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有争端。你们不是查黑衣么?”
“你们去查查,宇文泰最喜欢穿的服色是什么?你们追缉宇文泰这么久,应该知道他喜欢穿什么色吧?”
娄昭经姐姐这般一提醒,赫然震惊:“黑衣。”
娄昭这时才想起来,上次行刺尔朱荣,宇文泰似也在场,似也穿的黑衣。
窦泰这时也颇有醒悟,不过他毕竟比娄昭多一些江湖经验,多见市面,有些疑惑道:“这亡高者黑衣的谣言不会是宇文泰这厮编造的吧?”
娄昭君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答案。
这不可能是宇文泰编造,宇文泰要早知道有这条谶纬,何至于等到现在才放出?
这个谣言几乎是元修称帝之后才浮现的,元修显然知情,所以才在登基大典上搞了一切尚黑的那一套,很显然,这个谣言是和元修有关的。
这条谣言,宇文泰应该并不知情。因为宇文泰似乎说过:“他的名字叫黑獭,所以他喜欢穿黑色。”
这对宇文泰而言,恰巧就是个生活习惯而已,只不过这条生活习惯恰好应验了这个谣言,这在娄昭君眼里才是最可怕的,因为这是无心符合天意的天意,这才有可能是真的天意。
而元修这种知道这个谣言,所以自己穿了黑衣,来有心人为的制造和符合这天意,但这种通常最后都不是真的天意。
天意忌讳人为,这在历朝历代早有启示,西汉末年,大学问家刘歆于汉光武帝刘秀出生的建平二年,窥测天机,于是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刘秀,以应天命。
但最后,汉光武帝刘秀,这个不知天命而自然取名为刘秀的青年,最终战胜了那个改名为刘秀的人,成为真正的刘秀,真正的应天命者。
窦泰和娄昭听罢娄昭君的分析,俱各骇然,如果宇文泰真是亡高者黑衣的那个黑衣,那么显然就是非杀不可了。
这时,一名探子匆匆前来禀报:“宇文泰和元栋奇已经离别,宇文泰驾一辆马车离开了。咱们的精兵已经埋伏在他前行的密林中。”
娄昭君神色严肃起来,对窦泰、娄昭道:“你们两个速去”
此时,一片密林之中,马车驶得飞快。马蹄四蹄翻飞,驾车的车夫挥舞着鞭子。
车夫:“驾,驾,驾”
马车内,宇文泰若有所思,身形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晃动着,在宇文泰的对面,也有一个人,这个人穿着一身黑衣,瞧不见脸
四三六、密林之中的智慧交锋(上)
马神骏,马车华贵,这马车也是一身黑。穿行在密林之中,仿佛有隐蔽色。
一名探子策马驰入密林,来到娄昭身边。娄昭率领一队人潜伏在密林之中,埋伏在道路的左侧。每个潜伏者都全神贯注盯着路上,一个个手中弓箭持满。
右侧这时也有肃杀之气,娄昭顺眼看去,对面窦泰显然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同样是张弓搭箭,至于密林的前方,也已经有人部署了绊马索,部署了陷坑。
马车行过之处,后面也有人切断了马车的后路。
这辆马车前后左右,这时都已经是被窦泰、娄昭的人截断,他们麾下的精锐都是能征惯战之士,每个士兵都是从神臂营中千挑万选而来
娄昭的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谨慎和关切。
探子道:“宇文泰乘坐一辆马车,不久前与元栋奇分手,现在正往这边赶来。预计马车的速度较我们慢,预计一炷香时间,宇文泰会经过这里。”
娄昭有些狐疑:“看的真切么?”
探子:“真切,我亲眼看见宇文泰登车。”
娄昭:“元栋奇有上马车吗?”
探子摇了摇头:“没有,元姑娘似乎是与那宇文泰拌嘴之后,离开了。宇文泰便独自一人上了马车。”
娄昭喜形于色,道:“那便好。”
他望了望手下的将士,神色振奋,对探子、军士道:“你认得那辆马车,一会儿待马车到,你示意便可,咱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家共射那辆马车,先喂这龟儿子一顿箭雨再说。”
“不把这龟儿子射成刺猬难消我心头之恨。”
马车驶进了林荫道,那名探子微微颔首。自宇文泰登车后,随后还有探子一路缀着,谨防宇文泰中途换车,耍花招,这时,眼见进了密林,进了布控范围。
随后缀着车的密探也匆匆急行到娄昭身旁,再次确认宇文泰在这两黑漆马车身上。
娄昭:“看真切了,是这一辆?”
那个最后入林的探子点头确认:“就是这一辆,大小、装饰、颜色都都一一记着呢,还有这车夫。我亲眼见着宇文泰登车,然后一直尾随,绝对不会错。”
娄昭这时确定无疑,手一挥,顿时密林之中箭雨乱飞,向着马车疾射而去。
随着娄昭发动,窦泰那边也发动了,登时漫空飞箭,对着马车,箭如雨下。
那车夫最先做出反应:“吁——”
他驻马,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拔出兵刃,左右格挡。但是架不住漫天箭雨,他嗖的一声也钻入了车厢内,踪影登时消失不见。
令人惊愕的事情发生了。
当当当当的声音不绝,射在马车上的弓箭都被马车的车身给挡住了,完全没法射透。所有漫空飞射的箭矢纷纷坠落地下。
娄昭见状,大为愤怒,大吼一声道:“你就是个乌龟壳,那又何如?”
他大手一挥,手下的士兵们全都嗷嗷叫着从密林里面冲了出来。娄昭一马当先,冲在前面。一部分人立刻将已经中箭的马乱刀砍死。与此同时,那边窦泰也蹿了出来。
马车依旧紧闭。
娄昭有些疑虑的挥手,众人收起了弓箭,向着马车合围,刹那之间就将马车围得层层叠叠,有的人从车辕那里攀上了车盖。双手持刀,准备往下搠。”
最里层的士兵们手持长枪,一个个枪尖都顶着车身。
马车里依旧没有动静。
娄昭冷笑一声,道:“宇文泰,你躲在车里不出来吗?”
宇文泰哈哈一笑,道:“娄昭,我听出你的声音来了,你好大的胆子,你敢狙杀于我,不怕丞相大人治罪?丞相大人可没说要杀我。”
娄昭冷笑,见宇文泰认出自己声音,他毫无惧色,冷笑道:“呵呵,你一个死人能治我何罪?到时候奏明圣上,就说关中使节宇文泰回关中途中,被一伙山贼劫持杀害,请圣上赐一个生荣死哀,如此而已。”
一个声音冷笑了一声:“呵呵。”
这个声音却不是宇文泰发出来的,娄昭估计是那个车夫,因此也不在意。
宇文泰听罢娄昭所言,淡淡一笑,道:“娄昭,这么说你是想欺君罔上了?你可知欺君罔上者又该当何罪?你眼中还有圣明天子么?”
娄昭环顾山野,微微一笑:“欺君罔上?好大的罪名,我好怕怕,但是有谁知道?”
车内那人再度冷笑一声,却没有说话。
宇文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