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脸色阴冷,总是斜眼看他。
到底是什么东西?朱重八想了一路。
他身后的徐达等人,已经摸着兵器暗暗戒备。
其实他们谁都不赞同朱重八来朱五这里赴险,但是兄弟义气,使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护着朱重八的周全。
一道铁门,忽然出现在通道的尽头。
面色阴冷的少年,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一边走一边嘀咕着。
“这事俺爷还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了,说不上咋骂俺!”
钥匙的摩擦声在通道里,极为刺耳,让人很不舒服。
“你爷还能大过俺爹?啰嗦!”朱玉似乎有些不耐烦。
咔嚓,吱嘎!
铁门被推开,里面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和空旷。
朱重八鼻腔中涌进潮湿发霉和腥臭的味道。
这里应该原来是个水牢。
“朱五又有好事了?”一个声音在暗处突然响起,如鬼魅一样。
其中的阴冷森然,顿时让人身上大一个寒颤。
徐达等人同时握住了刀柄,可是朱重八却瞬间睁大了眼睛。
“他有好事,老不死地才会派人来送些人吃地。”那声音怪笑道,“什么好事?朱五儿子生啦?不对呀!时间对不上,他媳妇要是现在生,那孩子就一定不是他的。嘿嘿嘿!汉王绿油油”
两个少年同时停住,回头看着朱重八。
后者瞪大的双眼中,渐渐闪出疑惑和惊喜。
“广孝?是你吗?姚广孝?”朱重八忽然大吼,“你原来没死?”
当日,朱五这边送了一箱人头给朱重八。
朱重八大伤未愈,并没有去查验那些首级的真假,而且其中那颗光头的首级,特意被人弄的血肉模糊。他没有分辨,而是直接埋葬了。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以为死了的人,居然还活着。
黑暗中,那个怪笑的声音消失了。
随后人体蠕动的是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传出来,“重八哥!重八哥!是我,我是姚广孝!”
“哥哥,你终于来了!你怎么来了?你带兵杀过来了吗?你是不是杀了朱五?那个老不死的人呢?留给我,我亲手杀了他!”
呼啦,在他的歇斯底里的叫骂声中,墙壁上的火被点燃,整个牢房瞬间变得灯火通明。
“广孝!”
朱重八大步走过去,脚步却忽然不敢继续向前。
角落里,一个像是人一样的东西蜷缩着,蠕动着,长长的毛发盖住了他的脸,让人根本不敢靠近。
“重八哥,你在哪里?你过来呀!我在这!”
那东西躺在地上,胸膛起伏的嚎叫着。
朱重八慢慢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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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廉耻的给大神挂一个章推。
圣诞稻草人《在莽新造反的日子》
二十九 你还能闭上眼
越往前走,臭味越大。
那人所在的地方,堪比千百个猪窝。
到处是干涸的屎尿痕迹,那人像是畜生一样被关着。
“广孝?”朱重八小声呼唤,慢慢地走过去,蹲下去。
“哥!”姚广孝歪着头,浑浊的眼珠像是石头一样滚动着。耳朵不住的判断,声音从哪里传来。
他现在手脚都被挑断,眼睛被刺瞎,耳朵的听力也大不如从前,他就是一个废人。
“哥,你在哪呢?我在这,我在这?”
姚广孝焦急的声音,在牢房中回荡。
朱重八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人,原来那个玉树临风的青年和尚,现在居然变成了怪物。
“你........你咋变成这副磨样?”朱重八的大手,握住姚广孝纤细的手腕,颤声问道,“咱以为你死了!你这是咋了?”
“哥!哥!”感受到对方的手指的温暖,姚广孝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随后这种笑容变成了刻骨的仇恨,“除了朱五还有那老不死的还有谁?他们挑断我手脚,弄瞎我的眼,让我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中,日复一日。”
说着,姚广孝忽然歪头,嘴里喷着浓浓地臭气,“朱五败了吗?你打败了他?我就知道你可以,我就知道你行!”
朱重八脑中本来忘却的画面,再次浮现。
那时自己刚刚打下庐州,姚广孝说淮西已是死地,处在朱五的包围中,要帮自己除去未来之患。
然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后来看到地,却是面容血肉模糊的首级。
他失败了,他不但失败了,还唤醒了小五心里对于自己那深深的防备。
可以说,正是他的毒计,让朱五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算计自己。
可是当初,自己好像也盼着他成功吧!
但自己随即,也遭到了刺杀。
那次刺杀,却是朱五所不知道的。
自己和小五既是兄弟,又彼此防备,彼此算计。
其实没有恨,只是各为一派,都是身不由己。
我们都念着彼此的好,可是又巴不得对方去死。
因为我们的身后,都是江山基业,地盘兄弟。
“哥,你说话呀?”
姚广孝疯狂的喊声,唤醒朱重八的沉思。
再想那些陈年旧事,没有意义。男人之间的事,不是三言两句能说清楚,也不是谁是谁非能说明白,更不是恩怨情仇这么简单。
“广孝,咱带你回家!”
朱重八淡淡地说着,想要伸手把臭烘烘的姚广孝抱起来。
“等等!”
毛骧忽然站了出来。
而于此同时,姚广孝像是见鬼一样,身体疯狂的扭曲,嘴里疯狂的大叫。
“他怎么还在?他怎么还在?到底怎么回事?阿.......”
他凄惨的叫声中,毛骧手里两根银针,深深的扎进他的双耳之中。红色的血,银色的针,是那么触目惊心。
紧接着毛骧地手里拿出一把匕首,抓着姚广孝的下颚,狠狠地割着,惨叫顿时变成了哀嚎。
半截舌头被毛骧甩了出来,随后他把匕首擦擦,重新装好,没事人一样,慢慢退开。
朱重八只觉得毛骨悚然,一个少年就有如此狠辣的手段,这样的酷刑比杀人还难,他自问杀过许多人,可是也做不到如此折磨一个人。
“朱五说,把他给咱!”朱重八瞪着毛骧。
“但没说死的活的。”毛骧笑笑,“他起码还能吃东西,还能拉屎,还是活人!”说着,他擦擦手,“俺爷说了,这辈子最憎恶的,就是学生的背叛。”
“时候不早了,请吧!”朱玉也在边上说道,“码头已经给各位安排了船!”
“小五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可没这么狠!”
朱重八笑笑,抱起鬼哭狼嚎的姚广孝,转身走向狭长阴暗的通道。
“走了?”
书房里,朱五慢慢喝着热茶,开口问道。
朱玉躬身道,“是,已经上船了!”说着,顿了下继续说道,“临走之前,毛骧扎瞎了那人的眼睛,割了舌头!”
朱五端着茶杯的手停了下,苦笑,“老头最厌恶学生的背叛!”随后又问,“朱重八说什么了?”
“他说,您在俺们这么大的时候可没这么狠!”
“哼!”朱五放下茶杯,“我那时候,饿得恨不得要吃人!”
说着,舒展下身体,揉揉胳膊,“走,去看看老头。”
李家药铺的后院,席老头被人搀扶着半靠在床上。
苍白的脸上没多少血色,但是眼神已经不在那么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