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将军不薄,将军本来只是秦州刺史,朝廷为了笼络将军,已经将都督陇右诸军事的兵马大权给了将军!”
侯莫陈悦:“丞相,你到底想说什么?”
高欢:“很简单,希望将军能帮助我,我觉得将军也能猜出来?”
侯莫陈悦:“就凭这么多黄金?”
高欢笑了笑:“当然不止,陛下答应一旦你与贺拔岳联手灭了孤,便封你为郡王,孤也能答应你!照此办理!若你能帮孤灭了贺拔岳,孤就将陇右割让给你,许你裂地封王,传之子孙后代!
侯莫陈悦陷入了踌躇之中,他心中犹豫不已,口中道:“高欢,你这么对待一个忠于朝廷的人,真是太恶毒了!
高欢哈哈大笑:“你考虑考虑!”
他忽然袖出一道锦帛,从桌上推到侯莫陈悦面前。
高欢:“你看看,你再考虑考虑,我不打扰!给你一炷香时间,我进来听答案!是敌,是友?”是福?”是祸,就看你自己了!
高欢说罢,微微一笑,率着司马子如和众人出屋去了。
斛律金走到旁边供桌上点燃了一炷香,香烟立刻袅袅上升!
屋外。
司马子如面色之中有些疑虑。
“丞相给他的考虑时间是不是太短了一些?”
高欢:“夜长梦多。一炷香时间,足够了。”
司马子如:“这对他来说也是很重大的决定,会影响他一生荣华富贵的。”
高欢:“子如,你虽聪明,但是从观人而言,你得跟我夫人学学,我家夫人看人就看的很准。”
司马子如:“那是自然,夫人慧眼识拔丞相。”
高欢:“对于一个普通人,观察要麻烦一些,对于一个权势中人,看两处便够,一看他对待权力的态度,二看他对待黄金的态度;”
“元修封他一个开封仪同三司,都督陇右诸军事,他便高兴得要死,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这是一处。”
“另外一处,便是他今日见了我的黄金,我看他喉结耸动,想必是吞咽了一口口水,这等人,嘴上无论如何冠冕堂皇,满口仁义道德,忠君爱国,但实际上都是趋炎附势,贪得无厌、见利忘义之辈,不信,咱们走着瞧!”
屋内。
侯莫陈悦打开了锦帛。
他脸上的表情震惊了,他惶急的从袖子里掏出另一份锦帛。
这两份锦帛上面的内容都一模一样。
锦帛上都是他曾经在皇宫中御书房龙飞凤舞留下的字迹。
侯莫陈悦曾当着元修的面起誓:“臣侯莫陈悦誓死效忠大魏江山,誓死效忠陛下,愿与贺拔大行台一道,勠力同心,共奖王室,有违此誓,臣愿异日部曲散尽,死于万箭之下!”
誓言口水未干,就已经落在高欢手上,侯莫陈悦的脸上冒着虚汗,将两份誓言书一一对比。他在皇宫之中的一言一行,看来高欢了如指掌。
对比完,他颓然的倒在椅子里。
不远处,那柱香已经烧了一半,一截烟灰无声无息的落下。
四六六、元栋奇入关中
侯莫陈悦冷汗直流,心想陛下保存的我的誓言高欢怎么能拿到?而且这么快就拿到?简直太匪夷所思!
这样重大的机密高欢唾手可得,高欢显然已经掌握了陛下一切行踪机密,知己知彼,高欢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我和贺拔岳还怎么和高欢斗?
一炷香的时间就快过了,香炉里的香灰最后一截已经熄灭!香灰也随即塌落,化为飞灰!
他随即怀疑起自己来,一个侯莫陈悦声音道:“高欢占据整个中原,我们一定斗不过他。”
但心头旋即浮起另一个侯莫陈悦的声音道:“可是誓言怎么办?”
先前已有屈服之意的侯莫陈悦道:“誓言算个屁,当今之世,谁强大谁说了算!谁对我有好处谁说了算。”
但那个尚存良知的侯莫陈悦立刻道:“可是陛下对我不薄!”
那个并无良知的侯莫陈悦瞬间反驳道:“你怎的这般傻?那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啊,陛下是在利用你!你要没有利用价值,瞧他对你还好么?”
他脑海里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他脸上的汗越来越多,他不停的掏出手帕擦汗,面部表情一会儿思索,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呈现痛下决心之状!
屋外
斛律金看了看日影变化:“丞相,时间应该是已经到了。”
高欢淡淡一笑,道:“再等等,应该一会儿便会有答案。”
高欢话音未落,门咿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侯莫陈悦从屋内走了出来,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走路也保持着强自镇定。
他和高欢的目光互相望了一眼。
高欢笑了笑,道:“孤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侯莫陈,陛下刺心头血,其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吧,按照常理,早该调养好了,对吧?”
这自然又是事实。
随后高欢笑道:“可惜啊,孤切断了洛阳的药品补给,现有的好药材都进不得洛阳,好郎中也不许向洛阳踏出一步,人参、鹿茸洛阳更是求而不得。”
洛阳至尔朱荣乱政以来,已历数年大乱,高欢这一密令,洛阳更困。
侯莫陈悦何其聪明,高欢这一点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高欢说罢,目光炯炯,笃定而自信,侯莫陈悦的目光有些闪烁,只看了一眼,绝无其他表示,然后,便匆匆的离开了。
斛律金有些疑惑,道:“这算什么回事?”
高欢微微一笑,道:“斛律,你派一支队伍,扮做镖局,把黄金悄悄给他运到陇右去。”
关中的大戏就要开演了,侯莫陈悦离开后不久,高欢就接到了他的来信,来信之中对于高欢的礼物照单全收,高欢拆开来看,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
他迅速的召了侯景前来,吩咐侯景放下手头一切事情,近期做好奔赴关中的准备。
在关中,高欢即将展开一场决定性的战役,这场战争的序幕已经掀开,参与各方有高欢、侯莫陈悦、贺拔岳、宇文泰、侯景!
还有元修、独孤信。
高欢给侯景下了密令:“一旦得志,大局底定,拿下贺拔岳的部队后,立刻解除宇文泰的职务,杀掉。”
侯景:“遵命。”
南阳王府门前。
元宝炬走回来,看到元栋奇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大殿外的台阶上,神情有些落寞。”天空飘起了雨丝,她也没有备伞,抱着双臂,忍受着寒凉。
元宝炬赶紧跑上去,拉起元栋奇:“怎么着,这是,快,回屋里去。”
元栋奇眼睛发红,显然哭过。
元宝炬叹了口气,他是觉得宇文泰当初应该带元栋奇一起离开的。
元修虽然受重伤,洛阳虽然是危局,但是这始终不是一个弱女子可以肩负的。
不过他也明白元栋奇选择留下的原因,元修受了重创,他和季艳关系又不好,就和元栋奇还算亲近一些,如今,他受这么重的伤,元栋奇作为妹妹,她选择留下也是人之常情。
元宝炬自己也有烦心事,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