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青年学者。
盛京故宫很小。
童建国陪瑞秋两三个小时就逛完了,此时太阳才刚刚偏斜。
“时间尚早,不如陪我宾馆小酌几杯?” 瑞秋两眼发光。
洋妞儿真大方啊,别说当下是西方新解放时期,就是平时她们也不掩饰自己。
而且,在近处打量,瑞秋还是挺漂亮的。
眼睛是灰蓝色的,眼睫毛又长又翘。
小麦色的肌肤看起来健康又有活力。
还有那丰润似火的双唇 “那个,我” 童建国刚想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但他突然就从瑞秋背后的玻璃上看到人影一闪,顿时清醒过来。
童建国一下就想起来,在他跟瑞秋逛故宫的时候,就隐约感觉背后有人跟踪。
当时还以为自己多心了。
看来还真是被人盯上了啊。
“唉!”童建国忍不住重重叹息。
“怎么了?” 瑞秋还有些诧异。
童建国向她使着眼色:“你知道咱们的环境” 瑞秋顿时恍然大悟,也重重叹口气,神情变得有些沮丧了。
童建国拉起她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哒!” 瑞秋又变得欢快起来。
童建国拉着她的手走了一会儿,就发现她的手心儿湿哒哒起来。
妈蛋!鬼妹上赶真快啊。
这不是419,这是真的上赶啊! 可惜了! 童建国虽然对鬼妹还没到这种地步。
但也真想讨教两招。
妈蛋,老子还是一张白纸呢。
等到了涉外宾馆楼下时,瑞秋眼睛也变得湿哒哒了。
童建国四下看看没人注意,笑嘻嘻地抓起瑞秋的手亲吻一下她的手背。
“后会有期哦!” 瑞秋顿时破涕为笑了,掏出名片递过来:“有空给我打电话,或者写信。” “好啊,不过我” “我知道你暂时没有通信地址。
你不是在蓝城吗?说不定我什么时候会过去找你。” “哈哈,好啊,欢迎啊!” 当晚,童建国在盛京住了一晚。
4元钱的住宿费,还是个四层楼的宾馆。
客房里有暖气,比家里暖和多了。
就是人有点多。
就像医院的病房一样。
小小的客房塞了6张床。
睡到半夜又塞进两张床。
来者大声寡气的,把童建国都吵醒了。
好不容易才再次睡着。
第二天上午,童建国溜溜达达来到火车站时,箱包厂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还是那个接送童建国的小哥。
用一根扁担挑着两个麻袋。
正好童建国手里还有两个没吃完的包子。
“来!伙计,咱们一人一个!” 小哥一边咽着口水,一边推辞:“不了,我吃过早饭了。” “年纪轻轻地,再吃一个包子有什么,来嘛,咱们一人一个,把它消灭了!” 童建国硬递过去。
两人就站在广场上,几口吃掉了包子。
吃完了,童建国试着挑了下担子。
两个麻袋都装的满满的。
但实际上并没有多重。
就是觉得有点尴尬。
奶奶的,老子不想当个体户,结果还是成了小商贩。
真跌份啊! 放下担子,童建国拍拍小哥肩膀:“行了哥们儿,谢谢你啊,我自己就能拿进去了。” 没想到小哥急了:“不行啊,我们姚厂长让我一直把你送到车上!” 童建国想起过来时的情形。
这会儿的火车跟三哥有一拼,车厢里都是人挤人、人贴着人。
要是没人帮忙送上车,还真是挺费事的。
“那好吧,就麻烦你了。” 话音刚落,小哥就挑起来担子。
童建国快走两步跟了上去。
一边走着,两人一边聊着。
小哥叫王国辉,今年十九岁。
不等童建国仔细询问,王国辉就主动介绍起他们厂子、他们村子。
他们村子叫红星村。
厂子当然也叫红星箱包厂。
跟郭子他们东山村类似,他们厂子也是土地贫瘠,难以靠天吃饭,只好靠自己。
早年他们村子的村民就干点小手工活。
有的编筐编篓,有的制作简易的包包。
近几年才开始开厂子了。
有小哥帮忙,童建国顺利挤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检完票也像打仗一样,一路小跑。
可到了车厢里还是晚了一步。
车厢里到处都是人,行李架上也是满满的。
小哥却很有经验,直接用自带的扳手弄开厕所门。
“哥!你就在这里待着,贼舒服!” “呵呵,还单间儿呢。” 只是不知道别人上厕所怎么办。
难道就站在门口迎风飘扬? 反正童建国记得这会儿有个笑话是这么说的。
列车出站了,站台工作人员看到有个秃头探出车窗,嘴里还叼着个大雪茄。
连忙大喊:“那位同志!火车要出站了,请你把脑袋收回车内!” 结果当然那不是脑袋,更不是雪茄。
而是屁股和屎。
没一会儿,童建国就暗自庆幸了。
幸好没在车厢里,就算麻袋能放到行李架上,也有可能被其它东西弄埋汰了。
车厢里有拿各种油漆、各种柴油、机油的。
还有活鸡、活鸭、活鱼的。
真是好不热闹。
而且,童建国一下用两个麻袋占上了厕所,别人想挤进来也没戏。
整个厕所就真的成了他的单间了。
火车行驶起来没多久,乘务员就开始查票、查人、查货了。
017、近乡情怯
说起来,乘务员才是火车上最彪悍的所在。
他们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帽子不带歪的,衣服也总是很整洁。
眼看乘务员到跟前了。
童建国一手拿出火车票,一手摸着怀里的介绍信。
可乘务员到了近前,只是打量童建国几眼,便继续向一边挤过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人群又一阵躁动,好像又有人挤过来了。
不过,看这个劲头不太像乘务员。
有几个乘客甚至还用口型咒骂几句。
没一会儿功夫,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满头大汗地挤了过来。
他四下看一眼,直冲童建国而来了。
他的神色有些惊慌,带着哀求的口吻:“小兄弟,帮个忙!” “怎么了?” 童建国这才看清他手里拎着个旅行袋。
这种军绿色的旅行袋在当下很常见。
都是帆布的,上面印着“旅行”的字样。
只是他这旅行袋鼓鼓的,看起来装的很满。
而且鼓出来的位置有棱角,感觉像盒子一样的东西。
“小兄弟,在你这里放一下。” 童建国看他的神色就感觉他包里放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又不好意思拒绝。
“这个” 眼看着另一边又是一阵波动,明显有人要过来了。
这一回的波动跟老大哥过来不同,看情形应该是那个乘务员转一圈儿又回来了。
“帮帮忙!小兄弟!” 要是地方够宽敞,感觉老大哥都能跪下了。
童建国头脑一热。
妈拉个巴子,这年月人都老实。
哪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顶多是些倒把的东西呗。
“嗯!” 童建国抓起他的旅行包使劲塞到麻袋后面了。
刚整理完,刚才那个乘务员就回来了。
他略微驻足片刻,犀利的目光四下扫了一圈儿,甚至在童建国的麻袋上停留几眼。
估计麻袋的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