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两个悬红很高的通缉犯,算是一战成名。此后他不知搞了点什么阴谋诡计,在销金谷里占了别人的一个兵器铺子,把种种工具都卖掉后,就在那所房子里挂牌开业,据说是因为“销金谷这种吵闹的地方可以让我少睡点觉得多赚点钱”。要不是养父童维告诉她,她还真很难想象如此高调张扬而又胡闹的一个家伙会是个魅,而且还曾经帮助魅族对抗人类——虽然自己仍然不大认可他所采取的方式。
如是过了几天,童舟尽职尽责地打听,脑子里填满了各种与霍家相关的信息,她也慢慢注意到了一些可疑的细节。霍天峰的父亲霍闻达自幼就有着精明的生意头脑,原本是那一代的家族精英中最有希望继承家业的,他却在自己年富力强的壮年时代抛开一切,独自一人躲到殇州呆了三年,以至于家长之位为他人所夺,后来他的儿子得付出加倍的努力才能重新抢回来——这是后话了。
“果然有真么一出,而且比我想象中付出的代价还要打,你这个发现很重要,”狄弦十分难得地称赞了童舟,“我之前就一直在想,一个精明的生意人,突然为了推动种族战争而不懈奔走,其中必然有点文章。与其让我相信他是尽忠报国或者刻骨仇恨夸父,倒不如猜一猜,这一次为期三年的殇州之行,带给他的好处甚至于要高过接管船王世家。”
“殇州能带给他什么好处?”童舟不大明白,“那里除了冰雪,除了‘吃人的夸父’,还有什么?”
“这也是我感兴趣的,”狄弦说,“不过你要说殇州什么都没有,那可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就像雷州,许多年前也被视为蛮荒之地,但是现在,沼泽里,森林里,甚至于瘴气里,各种各样值钱的玩意儿都一点一点被发现,商人们也慢慢开始削减了脑袋往这里钻。再过上几十年,雷州或许就会冒出很多城市,向东陆靠齐。”
“你是说,那个姓霍的老头子,发现了一些外人不知道的殇州的大秘密?”童舟反应很快,“所以夸父可能不只是为了寻仇而来,更重要的是夺回这个秘密?”
“和我想的差不多,”狄弦若有所思,“而且我还想到了一件事,那也是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打听的。”
“什么事?”
“二十多年前的恩怨,为什么这个夸父到现在才打上门来?”狄弦说,“霍天峰给的理由是,这个夸父不敢招惹他那足智多谋的父亲,所以等到他父亲死掉之后,才来找他的家人报复。当时我就觉得这说法有点牵强。等到我们去了一趟桑城之后,我敢断定,不管夸父为了何种目的而来,绝对不会是因为怕了霍闻达而不敢前来。”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夸父的性格,”狄弦摇晃着手指,“没有一个夸父会干出如下两件事:其一、因为害怕某一个敌人而不敢去报仇;其二、等一个敌人死了之后,再去找他的家人下手。夸父也许有他们野蛮的一面,但从来不会怯懦,更加不会阴险。这个夸父也许是满怀仇恨地想要杀光霍闻达的家人,这很正常,但他肯定会在当年就下手,而不可能苦等二十多年,等到老头子死了才行动。”
“你好像挺了解夸父的,”童舟说,“我还以为你在桑城真的就是天天看夸父格斗呢,原来是找机会去接触他们了。”
“不止……”狄弦蹦出这两个字后,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忙把话题赚回来,“还有另一个理由,夸父和人类的力量差距你也应该清楚。那天晚上夸父夜袭,打伤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死了的,说明他手下留情了。如果真是单纯的复仇者,恐怕霍家已经尸横遍地了。”
“这么说也挺有道理,”童舟思考了一阵,“听起来,他似乎是想……找什么?”
“总之这个夸父来到毕钵罗,绝不只是简简单单的复仇。这背后有文章,看能不能想到法子从霍天峰嘴里撬出来,那可不是一张用酒就能撬开的嘴。”
第七章
杜丰靠在墙边,困得呵欠连连,毕钵罗五月的夜风毫无寒意,阵阵暖风从脸上拂过反而让他睡意更浓,不得不连连掐自己的大腿才不至于睡着。打更的刚刚敲过岁时的更鼓,这意味着还有两个对时才能熬到天亮。
天亮了就解脱了,杜丰疲惫地想着,天亮了之后,就可以换班了。作为一个外姓的武人,能在船王霍家混到现在的地步不容易,他可是现在造船厂熬了三年,又跟着交付使用的船只在水路上、尤其是海里漂了三年,这才能获得为霍家老宅护院的资格。这种紧要关头,绝不能犯错。杜丰这些日子每天只睡两个对时不到,眼圈肿得像刚刚被人揍过,一有风吹草动就蹦得老高,可就这样还是出事了。那个夸父令人不可思议地绕过了外围的防线,钻进了内院,打伤了十多个好手,更可恶地是他还能全身而退,硬生生从大家眼皮子地下跑掉了。
一个夸父!比犀牛还蠢笨的夸父!怎么可能这样神出鬼没?”但人们身上的伤痕犹在,证明这并非只是一场噩梦,证明杜丰还需要牺牲自己许多的美梦。他揉揉发涩的眼睛,继续值岗。
杜丰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这最后的两三个对时里,偏偏再次发生了意外。正当他迷迷糊糊地加大了掐自己大腿的力度时,宅院的另一头传来了异样的喧哗声。他立即睡意全无,意识到发生了状况,连忙快步赶了过去。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这次的响动又是从那个该死的花园传来的,这摆明了是在嘲弄霍府的防卫不力。杜丰不觉心头有火,把自己的趁手兵刃流星锤握得紧紧的,三步并作两步扑将过去。
现场一片混乱,有一个自己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其他人都在四处搜查。经验丰富的杜丰并没有急吼吼地也去凑热闹,而是跳上房顶冷静观察,借助着人们点起的火把,居高临下观察附近的动向。霍府一向防卫严密,各处都有岗哨,高处的灯火照遍了每一个细小的角落。此时杜丰的目力所到几乎覆盖了大半个霍府,所以他也能很容易地发现,一个不起眼的黑影正在巧妙地借助地形掩护,向着西边逃窜。从身形上判断,那并不是身材魁梧的夸父,而更像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杜丰提起的心放下了大半,既然不是夸父,他自然更有把握去表达自己的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