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听见多不好?” “啥?” “可杀不可留!” 胖子突然就看到钱双林手里的锤子了,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锤子砸了下来。
案发现场,省厅的指纹足迹专家在四下勘验着。
赵局在斥责服务员:“都把姓名、外貌特征给你们发下来了,为什么不小心点?” “天太黑了” 童建军翻看着登记本。
“他用的还是钱双林的身份证。” “这家伙真是胆大妄为啊。” 童建军放下登记本打量服务员几眼。
“他的外貌有什么特征?” “50来岁,就是一个老农模样,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齐羽提醒:“比如有疤有痣啥的?” 服务员摇摇头:“没有。
就是鼻孔有点黑。” 齐羽嗤之以鼻:“这算啥特征。” 赵局挥挥手:“先下去吧。” 服务员离开了。
省厅的专家这会儿也勘验完毕,摘下手套点点头:“嗯,没错,跟前两起案子是同一名凶手。
现在可以肯定了,这是一起连环凶杀案。” 赵局叹口气:“是啊,如果三天之内抓不到凶手,咱们就该上报部里了。” 童建军皱起眉头:“罪犯的外貌太寻常了,很容易被忽略,要是有照片就好了。” 赵局咬牙切齿:“严防死守,就不信他能跑掉!” 实际上,钱双林并没有走远。
他就在不远处的街边摊吃着锅贴,喝着啤酒。
不时还能听到警笛声传来。
吃了会儿,一个穿着中山装,瘦高挑的男子走过来,站在一旁高谈阔论。
“国内形势一片大好,国际形势风雨飘摇” 这男子头发花白,有五六十岁。
身上的中山装补丁摞补丁,但非常干净,扣子一直扣到下巴底下。
他说的时候,钱双林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上个月,星火计划已经拟定。
胜利油田发现富油层。
墨西哥发生大地震,目前已经造成数千人死亡。
美日签订广场协定” 路边摊的老板过来轰赶这名男子:“去,去,别影响客人吃饭。” 钱双林却朝他挥挥手:“该干嘛干嘛去吧。” 老板点头哈腰地离开了。
钱双林又吃了几口,把剩下的锅贴往一旁一推,用手指一指,站起来了。
那男子立刻点点头:“谢谢!” 然后坐下吃起来。
这种人在当下被称作雅丐。
其实就是要饭的。
他们倒不是吃不饱,而是嘴馋。
没事就在各个饭店流窜,在食客面前“播报”最新的国内、国际形势。
碰到大方的食客就会打赏他们一点残羹冷炙。
这种奇特的讨饭方式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曾昙花一现。
不久之后便消失无踪了。
钱双林打着饱嗝儿,晃晃悠悠向路上走去。
虽然看似若无其事,他还是不时警惕地四下打量。
半个小时后,他又一次走到一家旅社前,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这会儿,柜台前有好几个退房或者入住的。
钱双林在一旁默默等了会儿,等人都走了,服务员才转向他一边。
“几个人?住几天?” “一个人。” “身份证。” 钱双林把手伸进怀里,突然又想起什么,又把手抽出来。
“哎呀,俺是农村的,在外面好几年没回家了,身份证还没来得及办呢。” “加五毛。” “嗯,好的,有两人或者三人间吧。” “有。” 钱双林拎着包上楼了。
双人间眼下还没人入住。
钱双林挑了靠窗户的一张床,把包放上去了,转身洗了把脸,然后拿出烟袋锅。
一边抽着旱烟,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叠大团结点起来。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钱双林赶紧把钱收起来,若无其事地抽着老旱烟。
进来个小伙子,手腕上戴着西铁城表,穿着时髦,烫着爆炸头。
一进来就吸了吸鼻子:“怎么一股子臭脚丫味儿?” 钱双林不说话,继续吧嗒着烟。
小伙子凑过来,又吸了吸鼻子:“你抽这什么烟啊?” “贵州柳,来一口?” 小伙子嫌恶地直摆手:“不了,现在谁还抽老旱烟啊,熏死个老爷!” 小伙子一边嘟哝着,一边打开窗户。
钱双林看一眼他手腕上的手表咬牙切齿:“可杀不可留!” “你说啥?” 钱双林竖起大拇指:“我说你小伙儿长得挺帅。” “哈哈!来!给你一根儿!” 小伙子说着,拿起一包硬盒烟,抽出一根递给钱双林。
“不用了。” “来嘛,烟酒不分家。” 钱双林有些意外。
小伙子硬把那支烟塞到他手里。
钱双林有些尴尬:“烟卷没劲儿” “这是外烟,万宝路,可有劲儿了,你试试。” 说着,小伙子举起打火机。
钱双林这才有些笨拙地拿起烟卷塞到嘴里。
小伙子替他把烟卷点着了。
刚吸了一口,钱双林就咳嗽起来。
小伙子大笑:“没说错吧?” 钱双林咳嗽着使劲点头。
“哈哈哈哈!” 两个人一起笑起来。
天蒙蒙亮,吴队铁青着脸走进旅店。
服务员正在打哈欠,一抬头认出了吴队,慌忙挺直腰杆。
吴队伸出手:“拿来。” 服务员连忙将登记本递过来。
吴队用手指头指着,仔细查看住店人员的信息。
170、骡子
吴队把登记本从头到尾仔细查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
刚要转身,又有些不甘,他又仔细翻看一遍。
他的手指头在一个名字前停留下来。
“钱永昌?这个怎么登记的?信息都不全。” “这个我想起来了,他是农村人,在外面务工两年,没来得及办身份证。” “农村人?农村人还住双人间?” “现在农村人可有钱了” “他多大岁数,长什么样?” “50来岁,很普通” 吴队顿时瞪圆了眼睛:“202房间对吧?” “对,对” 吴队一下拔出枪:“来!你上去开门!” “这个” 服务员吓得脸色大变。
“快点!” 服务员这才战战兢兢拿出钥匙 两人一前一后向楼上走去。
到了房门前,服务员手还哆嗦着。
吴队把手指放在嘴唇前示意她小声点。
好一会儿,服务员终于把门打开。
吴队朝她挥挥手,示意她站到一旁,然后一手端枪,一手慢慢推开门。
直到能看到屋里的两张床了,吴队这才冲进去。
只有一张床上躺着人。
但那张面孔是个年轻人。
吴队慌忙转身到卫生间来。
里面空空如也。
吴队再次回到床前,伸手拍了拍小伙子的脸蛋。
小伙子猛地惊醒了,看到吴队手里的枪吓得想大声喊叫,吴队连忙捂住他的嘴。
“警察!不要大声喧哗!” 小伙子使劲点头。
吴队这才把手放下了。
“那个人呢?” “对啊,人呢?” 小伙子往旁边看看也一脸懵逼。
“什么时候走的?” “我不道啊” 吴队看看服务员,服务员也直摇头。
吴队叹口气:“你下去给我们局里赵局打电话,让他带人过来。” “好的。” 服务员转身下去了。
小伙子光着膀子躺在床上,起也不是,坐也不是。
吴队挥挥手:“你继续睡吧,我们的人过一会儿才会到。” 说完,吴队四下勘验起来。
小伙子哪睡得着,赶紧起身穿衣了。
每一阵功夫,门外传来“咚咚”地脚步声,童建军、齐羽和赵局相继走了进来。
开始向小伙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