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萧赞所塌陷边路向前突;很快就冲突到萧赞前面。
萧赞的军阵正大乱不可遏制,刹那之间被冲得七零八落,将令不通,待要敛兵退敌,后队已被尔朱荣拦腰击断,前后到处都是敌人,部队建制被完全打乱。
兵不随将,将不随兵;这时整个部队已经乱掉,八阵图他再想部署已经绝无可能。
萧赞这时犹自镇定,赶紧把帅旗迎风招展,这时候,白袍军乱兵看见帅旗固然聚拢,但是魏军看见萧赞所立帅旗,也如潮水一般冲上来,很快便把伪陈庆之萧赞围困数十重。
萧赞爆裂般大喝,率领左右聚拢来的诸将士卒左冲右突,尔朱荣立于于高阜处观敌,见陈庆之左突旗左,右突则旗右,魏军随将士旗语而左右攻围,萧赞左冲右突终不得脱。
身侧头颅滚滚,魏军弓箭手凭高射下,箭无虚发,萧赞左右纷纷中箭,应弦而倒。
忽然,贺拔岳奔雷一般大喝,陈庆之军如波开浪裂,贺拔岳黑槊白马,引一彪军马策马突入,贺拔岳援槊左右刺之,无不挑落下马,萧赞骤然惊觉。
白光一闪,一匹白色的战马犹如闪电匹练,迎面而来,大喝一声:“陈庆之,贺拔岳特来取汝”。
萧赞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欲提刀,贺拔岳枪如毒龙出洞。抖了个枪花,枪尖晃动,骤马前奔,哧的一声贯入一名白袍军胸膛。
贺拔岳错马而过,弃了长槊,直奔萧赞而来,萧赞忽然将面一抹,大声叫道:“将军认错人了,将军认错人了,我并非陈庆之,我只是个替身。”
贺拔岳不由得有些愕然,眼见此人绝非陈庆之,他懵逼片刻间,萧赞已经一溜烟的钻入白袍军将士中逃窜了。
那边厢,陈霸先奋力杀出重围,夺了一匹马,绝尘而去。
贺拔岳勒马,取出随身所带陈庆之画像,细细观摩,见乱军之中,萧赞忽然拽出一人,貌似陈庆之,大喊:“此人才是陈庆之。”
贺拔岳反手腰刀划出将那面“陈”字帅旗轰然斩落。
然后纵马驰突出阵,向那名酷似陈庆之的将士冲去,不论是与不是,他决意先擒了再说,再说萧赞出卖陈庆之本尊之后,转身又溜。
陈庆之孤立无援的站在那里,他武艺本不佳,射不穿札,如何能是贺拔岳对手?
二五一、救出陈庆之
这时陷在坍塌地域的众白袍军将士,眼见四周铁壁合围,几乎都丧失了斗志,纷纷丢下兵器、战旗,跪地投降,一时之间,兵戈仓郎郎已弃一地。
尔朱荣端的不愧是那个时代的杰出军事家,一战破葛荣,擒巨贼、破六镇乱兵百万;二战袭破邢杲;三战破白袍军八阵图,欲攻城则攻城,欲野战则野战;
指挥若定,无不如意,尔朱荣至此,已渐有逆天之势,逆天之人,其能久乎。
尔朱荣的麾下现在士气高涨,信心爆棚。
兵临黄河以来,几乎两个月了,尔朱荣终于等到一场久违的大胜。
这场大胜,这场大胜当然不仅仅只有一场大胜,相信沿黄河布防的元颢军队听闻白袍军全军覆没,必定会吓得屁滚尿流,尔朱荣接下来一定会胜利渡河。
拿下洛阳只在目前。
两个月时间也不算长,魏军在尔朱荣的率领下,花两个月,击败长驱直入的号称当世第一智将、注定名留青史的陈庆之,这时间应该说一点也不长。
白袍军固守的北中郎城金身告破,尔朱荣军再无后顾之忧,现在的敌人只剩下元颢,听闻陈庆之已破,元颢必定破胆,乱做一团;而尔朱荣麾下大魏军将士士气如虹,这时仿佛胜利就是手到擒来,顺理成章之事。
胜利塑造信心,信心又塑造胜利。
这时,一切都已经胜利在望,陈庆之也已经被萧赞出卖,他在人群中满眼泪痕,望着身侧的白袍军非死即残,一片片的倒下,他的心情已经恍若死灰。
他几乎忘记了闪躲,忘记了危险,好在魏军诸将这时看贺拔岳策马豁啦啦向陈庆之奔去,意欲生擒。
众人都知道贺拔岳乃是尔朱荣的心腹爱将,要立此大功,自然不再向陈庆之放箭,陈庆之自然侥幸而不死。
此刻,在路上奔突的宇文泰正骤马狂奔,忽然间他心惊肉跳,也许这是他与陈庆之之间的心灵感应,他的心忽然为之一空,然后为之一慌,忽然坐卧不宁。
他从独孤信的营中绝尘而去,便是为了要救陈庆之。
陈庆之对他而言,虽属敌国名将,但是他与陈庆之交谊已非一日,何况,他还跟着陈庆之学了不少东西,就连麾下这匹风驰电掣的名马,都是陈庆之所赠。
就冲着赠马之谊,他也不能坐视陈庆之出事。
他本来已经觉得来不及,毕竟尔朱荣大军出发至北中郎城远远早于他,但是沿路据他观察,车辙紊乱,还有大片的巨木被砍伐,一看便知道是尔朱荣大军所为。
按照尔朱荣大军的行军速度,他心中又隐隐保留了一丝残存的希望。
另外,他揣测,萧赞假冒伪劣的陈庆之有可能骗过尔朱荣等人,成为尔朱荣的首要军事目标,而陈庆之本尊说不定还有挽救机会。
想到此处,他心中觉来又有一丝希望。
很快,他便已经可以望见北中郎城的城楼,距离北中郎城不过一二里路,他这时勒马缓缓靠近。
尔朱荣用兵神鬼莫测;他看了那么多攻城器械,一时也不确定尔朱荣是否真的准备攻城,还是另有诡计,城外数千白袍想来早已部署八阵图。
他想到的那个破阵办法,他不确定尔朱荣是否也已经想到。
大约正午的时候,从北中郎城前传来地动山摇的喊杀之声,震的天地动荡,宇文泰心惶惶然,情知能否救陈庆之或者擒得萧赞都只在今日。
但他的特勒骠太快,他的一众麾下杨忠等人都未跟上,想一箭双雕并不容易。
他远远望去,城外魏军一直在鼓噪个不停,一会儿弄个云梯,一会儿推个冲车。然后,他就听见铁蹄之声,然后他就想到有一个共振的科学原理。
看了尔朱荣的部署,他越发确信尔朱荣采取的办法就是他想到的那个办法。
孤虚法。
城外突然尘头大起,得得的马蹄声卷地而来。宇文泰目不转睛的盯着城外飞扬尘土。铁蹄席卷而来,魏军大纛高高飘扬,先还是一小点,忽然就铺天盖地而来。
这些声音足以使得北中郎城下白袍军所站立的土地更加脆弱。
但白袍军对此似乎仍是一无所知。
然后他便瞧见伪陈庆之电线杆式的戳在八阵图中,惊慌失措,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