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其事。
这种每临大事有静气,王思政又佩服不已,王思政随即说明来意,说到自己受宇文黑獭之托,前来警示危险,他心中甚至想好了该怎么证明自己所言属实
他甚至想自己估计不得不费一番口舌。
但独孤信什么也没说,忽然奔出帐外,然后又迅速奔回帐内,淡淡道:“好,我信你。”
王思政原以为要说服独孤信相信,可能需要一大波的口水,或者要直接等到高欢杀来,但没想到独孤信仅仅奔出大帐外稍稍查看,便立刻相信了他的言语,不由得大奇。
独孤信当下立刻安排了部属撤退之事。
王思政不由得有些好奇,道:“为何这么快信我?”
独孤信笑道:“从一些小事,你闯进大帐,似乎没有伤一个人,你只是点了他们的穴道而已,这证明你并非嗜杀之人,应是善良之辈。”
王思政不由得由衷的叹服,宇文泰说的没错,这个独孤信确实是个不一样的男子。
独孤信又道:“你走路沉稳,呼吸绵长,证明你并未说谎。而且你额头宽阔,眼眸干净,人中深长,相术上看上去,你将来必有功名,应该不是行险欺骗之辈。”
待部众都有序退散,独孤信独留,王思政又惊住,他本应该也一起逃窜,但独孤信笑了笑,道:“高欢昔日也是葛荣帐下同僚,贺拔岳与我,更是总角之交,朋友来访,不能不见。”
部众虽有担忧他危险,不愿离开者,但他军令既下,并无一人敢违,随后,他置琴、取酒、弹一曲,饮一杯,坐候高欢与贺拔岳,气度雍容、令人心折。
王思政报讯之后,本来便即准备离开,不知为何,见到独孤信的风仪、以及独孤信对他的信任,忽然有一种这样的好的朋友、这样好的男子我怎忍心见他为贼军所困的冲动。
于是,他留了下来,便在琴酒之际,高欢麾下斛律金等人率部将二人团团包围,二人各执一柄刀、一柄矛杀出重围,逃脱至此。
不料,两人竟然在此碰见宇文泰。
对面的追兵中一员将领勒马得得走了出来,乃是高欢麾下名将斛律金,见宇文泰一脸肮脏,不知是谁,拱了拱手道:“这位朋友,还请让路,高都督与独孤是昔日同袍,并无恶意”
宇文泰笑了笑,道:“我与独孤信、王思政都是朋友,你还是请高欢、或者贺拔出来说话吧?”
斛律金淡淡然一笑,道:“高都督、贺拔都督如今俱各不在。”
宇文泰回头望了望独孤信和王思政,两人心中也自讶异,但还是点了点头,宇文泰见状,想来斛律金所言非虚,高欢与贺拔岳确实不在此间,当下大喝一声,道:“少废话。”
话音未落,他的人已经纵马上前,马槊倏的一声刺出,斛律金早已经掣刀在手,刀槊相交,叮的一声锐响,双方各自退了一步。
斛律金一挥手,他身后麾下军士迅即散开,呈缺月形从两侧包抄上来,立即将三人团团围住。
三十二、共君一生死杀人红尘中
在斛律金队伍的身后,还不断有兵马不停的加入,三人困在垓心之中,神色不变。
斛律金虽然三人都不识,但看对方三人剑拔弩张,器宇轩昂,情知不是等闲之辈,这时,一队弓箭手冲入垓心,张弓持满,对准独孤信与宇文泰、王思政三人。
宇文泰冷笑一声,道:“怎么,准备倚多为胜么?”
斛律金微微一笑,道:“独孤信,你的兵马也已经溃败了,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看在你与高都督昔日大家同袍的份上,我不为难你。”
独孤信:“呵呵,道不同不相为谋。”
斛律金挺刀向前,宇文泰持槊拦住,与斛律金斗在一起,王思政这时也骤马上前,两人都是年纪轻轻,血气方刚,毫无惧色。
斛律金见宇文泰冲了上来,一声不发,便已出手,不由气往上冲,说道:“年轻人,休来大军之中来撒野!”
王思政微微一笑道:“宇文泰,人家在骂街哪,劝你不要撒野?”宇文泰微微一笑,手持马槊已向他斛律金刺了过去。斛律金身旁一个骠骑抢上前去,兜头便是一刀。
宇文泰闪身避过,两人错马而过,宇文泰已经是抓住了那骠骑的勒甲绦,用力一拽,那骠骑当不得宇文泰神力,站立不定,身子向宇文泰那边急跌过去。
宇文泰悬肘重重往下一击,撞在那骠骑的后颈。喀喇喇一声,那骠骑登时颈骨断折,软踏踏的摔倒在地。
斛律金认得这名骠骑,知他不是脓包脚色,见他竟被宇文泰一招之间便即打死,可见对方实力着实不弱,当下冷哼一声道:“下手也太狠辣?这里都是我们人,你今日还想从这里出去么?”
宇文泰淡淡一笑,道:“他一刀兜头砍来,你说我狠辣?难道你还能拦着我出去?”
斛律金一挥手道:“射马。”
他一声令下,只听的嗖嗖连声,独孤信、王思政、宇文泰麾下马尽皆中箭,三人的马都没什么防护,这时距离又近,那里能够闪躲,刹那间三匹马俱各倒地而死。
斛律金纵身而上,喝道:“马都没了,我瞧你们还怎能逃脱?”他使出一刀夜战八方,前后左右封住了宇文泰退路,不等招术使老,左掌已从刀侧穿出,这招刀中藏掌,招数甚是玄妙。
宇文泰冷笑一声道:“倒还有两下子。”
挥掌格开,飞起一脚,踢向斛律金膝盖。那边独孤信已经夺了一把刀,扔了过来,宇文泰稳稳接过,弃了马槊,贴身步战,刀更方便,他左肩微沉,右手挥刀荡开斛律金的手中刀。
双方刹那间,便交手数招,宇文泰忽的一招力劈华山,斛律金急忙侧头避开,两人交手之中,斛律金已自知膂力不及宇文泰,当下不敢怠慢,不料宇文泰这一刀乃是虚招,忽的便直砍成横扫,一招“平沙落雁”扫了过来。
斛律金避闪不及,只得狼狈跳开,宇文泰却早已觑准他的退路,先期身形一闪,巧妙站了方位,待见斛律金退至,一掌推在他的胸口之上,斛律金蹬蹬蹬的跌开数步。
这时独孤信也已和另外一名将领动上了手,王思政也掀翻了几名骠骑,但他宅心仁厚,只是用摔跤手法将几名骠骑摔倒,比起宇文泰的果决来却差了一分。
双方缠斗之下,拥进垓心决斗圈的人越来越多,高欢这边的一时名将侯景、彭乐等人都涌了进来
独孤信与宇文泰、王思政三人背靠而立,神色俱各不屈。
斛律金先前受了高欢的嘱托,不欲杀戮独孤信,意欲招降,这时叹道:“独孤,你与高都督是经年同袍,贺拔都督又是你朋友,何必刀兵相见?”
独孤信冷笑一声说道:“你家都督偷袭宇文洛生、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