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坐着在喝茶。
元宝炬看宇文泰的眼神已经变了,宇文泰看了看萧东奇,伸手去捉她的手,让她兑现承诺。
萧东奇冷笑着:“滚。”反手便在宇文泰的手上火辣辣的打了一记。
她忽然盯着宇文泰,眼神和冰一样,大声道:“你搞搞清楚,确实有人传流言不假?”
“但你凭什么说这些流言是高欢捏造出来的,除非你能证明。“
元宝炬怔住,这要如何来证明?就算你把高欢拽来眼前,高欢只要不承认,这便证明不了。
如今流言四起,其实已经充分证明了宇文泰的先见之明。
宇文泰微微一笑,萧东奇见他没有立刻回应,不由得得意,冷笑道:“证明不了吧?”
宇文泰淡淡道:“我怕我证明了你还是有各种理由。“
他有意无意间瞟了萧东奇一眼,一副很笃定自己会总有一天牵着她的手的样子。
他想到这里忽然又笑了,接着道:“嘴硬是没用的,你是不是心里已经相信。“
萧东奇心里确实已经有一点点相信。
但她坚决不认,恨恨道:“你少得意,就算真是高欢捏造的,你也没法证明,只要你没法证明,你就休想拽着本小姐的手。“
宇文泰笑道:“别忙,咱们还有戏文可看?“
萧东奇冷笑:“哼。“
元宝炬好奇道:“黑獭,还有什么戏文好看?我怎么总感觉这些流言会酿成天大的祸殃?”
“太后听到这些,绝对会以为皇帝要跟她摊牌,说不定“
下面的事情他已经不敢想,极有可能是宫廷喋血,鱼死网破。
宇文泰道:“这就是我说的好戏。”
萧东奇也有一丝丝好奇,道:“你说好戏可看,怎么看?“
宇文泰道:“你怎么这么蠢,自然是用眼睛看。“
萧东奇咬着嘴唇,道:“你个死相,我当然知道用眼睛看!“
宇文泰道:“我觉得你不如叫我叫死鬼。”
元宝炬听到这话登时笑了,萧东奇冷笑道:“好啊,死鬼。”
宇文泰眉花眼笑:“你知道人家叫相公都叫死鬼么?”
萧东奇一叫出口,看元宝炬的反应已经知道这叫法不妥。
这时听得宇文泰亲口证实,心下大恼,举起粉拳去捶他,元宝炬道:“你们俩倒真像是一对冤家。”
萧东奇怒道:“谁跟他是冤家,那就倒了八辈子血霉。”
宇文泰笑道:“那你现在一定是在倒八辈子血霉的路上。”
萧东奇又是大恼,跳起来准备殴打宇文泰,元宝炬喝止住了,他有些忧心忡忡,道:“黑獭,你说可以看出好戏,怎么看?”
宇文泰道:“等一下告诉你。”然后淡淡望着萧东奇,道:“你赌输了,你的手真不让我牵?“
萧东奇道:“不牵。“
宇文泰道:“决心不牵?“
萧东奇道:“下决心了,绝对不会牵。“
宇文泰道:“你会不会改变主意?“
萧东奇的声音更大,道:“说不牵就不牵,死也不牵。”宇文泰忽然站起来,拉着元宝炬的手,看了看天色,道:“现在这个时候最合适,晚了可就看不成好戏了,宝炬兄弟,我带你去看好戏,不带她。“
萧东奇怔了怔,道:“我也要去。“
她心中实在是好奇,宇文泰会怎么看这场好戏。
洛阳宫,下午。
在元宝炬的帮助下,宇文泰和萧东奇都弄了一身武官装束。
两人跟在元宝炬身后,七弯八拐,穿朱阁低绮户绕回廊过永巷,终于悄悄潜到太后寝殿附近。
萧东奇之前曾经来过皇宫,只不过是夜间随萧赞在屋脊上窜高伏低进来。
大白天倒还没有来过,与这时跟着元宝炬进来直接步行,绕过那么多弯弯绕大有不同,不禁暗赞巍峨庄严。
几个人到了太后寝殿外的永巷。
元宝炬道:“我这个直阁将军,就只能到这里了,太后寝殿内我是进不去的,好戏你们到时候原汁原味的转告也就好了。”
“你们俩想个办法看看能不能混进去,我在这附近接应你们。”
宇文泰笑笑,道:“已经帮忙很多,五内铭感。”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人匆匆走了过来,元宝炬认得这个人是太后的宠臣徐纥,不由得暗自惊异。
宇文泰匆匆和元宝炬耳语了两句,元宝炬惊疑不定,然后匆匆离开了。
徐纥走了过来,悄悄的和宇文泰咬了一会儿耳朵。
然后便带着宇文泰和萧东奇向太后寝殿内走去,三人穿过月洞门,这时太后寝殿之中值班卫士还不甚多。
众人见了徐纥,都知道他是当今太后最为宠幸的两位心腹信臣之一,对宇文泰、萧东奇都视若不见,并不来查。
徐纥问一个卫士道:“太后还在休憩么?市面上的流言是不是传到太后耳朵里去了?”
六十五、箱子里的纠缠
一名卫士点了点头,道:“被如今市面上的那些流言气伤了,吃了一些镇静的药剂,如今正在小憩。”
徐纥道:“你们都去殿外四周各处看看,谨防非常,这里我来伺候。过个一炷香时间,来向我汇报。”
众侍卫领命去了,徐纥赶紧带着宇文泰、萧东奇二人走近左侧一间屋子。
这屋子门儿虚掩,走过门边,不远处靠墙有一张大床,想是侍卫班头夜间值寝休憩所用,走过大床,靠墙有一个大箱子。
徐纥上前打开箱子,宇文泰二话不说便先钻了进去。
萧东奇还有些愣怔,徐纥似乎没有注意到他是个女子,低声喝道:“进去。”从后面推了一把。
萧东奇登时踉踉跄跄跌了过去。
她想伸手扶住箱沿,不提防宇文泰一把伸出手来,拽着她的手,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她正欲尖叫,宇文泰已经用手把她的嘴捂上了,紧接着不知道徐纥从哪里找来许多衣裳,丢在二人头上。
二人眼前一黑,箱子里登时一片黑咕隆咚。
徐纥匆匆离开,脚步声在黑暗中的宇文泰和萧东奇听来特别清晰。
萧东奇奋力掰开宇文泰捂住她嘴的手,不过,她如今镇定下来,情知宇文泰所做是对的。
这里是太后寝殿中,他们的隔壁便是太后寝殿,他们的一举一动若不极安静,引来的便是杀身之祸。
但是她也有恐惧,宇文泰这个坏小子,一直“调戏”她,一直想牵她的手。
如今大家都在这口黑箱子里面,自己又不能反抗弄出动静,万一这坏蛋肆行不轨,自己该怎么办?
但转而一想,宇文泰如果要对自己肆意轻薄,那日自己酒醉,他早该毛手毛脚了。
她虽然对他并无爱意,却信他是个正人君子,心中将他当做朋友。
她只是不喜欢他贬低高欢。
不喜欢他明明自己没什么资本,要兵没兵,要将没将,要钱也不多,却老是嘴里天下、四海、江山、谋略之类的词汇突突突往外飙口气老大而已。
她正在遐想间,只觉得双臂一紧,宇文泰已经抱住了她。
她心下大是慌张,心想:“难道我看错了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