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万马,竟然浑然不惧,但是这年轻将军竟也不怕,瞧着他自信自负,宇文泰不由得有些好感。
四面八方的人还在向这里聚集;
到处都是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号角声,显然早已经有人知道大魏陛下的行在前出了事情。
只是,元颢仍然未露面。
那少年侧耳倾听,耳廓连动,忽然笑了笑,道:“陈庆之,你来了,你的呼吸声一听便能明白,很好,很好,把萧玉嬛交出来,给我带走。”
陈庆之微微一笑,道:“南康王这可说笑了,永康公主怎会在我军中?”
宇文泰微微一怔,再也料不到这个蒙眼少年竟然是个王爵,这时注意看他身上的华服,确实不是一般商贾富豪所有,迎着阳光似乎一色;
但你迈过一步,走另一个角度看,他身上的华服似乎又是另一颜色,这等华服,普通商贾哪里穿的起?
这时,那南康王听了陈庆之的回答,微微一哂,冷笑道:“陈庆之,看来你不知道萧玉嬛便藏在军中,那也很好,你去吩咐元颢,把人交给我。”
宇文泰一听之下,皱了皱眉,心道:“陈庆之哪能命令得了元颢,这少年也殊不晓事。”
他心念未已,便听得陈庆之叹了口气,道:“大魏陛下之事,陈庆之便是想管怕也不太容易;”
那蒙眼少年南康王道:“你既然不想管,那本王便替你管了。”
陈庆之身边的年轻将军这时勃然大怒,道:“南康王殿下,不知你此来军中,可有陛下谕旨?殿下如此冒犯节下,便不怕陛下怪罪?”
那蒙眼少年冷笑一声,大言道:“什么蛤蟆王八,也敢在这放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他语带嘲讽,道:“节下,你管教有方啊?对不住了,本王要硬闯。”
那年轻将军大怒,挺身就要上前,陈庆之伸出手,将他拦住,轻声道:“霸先,不忙,且看看再说。”
宇文泰一听得霸先俩字,耳朵之中恍然振响,心道:“原来是他!”这时虽然还不知道这少年将军的姓氏,但是几乎不用猜。
这少年将军必定姓陈,这少年将军的全名叫做陈霸先,他便是日后取代大梁王朝的南陈开国皇帝陈霸先。
一百八十六、达摩祖师教了他三日武艺
难怪这年轻将军看了自己也还桀骜不驯,难怪这货的气场觉得虽然比不上自己,但是似乎也是气势充盈,不在陈庆之之下。
难怪陈庆之似乎十分看重这年轻将军;
要知道陈庆之虽然状若书生,射不穿札;
但是那等在疆场上铸就的名将威严,已经不是一般人等闲可以逼视冒犯,但是方才陈霸先却是与陈庆之附耳而语。
他想到此处,向陈霸先瞧了一眼,道:“原来你就是陈霸先。”
他脑海中立即冒出如下资料,对历朝开国皇帝的资料,他还是记得一点的。
陈霸先,出生于大梁武帝天监二年,即公元503年,比宇文泰还大了4岁,眼下26岁。
吴兴长城下若里人,汉太丘长陈寔的后代,世居颍川。幼时家境已贫寒,却胸怀大志。等到成年之后,涉猎史籍,尤其喜欢阅读兵书,
同时练就了一身好武艺,明达果断。
他在历史上跟陈霸先倒是没有什么冲突,倒是陈霸先建立了陈国,被以他的国家为班底的未来的大隋给灭了;
每次碰到这种历史上所谓的政治对手,他都要思量下,这个人该不该杀,幸好后来碰到杨坚终于建立了冤有头债有主的对付政治对手的理念。
陈霸先这时听见他提及自己的名字,也有些愕然;首先陈庆之并未点破他的姓氏,其次,宇文泰来军营还未久,他是今天才与宇文泰第一次见面。
但宇文泰提及他名字的时候,似乎好像认识了他几百年似的。
不过,眼下,他也无暇计较这个问题,因为方才陈庆之阻拦他去与南康王萧绩放对,现在南康王已经发动了攻势;面对杨忠,面对元颢左右千人幢。
元颢的近卫左右幢两军千余人与杨忠现在正侍立在元颢的行在之外,禁止一切闲杂人等靠近元颢殿内半步。由于萧绩确定萧玉嬛如今正在元颢寝殿中;
他将要硬闯。
包括陈庆之、宇文泰甚至包括陈霸先、杨忠等人在内,所有人都目不转睛。
这时全旭和李泉以及、宇文导、萧东奇全都匆匆赶了过来。
这等热闹瞧得人不知道有多少。
宇文泰自然明白陈庆之的用意,陈庆之不许陈霸先出手,自然也有让元颢看看大梁南康王的厉害之意,自然也有挫折一下元颢的意味。
总之,这不是陈庆之与南康王的矛盾,而是元颢与南康王的矛盾。
站在陈庆之的立场,南康王萧绩乃是大梁皇帝第四子——大梁四殿下;陈庆之自然无法阻拦;但元颢也是他北伐所奉的大魏陛下;
他两不襄助,谁也不能说什么?
萧东奇这时悄悄拽了拽宇文泰的衣角,问道:“这永康公主萧玉嬛是谁?这个萧绩为什么要找她?”
宇文泰摇了摇头,这个他也不知道。
一旁,姚僧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脸色很是难堪,叹了口气,道:“公主乃是陛下的爱子,是陛下与郗皇后所生的爱女。”
萧东奇撇了撇嘴,道:“你们大梁皇室怎么这么乱七八糟?”
姚僧垣苦着脸,叹了口气不语,他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说出口,那个萧玉嬛曾经拜她为师,跟她学过医,当年便是一个美貌闻名的尤物;
但两年前,她已经被皇室除名;
以至于大量皇室之中现在已经不存萧玉嬛的任何资料档案,而萧玉嬛与萧衍之间也仿佛寇仇,这中间牵涉到大梁皇室的一宗巨大丑闻。
姚僧垣恰恰是极少数知情的几个人之一。
宇文泰见他神色,便知道他与这事有些关联,笑了笑,道:“一会儿回去说给我听,眼下咱们看戏要紧,这萧绩当真如此厉害?”
姚僧垣叹了口气,道:“当年达摩大师曾经访问大梁;与陛下论道说法。”
宇文泰点了点头,这件事他是知道的,达摩和尚拜访梁武帝的故事已经载入史册;
姚僧垣又道:“一开始,达摩从异国来投,陛下十分尊敬,那达摩与陛下一开始谈论佛法,也十分投契,便是在那时指点的南康王殿下的武艺。”
“前前后后,达摩一共指点了南康王殿下三日。”
宇文导年少好奇,问道:“为什么只教了三日。”
姚僧垣道:“三日之后,陛下与达摩在佛学起了争执,陛下认为度僧、赈济,施与,广盖佛寺,诵经有功德;”
“但达摩和尚却道,这些并无功德;达摩认为净智妙圆,体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于世求。”
宇文泰听了,只觉得达摩明显更为高深,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