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头:“你不说还有一个办法吗?说来我听听。” “这个就是下策了” 童建国说着看一眼余绍治的腿。
余绍治吓得往后退一步:“你,你想干什么?” 余作敏也明白过味儿来,不由得有些愠怒:“你的手下腿断了,你就要打断我儿子的腿?” “难道您儿子的腿跟我手下的腿有什么不同吗?” “你!”余作敏涨红着脸,“我看你这次过来就不是来谈合作的,是想找茬儿!” 童建国摇摇头:“老余啊,你是瞧不起我啊,还是瞧不起自己啊。” 蒋子龙也说:“老余啊,童总说得这两个方案并不算苛刻。
咱们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人,不怕苦不怕累,一人做事一人当。” “这是两码事儿” 余作敏阴沉着脸。
“什么两码事儿?我看你就是护犊子!老余,你这么做不对啊。” “怎么不对?换了你儿子,你愿意被人打断腿啊。” “你儿子是人?别人的儿子就不是人吗?再说人童总给了你两条方案。
登门道歉,这事儿过分吗?我看你是抹不下脸!”
127、怒了
其实,童建国这会儿还挺紧张的。
他怕啥呢? 怕余作敏答应他那两个条件啊。
答应的话,童建国就得跟他合作了。
可交流了这会儿,童建国算是看透了。
这伙计,既无过人之才,也无容人之量。
打个比喻,历史上的枭雄,曹操就属于既有过人之才,也有容人之量。
刘邦就属于没有过人之才,却有容人之量。
项羽则是典型的,有过人之才,无容人之量。
其他的,像刘璋、袁术之类,或者低端点的,王伦之流,就属于既无过人之才,也无容人之量了。
余作敏这种,胆识才华有一点,但算不上过人。
更缺少的却是容人之量。
用老百姓的话说,他不会使唤人。
而且,这伙计脑子不会拐弯儿。
把自己架上去了,你给他个梯子,他都不肯下来。
蒋子龙在一旁却恨铁不成钢。
“你说老余你,怎么越活越往回使劲儿了呢?当年,你倒把的时候,被联防追的满街乱跑。
当时你觉得掉价儿了吗?现在有本事了,面子也跟着阔了?” 余作敏微微脸红:“现在我的面子不是我自己的,是我们全村的!” “狡辩!” “不管怎么样,这两条我都做不到。” 余绍治在一旁长出一口气,挑衅地扫了童建国一眼。
童建国叹口气,站起来:“那就可惜了,看来只能我自己讨还公道了!” 余绍治惊慌地往后退了退:“你想干什么?” 余作敏也皱起眉头:“自己讨还公道?你想怎么讨还?” “这个嘛,当然是加倍奉还!” 说着,童建国看一眼余绍治的双腿。
“你敢!” 余作敏不由得大怒。
“不敢!不敢!” “那你解释解释,什么踏马的叫加倍奉还?” “呵呵,加倍奉还?当然是一乘以二等于二!” “你要这么说得话,你今天还想走出这个门吗?” 余作敏咬牙切齿目露凶光、杀气腾腾。
连余绍治在一旁看着都有些害怕了。
像余作敏这种人,在这个年代他能干起来,自然有着过人的胆量。
而且,权力是最好的兴奋剂。
这些人在权力的刺激下,也飘飘然了,觉得自己能左右一切,甚至左右别人的生死。
“呵呵,啥意思,你想留我吃饭吗?” 童建国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慌得一比。
甚至有点后悔不该逞一时口快激怒余作敏。
“余作敏!”蒋子龙却先怒了,“你想干什么?你还要点脸吗?你还有脸吗?” “哼哼!” 余作敏冷笑。
“就这么走了,不吃点饭啊?” “您还是省省吧!” 蒋子龙说着,拉着童建国大步走出去了。
走出办公楼,来到车子前,童建国一回头就看到余作敏站在窗玻璃前,一脸的阴鸷。
余绍治和余作敏的四虎也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童建国和蒋子龙。
“走咯!”等蒋子龙坐稳了,童建国将车子开动起来。
开了一会儿,童建国看看两边反光镜,并没有人追上来,他这才长出一口气。
蒋子龙叹口气:“真对不起啊,童老弟。” “客气啥,应该谢谢你才对。” “唉,没能帮你讨回公道。” “没办法,他这是打算一条道儿走到黑了。” “是啊,我感觉他将来非出大事不可。” “唉,可惜啊,他终究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 “没错,抓住机遇起来了,但却没有能力维持,早晚还得陨落。” “对了,蒋老师,你说的那两个毁容的年轻人就是他们村子的是吧?” “是啊,就是那一排房子,从东头数第三家。” 童建国朝蒋子龙手指方向看了看,暗暗记住了。
车子在马路上飞奔着,蒋子龙还忍不住自责:“或许应该怪我。” “怎么又怪你了?” “我那篇燕赵悲歌的确有美化他的成分,让他在全国都大名鼎鼎了,不飘才怪。” “登上报刊杂志电台的人多了去了,每个人都飘了?我看还是他自己人品有问题。”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我那篇确实写得不好。
说写实吧,有很多虚构成分。
说是吧,又想往真人上靠。” “蒋老师你不要这么妄自菲薄,谁写也不会每一篇都精品。” “唉!说老实话,小童你觉得我那些哪一篇比较不错?” “我个人比较喜欢赤橙黄绿青蓝紫。” “啊?他们都说那是我写得最不好的一篇。” “他们是谁啊?那些评论家啊?都踏马是些故弄玄虚的蠢蛋。” “哈哈!其实我也挺烦他们的。
那你为什么觉得我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写得好?” “艺术作品不应该总盯着那些社会精英、叱咤风云的人物。
更应该写普通老百姓的生活。” “你说的对,这也是无产阶级艺术观。
艺术作品就应该为普罗大众鼓与呼。” “再说,刘思佳这个角色很接地气,工厂的青工很多都是这种,有点玩世不恭,有点小聪明,没什么远大理想。” “是啊,我以前在工厂里当过车间主任,这种年轻人见的多了。” “而且刘思佳牛鼻哄哄的样子看着很爽啊。” “哈哈,这也是他们批评我的罪状之一,说我迎合读者的低级趣味。” “啥叫低级趣味?他和他老婆睡觉算不算低级趣味?他惦记升官发财算不算低级趣味?” “哈哈!说得对。” 两人一路聊着,转眼就来到天京市内了。
童建国一直把蒋子龙送到他家楼下。
蒋子龙盛情邀请童建国到家里坐会儿。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小童,你要不嫌弃的话,就到我家坐会儿吧。” “怎么会嫌弃呢?可我路途遥远,急着回去。” “那好吧,下次到天京记得来找我。” “嗯,你也有空到我们蓝城玩。” “好的,有机会一定去。” 童建国还真是挺敬佩蒋子龙这个人的。
有人的风骨。
够正派,够硬气。
而且,他是工厂车间主任出身。
如果他将来不想继续当作家的话,完全可以把他叫过来,一起干厂子。
跟蒋子龙分手后,童建国又开车来到天京市内,钻进邮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