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李存义哭道,“当年咱们和汉王一块离开家,不就是为了能有一天衣锦还乡吗?咱们担着反贼地名声,还不是为了今后地富贵。”
“我犯错,我认,我改还不行吗?”李存义抓着李善长地手,“大哥,您再去和汉王说说。他不能这么绝情呀,他当初说过,一块荣华富贵,怎么现在说话不算了呢?”
“不搞这些事,你就不是荣华富贵啦!”李善长指着大门地方向,“咱李家祖上,谁做过这样的大官,住过这样地院子?”
“可是钱呢?说句不好听的,做买卖的商人,吃的穿的用的都比我好!”李存义不服道,“人家一掷千金,风流快活,咱们呢?当着大汉的官,却要苦熬干修!”
“人心不足蛇吞象!”李善长冷笑几声,“现在我才知道,你为何做下如此大事,你根本就是自己走上邪路,谁都救不了你!”
“大哥,你是文臣之首,你能救我,你能!”
李善长推开李存义,看着屋里的众人,他弟弟的家人,也是他的亲人,冷声道,“奉汉王命,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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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五还坐在书房里,静静的看着一个方向,半天都没动一下。
门口两个人影出现,席应真,刘伯温并肩而来。
“不用拘礼,坐吧!”
朱五笑笑,对老头问道,“知道啦?”
席老头点点头,刘伯温在边上坐得端正,目不斜视。
“哎!”朱五叹气,“生气!想喝点酒,家里还没有!”
“我这有!”老头掏出一个酒壶。
朱五打开盖子闻了闻,眨眨眼,“有烟吗?”
席老头笑笑,再拿出银色的烟盒。
唰啦,火柴点燃,刺鼻的白烟冒了出来。
“没啥好生气地!”席老头劝道,“这种事一千年前有,一千年后也一定有。咱们这有,号称民主标榜自由地洋鬼子那,也有。有人的地方,就得有钱,有钱的世界,就会有贪!”
“这不像你该说的话!”朱五笑笑,“我以为你会让我把他们都杀了!”
“主公切莫说气话!”
刘伯温忽然开口,朱五有些意外,这位名满江南的大儒,在大汉一直是吉祥物一样存在。
“贪腐之事,历朝历代皆不能避免。所谓贪得无厌,索求无度,天理人环,都大不过人心中私欲!”
朱五笑看刘伯温,“我知道避免不了,但就不能有个什么好办法吗?”
刘伯温起身道,“臣心里有句话,一直想问!”
朱五吐出口烟,“你说!”
“主公,到底想做怎样的君主?”
这个问题有意思!这个问题还从没有人问过。
朱五想了许久,才说道,“当然是好君主!受百姓爱戴的君主。”
“百姓臣民爱戴的是英明神武,胸怀远大的君主。!”
刘伯温继续说道,“一个好君主,应该让臣民富足在前,自己俭朴在后。”
“臣,既然为臣,就要劝诫主公,有些事矫枉过正反而不好!”
朱五默默的看着他,“说下去!”
一二八 这官你来做。
天空的雪,越发的大了。但是此雪,却不成景。
片片雪花飞入宅院,落地上还没来得及露出清冷的美丽,就被无数双脚踩进泥土里,化作泥泞。
如狼似虎的士卒在李存义的大宅中搜查着,刀枪架在脖子上,李家忠心的仆人们战战兢兢的为这些士兵带路。
女人的哭泣声中,一箱箱财物,珍宝,皮毛被搬了出来,堆积在一起开始轻点。
屋子里,李善长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越堆越高的财物,嘴角一颤一颤地,仅是在李存义最宠爱的小妾房里,价值千金的裘皮就翻出来十几件。
还有雪地里那些价值万金的玉器,古董,瓷器。李存义家里,连炭盆的罩帘都是银丝的。
李善长回头,看地上瘫坐着地李存义,“你这家里用的,比汉王宫里还好!王妃的裘皮大衣,都没你小妾多!”
这时汉王亲军千户朱馒头大步从外面进来,抖落身上的雪花,看都没看李存义,对李善长笑道,“大人,李存义家银库清点完了,银锭七万两,银元二十二箱,每箱一万。金条金饼十八匣子,珍珠宝石七盒,铜钱无数!”
啪嗒,李善长手里拿着地茶杯,忽然落在地上变成碎片。他想弯腰去捡,可是手却僵硬的不听使唤。
这么多钱!这么多钱?
他主管大汉的经济,一个上等县的赋税才多少?一个府的赋税才多少?
“你真是无法无天!”
尽管已经有了心里准备,李善长还是被这个数字震撼了,苦涩地说道,“你不但吃用比汉王好,家里的银钱,也比王宫里多。”说着,又是苦涩的笑笑,“再不查你,怕是过上几年,你就富可敌国!”
“呵!”李存义呆呆的苦笑一下,“汉王不是没有,汉王是不用!汉王要做一个俭朴的好君王,所以他的臣子也必须是简朴的好臣子。”
事已至此,李存义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反而笑道,“不单要简朴,还要做圣人。不能贪财好色,不能以权谋私,这也不能那也不能,这官做得好有什么意思?
再说这些钱又不是我伸手去要的,是自己送来上门的,这些钱既不是民脂民膏,也不是军费,我凭什么不能拿?”
“做官为了为什么,不就是荣华富贵,光宗耀祖吗?”李存义疯狂笑道,“大哥,你说你一副清正廉明的样子谁给看?老家的族人找你办事你不给办,同乡找你要官你也不给。知道人家在背后怎么说你吗?哈哈哈哈。
大哥,即便是你六亲不认,一心为公,按照汉王想地那样做一个所谓的好臣子。到最后,你也是一无所有!
名声,臣节,清名这些鬼东西,有什么用?”
“够了!”李善长暴喝一声站起来,“自作孽不可活,我看你已经走火入魔,不可救药!”说着,李善长走到门口,脚步停住,“这是你我兄弟二人,最后一次私下见面,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快说!”
李存义吼了一阵,心里似乎舒服不少,颓然的笑了笑,望着兄长的背影,“哥,我有两个儿子!”
“我知道了,既是我侄儿,亦是我儿,你大可放心!”李善长叹息一声,出门离去。
早晨还是天堂,现在就身处地狱,李善长出门的一刻,李存义软软的栽倒。
“来人!”千户朱馒头咧嘴笑笑,“伺候李府尹上锁链!”
边上几个健壮的士卒过来,抓小鸡一样架起李存义,三下五除二给他身上挂满沉重的枷锁。
李存义也不挣扎,只是冷笑,“武人跋扈至此!我只是带罪之身,尔等就如此羞辱于我!”
“一个贪官你还牛上了!”朱馒头等人大笑。
李存义被士卒推着往出走,“我贪地有不是你地钱!”
“那也不是你地钱!”
朱馒头在李存义身边,冷笑着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俺们这些穷汉子,最恨贪官吗?”
“俺们以前没日没夜拼命干活,可还是吃不饱穿不暖,看不着希望,没有奔头。活不起,也死不起,住不起,病不起。”
“可是你们呢!你们这些官,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