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才注意到宇文泰,看了看宇文泰,又看了看萧东奇,眼光只是一扫过去,并未做过多留意,接着又细心留意尸首;
萧东奇对这神仙姐姐,不知为何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也不知是她过于认真,对周围事物忽视的态度,或者是她的美貌、清高;
她轻哼了一声道:“装模作样,黑獭,赢过她,咱们破了这案子。”
宇文泰微微一笑,道:“咱们可没人家的工作做得细致;仵作的活儿说句实话我也没做过;”
那神仙姐姐的两位妹妹听了有些不忿,这时便凑了上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宇文泰和萧东奇;眼中都是不屑的神色;
这两人都很美貌,只是十七八岁,正是少年心性,不及她们的那位神仙姐姐专注于案件;这时听宇文泰所言,心中不服;
一个女子上前道:“哟,我长孙无尘还从没瞧见过仵作都没学过、做过的人敢来破案的;”
另一个女子也笑道:“我长孙落雪也没有听说过;”
两人话音未落,只听得那个神仙姐姐轻轻咳嗽了一声,也没说话,这姐妹俩便乖乖的溜了回去,再也不吭一声,相互吐了吐舌头;
萧东奇冷笑一声道:“好威风。”
那神仙姐姐也不与萧东奇计较;与姚僧垣道:“凶嫌之中恐有人使用的是百姓的普通割草刀;”
“有一具尸身后心创口极小,胸前,刀刃出后又有收缩,定是割草刀;”
姚僧垣自己是名医,寻常也医疗过各种创伤,虽未仵作,但是对于杀伤、内伤等伤痕学的知识也是颇通一些,闻言不由点头。
道:“姑娘好细致。”
那神仙姐姐道:“可以命县里布置下去,逐一排查;速度要快,最好是即日严禁,割草刀若杀人,必有血腥;”
宇文泰也不听了,心中对那神仙姐姐的工作态度虽然甚是敬佩,但想如果照此稽查,建康县多少百姓的割刀都得搜剿?
即便查出中有血迹的?
难保不是人家自己割伤,但是县里的官员只要立功,一旦发现割刀有血腥,势必大刑伺候,说不定便有冤狱;
他脑海之中已经有一个很好的破案之法,只是在大梁他人微言轻,别人未必肯听;
当下,走到姚僧垣身旁,仓啷一声抽出定秦剑一半,他料想姚僧垣身为宫廷御医,必定见多识广,定知此剑不凡;
姚僧垣的目光果然被吸引了过去,目中神色大异;
旁边那位神仙姐姐似是也心有所动,目光锐利,朝着宇文泰的定秦剑瞧了一眼;
姚僧垣的神色立时变得恭敬多矣,拱手一揖道:“这位兄台,不知阁下此剑从何得来?”
宇文泰笑笑,道:“山中宰相陶弘景老先生与在下一见,聊以相赠;”
山中宰相是陶弘景在大梁博得的美誉,整个大梁无人不知;大梁皇帝萧衍凡有大事不决,都要写信咨询陶弘景;
一月之中常有数信;此事人尽皆知;
宇文泰这个穿越者甚至听说一种说法:“若陶弘景不死,大梁也许不会亡;”
陶弘景甚至写诗预言了日后的侯景之乱,诗云:“夷甫任散诞,平叔坐论空。岂悟昭阳殿,遂作单于宫?”
后来羯族领袖侯景果然在大梁的昭阳殿中称帝;
后世都说陶弘景功参造化,不愧是茅山祖师,已能知过去未来,可惜的是,大梁皇帝萧衍竟未能悟;
以陶弘景当日在南朝的声名,已达到与达摩大师在少林寺的声名一般;不少民间人是已经将他当做神仙一般人物看待;
便是先前对宇文泰小视的那位官员这时陶弘景的名号,也不由得肃然起敬起来;
姚僧垣也是恭恭敬敬,道:“原来阁下还与陶仙有缘,得陶仙赠此名剑;不知此剑可否与在下一观;”
宇文泰当即允诺,抽出宝剑递于姚僧垣,姚僧垣熟读书史,见剑鄂处有秦字,又见剑鞘古朴松纹,云气遍布,捧在手上已是透体生寒;
当下情知这剑非同小可,再细细观摩宇文泰本人,生的龙眉凤目;天庭饱满,愈加不敢小觑;
那神仙姐姐这时道:“此剑莫非是定剑”
萧东奇见这姑娘仿佛真如神仙一般,显然是连定秦剑都知道,只是鉴于人多口杂,并未说出全名,当下也不由得有些讶异;
他不由得抬起头来,向那神仙姐姐细看了一眼,这时那神仙姐姐也妙目望来;
两人的目光空中相撞,心中都是突突一跳;两道目光仿佛空中厮杀,俱各不战而退,心旌动摇;
姚僧垣捧着定秦细看,对那神仙姐姐点了点头,道:“无垢姑娘端的好眼力;”
宇文泰忽的心中一跳,似乎联想到什么事情?心中不由得大愕,“无垢姑娘?这名字好生熟悉!”
联想到方才那两个姑娘过来挑衅,自称长孙落雪、长孙无尘;眼前的这位神仙美人名叫无垢,那岂不是长孙无垢?
长孙无垢岂不是李世民老婆?
他再想了想,便又释然,历史上的长孙皇后并无真名留下,长孙无垢只是后世不知何人穿凿附会,遂将长孙无垢此名赋予长孙皇后而已。
原来真正的长孙无垢实有其人,便在眼前!
一百五十九、引蛇出洞
宇文泰以为历史上长孙无垢这个名字是虚构的,必定史无长孙无垢其人,料想不到,穿越过来,竟然碰见了长孙无垢这人;
而且是这般神仙体态,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风姿似仙子;
他恍惚间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那神仙姐姐长孙无垢终究是抵不过定秦剑的魔力,也走过来观摩;
宇文泰轻声道:“此剑来历,两位千万不可泄露;”
那神仙姐姐点了点头,目光却不抬起,只是垂着眼睑;便只是看剑,却也显得法相庄严,凛然不可侵犯;对宇文泰所言只是微微颔首。
她瞧了数眼,肯定是定秦,便依旧归位,研究案情;当真是不动如山;
只听得那两位少女之一轻声议论道:“那是柄什么剑,连无垢姐姐也惊动了?”
两人都是神色惊讶;
姚僧垣颔首道:“阁下尽管放心;我必然守口如瓶。”
宇文泰微微一笑,道:“只是不希望徒增麻烦,另外要取信姚大夫;”
姚僧垣这时见了定秦剑,已经态度大变,当下将宇文泰拽过一边,尽管神情还在悲痛之中,但已经是恭恭敬敬,便如敬重陶弘景本人。
道:“阁下闯进来若是为求医,但说无妨;”
宇文泰笑笑,道:“求医自然是求医,但等先破了案再说,你帮我引荐县令,我自有破案妙法;”
姚僧垣见他神态认真,心想这少年不可以常人度之,说不定真有什么妙法也未可知;当下与刑狱的官员及长孙无垢别过;
然后,领着宇文泰、萧东奇从后门僻静处出去,躲开了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