坤夔里取出一只小白玉匣,里面只有一样东西,,一朵已经褪色的小小红绒花,那花,曾经别在那酷似自己的草人胸口,被自己摘下,从此慎密地收在乾坤夔里,只在无人的时候拿出來把玩。
这是一个秘密啊!只有自己跟婉宜知道,从自己在那草人心头摘下红绒花那刻起,她就知道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她,她的心里也一样早就有了自己。
苦涩、甜蜜、悲痛……一样样情绪涌上心头,半晌李宏长叹口气,将那只小玉匣再次缜密地收进乾坤夔。
这辈子,是会永远留着它的,心底有个角落,只为一人设神龛,千载万年不许忘。
啪的声,衣箱盖上了,李宏已经收拾好东西。
一道晶莹剑光倏忽遁來,楚曦已是静静地立在门廊上。
李宏慢慢走下楼梯,抬眼对上的,正是楚曦清澈的双眸。
“你來了!”
“明天你要走了,我來送别!”
“嗯!”
两人静静凝视对方,似有无数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不知何时开始,亲密无间的人儿之间已经出现一道深深的鸿沟,这道鸿沟,是用心建成的,中间还隔着一道已经化为虚影的清婉人影。
临别的祝福,反而成为最大的障碍和最大的心魔。
楚曦清澈的双眸里有水雾涌动,她看着眼前那道伟岸的身影,纵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说出口。
李宏何尝不是,想说那些你保重之类的话,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去,楚曦要的不是这些,他清楚明白的知道。
可是他不能保证,不知道如何保证。
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站在你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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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宋张元《雪》,此人投西夏李元昊变节,只取诗意不论气节。
注2:金印,俗称,指的是大宋刺配法,犯人犯罪后,脸上刺字发配某地,这种字,俗称“金印”,《水浒传》里宋江、林冲等人脸上都有金印,林冲就是刺配沧州。
注3:见《宋史》本纪第二十三钦宗卷:“丙辰,妖人郭京用六甲法,尽令守御人下城,大启宣化门出攻金人,兵大败,京托言下城作法,引余兵遁去,金兵登城,众皆披靡!”
注4:孝慈渊圣皇帝,即宋钦宗,此时宋钦宗还沒有死,居五国城,孝慈渊圣皇帝是赵构给赵桓遥上的尊号。
注5:道君皇帝,即宋徽宗,道君皇帝是赵佶当太上皇以后的自称。
注6:玉牒,历代皇帝家族谱册,自唐代即开始修造,但均佚亡于战火,只有清代玉牒尚有流传,是证明皇族身份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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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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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58 精忠报国
天空浓云低卷,灰蒙蒙的直压到人心底,远处的黄河早就冻得跟岸边几乎一个颜色,看不清分界,到处灰茫茫白乎乎,呼啸的北风刮过旷野,渐渐夹杂冰凉的雪片,雪片越來越大,视野更混沌了,天地一片苍茫萧瑟。
两道人影突兀地出现在冻得硬梆梆的黄河冰面上,风雪里,有人使劲跺脚大声道:“楚轩你看,这冰面冻得忒结实,一脚下去连个裂缝都沒有!”
河对面就是汴京。
呼啸风雪中,汴厩黑色的方形巨大轮廓耸立在白茫茫的旷野之中,高耸的雉堞上顶着不住翻卷的灰色云层,看起來几乎跟天连在了一起,雄伟壮丽至极。
这座大宋的都城,全世界繁华的中心,《清明上河图》的骄傲,汉人心目中不忘的故国乐土家园已经饱受劫难,几次打退了金兵,却又几次沦于金人之手,在东京留守忠简公宗泽死后,终于彻底沦亡,再度落入金人手中。
楚轩眯着眼睛冷冷看着雉堞上飘扬的金人大旗,突然阴恻恻的道:“六师兄,你敢不敢跟我冲进去把它再夺回來!”
李宏也是冷冷眯起了眼睛,心里恨意上涌。
此行出使大宋临安,打的是赵家那位曾拜入九离门的先祖旗号,有帛书、楚轩的玉牒和郓王府金铍令箭为证,不管赵构相不相信二人的身份,反正务必要查清宋军里有沒有军士大量消失。
李宏猛的呼出口长气,道:“让它去吧!别忘记我们此行目的,现下不宜搞出大动静,魔宗那些鬼东西还不知在哪个旮旯角落里等着逮我们哩!”
楚轩想到大庆殿现在已被那些蛮夷占领,也许此刻正坐在太祖传世龙椅上哈哈嘲笑,胸膛一口怒气凶猛上涌,《离火真经》不由自主的呼呼运转,身体里开始迸发出强大危险的气息。
他现下已是炼心初期修为,已相当于半仙,带着怒火的雷霆一击只怕能毁掉半个汴厩。
李宏冷冷提醒道:“别忘记师父的话,这次出使大宋,一切须得听我的!”
楚轩一怔,身体里的危险气息慢慢消失,他到底憋不住,一把扯开衣襟,晶莹的雪花飘在滚热皮肤上,立时化为滴滴雪水,冰凉的雪水终于让心头怒火渐渐消去,楚轩长长吁口气,恨声道:“总有一天它会再回到我们大宋手里,让这些金狗再得瑟几天也罢!”
李宏心里也不好受,七年前曾來过这里,那时,这里还是宋人的地盘,还在宗爷爷带领下抗金,自己还曾跟婉宜在最繁华的地方吃过一次饭……婉宜……
心底针扎似的痛,他转过身,冷冷道:“别看了,走吧!”
两人身影眼看就要隐沒,突然李宏察觉到了,转身诧异的指着十里外黄河边道:“那里有人!”
风雪更大了,呼啸刮过黄河,冰面上都是滴溜溜打转的雪片聚成的小雪堆,十里外黄河堤岸下有堆灰白色的石头,那里聚着许多雪,雪堆里五个人藏着一动不动,如果不是李宏修为绝高,隔着这么远定是发现不了。
大冬天的,谁会把自己藏在透骨冰凉的雪堆里,李宏心里一动:“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