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认出来。
大老黑突然就肿起来了。
他本来就是五短身材,这一肿起来,看起来就像个黑皮球。
“老黑叔,你肿么了?” “嘿嘿,挺好的。” “您是不是吃好的吃多了?” “是啊,婆娘天天做好吃的。” “老黑叔你得注意啊,别营养过头了。
你看我老丈人” “哎,人活一世,不吃好点喝好点,有啥意思?” “可是” 童建国竟无言以对。
大老黑阎王殿上走一遭,似乎想开了。
一老一少正在这里闲扯着,大勇走过来。
“建国,那边有个姑娘好像是找你的。” 童建国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陈红又来了? 在陈红这件事情上,童建国虽然问心无愧。
但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也不知道陈红放下没有? 找没找对象? 有时他都想让哪个同学帮着打听打听。
但又说不出口。
“不会吧” 童建国尴尬地笑笑。
等他抬头看向不远处时,果然到一个姑娘四下张望着走过来。
那姑娘留着齐耳短发,长着大眼睛、尖下巴,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清爽。
姜卫、小方他们几个老少爷们儿凑过去搭讪。
但他们很快就尴尬地朝童家这边指一指。
姑娘便朝这边走来了。
童建国再一看那姑娘手里拎着的网兜,里面装着几只大红苹果。
妈蛋,怎么像去年赵君登门拜访时的情形。
“你小子,悠着点啊!” 说着,大老黑像个皮球一样飘走了。
童建国看着姑娘迎上去:“你找谁?” “童建军家在这里吗?” “是啊,来!进屋!” 童建国一边把姑娘让进屋,一边有几分得意。
老弟闷声不响的,眼瞅着就长本事了啊。
姜卫、小方他们几个也在外面议论纷纷。
“他们家这两年还真招姑娘啊。” “唉” “你说建国有本事,这没办法。
建军一条胳膊的咋也这么厉害?”
118、几家欢乐几家愁
“建军马上就回来了,你到屋里稍微等会儿。” 刚到门口,叶淑珍就迎出来了。
“妈,她来找建军。” “好啊!” 叶淑珍喜出望外。
“来!进屋!” 一进屋,姑娘先把手里的大苹果递过来。
“我来,是感谢童建军的。” “怎么了?” 姑娘把童建军勇救落水儿童的事大概说了下。
叶淑珍心疼的不行:“我说那天建军怎么浑身湿漉漉的。” “那他有没有感冒发烧啥的?” 姑娘连忙焦急地询问。
“不会的,俺家建军身体好着呢。
冬天都能用凉水洗澡。” “那就好” 姑娘长出一口气。
叶淑珍一边偷偷打量姑娘,一边询问她的姓名单位之类的个人情况。
姑娘叫田茹,在光明小学当老师,今年二十一岁。
刚聊了几句,就听到院子里一阵响动。
童华章、童建军一起回来了。
童建军走进屋来看见田茹,忍不住惊喜万分:“你怎么来了?” 叶淑珍直埋怨:“你这傻孩子,这说的什么话?” “我的意思” “嗯,我就是来看看你怎么样。
既然你挺好的,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说完,姑娘起身要离开了。
童华章和叶淑珍一起挽留:“着啥急,吃了饭再走呗。” “不了,回去晚了我爸妈好担心了。” 童建军在一旁却有些慌了,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 童建国身为过来人自然能明白姑娘的心意。
一个大姑娘大傍晚地跑到陌生人家里,表达一下感谢就可以了。
还东拉西扯,讪讪不肯离去就显得缺心眼儿了。
童建国就暗地里掐了老弟一把:“建军,送送小田。” 童建军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陪着田茹向外走去了。
从院门出来,童建军也渐渐恢复常态。
“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你说呢?” 童建军毕竟是侦察兵出身,略一细想就明白了。
那天,他透露自己上过前线。
全市上过前线的军人也没几个。
根据体貌特征到人武部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了。
“你,你还挺聪明的。” “嘿嘿还好。
不过,我想批评你几句。” “怎么了?” “做好事不留名是一种错误的观念。” “谁说的?” “有一个姓田的老师说的” “哈哈!你真有意思!” “哼!”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聊着,转眼就来到马路上的灯光明亮处了。
童建军看看来往的行人说:“这会儿人挺多的” 田茹板起脸:“你就不能再送送我?” “好吧” “哈哈!跟你开玩笑的。
其实我过来还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嗯,您说说看。” “我们学校的孩子听说了你的英雄事迹都挺崇拜你。” “这,这不算什么。” “他们都想得到你的校外辅导。” “可我的化水平不太高啊。” “你就给他们讲讲前线的英勇事迹,不怕苦不怕累的大无畏革命精神。” “可是” “你身为退伍军人,总应该教导祖国的下一代嘛。” “好吧。” 转眼间,又到年关了。
童建国重生到这个世界也整整两年了。
两年前,童建国还是个一不名,高考落榜,没有工作的回城知青。
两年过去,美丽的老婆、乖巧的儿子、繁盛的事业,他统统都有了。
妈蛋,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就像某些死扑街写的。
实在写不下去了,就笔锋一转,梦醒了完本了。
马上进入80年代了,大街上也日新月异了。
卖服装的、卖日用百货的、理发的、开饭店的、照相的。
虽然眼下个体户依然没有合法身份,但已经被默许存在了。
在街上溜达着打量着,童建国突然想起那个首饰匠才东亮了。
已经有两三个月没到他这里来收东西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童建国快走几步,往才东亮门脸这边走来。
快到跟前了,老远就看见才东亮门脸前的柜台空空荡荡。
门脸的大门也紧紧关闭。
这臭小子,看来今年赚到钱了,早早回家了。
可想想又觉得不对。
这小子像蚂蚁一样勤勉、贪婪。
年关前后正是赚钱的大好时机,他怎么会错过。
童建国突然就一阵心慌,感觉不妙。
刚驻足片刻,突然看到一个中年人推门出来,从屋里往外打扫垃圾。
那人是标准的扁头,一看就是北方当地人,十有是房东了。
童建国连忙快走几步迎上去。
“大哥,这家人呢?” 房东皱着眉头打量童建国几眼。
童建国连忙解释:“我是小才的朋友。” “哦,你不知道啊?他全家出事了。” “啊?出什么事了?” 不等房东邀请,童建国便推门进去了。
屋子里一片凌乱,屋子中央还是那个铁皮炉子。
房东叹口气:“煤烟中毒” 童建国也捶胸顿足:“这个小才啊,跟他说了多少次了,也不注意点。” “是啊,昨晚刚好刮南风” 这个年代,在北方地区,煤烟中毒是最大杀手。
全市每年都要发生二三十起事故。
“他们几个怎么样了?” 童建国战战兢兢地问。
才东亮有四个孩子,大的三个都在老家,他和老婆就带了最小的一个在身边。
这孩子比安南大几个月,估摸一岁多了。
“唉,小才问题不大,他老婆和孩子有点严重。” “谢谢啊!我这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