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奏折,“让他进来吧!”
没一会儿,沈万三低眉顺眼的从外面进来,跪地道,“小人见过汉王殿下!”
“起来吧!坐那!”朱五头都没抬,“我批完这个折子!”
沈万三毕恭毕敬的在圆凳上做好,目不斜视。
朱五手里是杨宪关于江西屯田的奏折,一到江西,杨宪带着户部的能员干吏,把江西上下跑个遍。
呈来的奏折核心只有两个字,要钱。江西府库太穷,地方屯田设立军卫,从牲口到房屋,还有物资的调拨,都需要钱。
朱五揉揉太阳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早知道先给李善长看看,让他头疼去。
“银行怎么样?”
朱五放下手里奏折,抬头问道。
“遍地开花!”沈万三先是一笑,随后赶紧正色道,“除南京外,苏州,杭州,嘉兴都已开办。福建泉州港,和广州那边,正在和当地的官员扯皮!”
泉州,广州不在朱五的势力范围,前者还好,早晚的事,后者却是有些远。
“盈利呢?”朱五又道。
沈万三脸色略僵,“储蓄这一块,比较难。大伙还是觉得钱存在自家的银库里比较妥当。但咱们银行可以保证货物在运河上的安全,邮政这一块比较兴旺,借贷也比刚开始多了三成!”
新事物急不得,得慢慢来。
上个月银行方面给户部上缴了二十万两银子,别小看这二十万两,这可是一个中等县城一年的赋税。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个钱会越来越多。朱五手里控制着运河,江南的丝绸,茶叶,瓷器,还有盐。
做生意的商家,以后会越来越依赖邮政的运输,仓库。虽然天下现在都在打仗,但是这些东西,在北方还是不愁卖。
以后生意越来越好,跟银行借贷的,抵押的,合作的也会越来越多,毕竟银行的利息可比私人拆借的利息少许多。
这时代的商人虽然贪婪成性,但是有个朱五想不到的优点,德行很好。
几乎很少听见三角债,老赖这种事。即便是生意失败,债主哪怕破家还债,也不会坏了自己的名声。
他们视财如命,甚至谋财害命。但是普遍认为,钱再多也买不来好名声,名声面子高于金钱。
“今天让你来,给你看两个东西!”朱五从书案后走出来,坐到茶几上,“朱玉,拿进来!”
见朱五一本正经,沈万三也有些忐忑,这还是他第一次来汉王府的后院。说实在的,要不是朱五召唤,他真不想来,也有点不敢来。
随后,之间朱玉小心的捧着两个盒子进来,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打开!”朱五泡茶说道。
“沈先生,请看!”
朱玉嘴里说着,手脚轻慢,慢慢的打开盒子,顿时脑子里得忐忑不翼而飞。
眼神里先是不可思议,随后变成深深的贪婪,呼吸都急促了。
一零六 拿药
沈万三像个傻子似的,站在几个盒子面前一动不动,仿佛见到了绝世珍宝,又仿佛见到了神仙。
目光中的贪婪变成了呆滞,呼吸变得凌乱,几次想伸出手出去触摸盒子里的东西,可是却没有勇气。
按理说,像他这样生在豪富之家的嫡系子弟,什么没见过。可是现在,他却像是土包子一样,再也挪不开眼睛。
朱五慢慢的端起茶杯,吹着茶叶和热气,小口的品了一下,“如何?”
沈万三顿是如遭雷击,回头,颤抖着说道,“汉王,此为何物?”说着,一指其中一个盒子,“是镜子吗?为何连毛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汉王哪里得来的?是别人供上来的?”
说着,不顾礼节身份,一下子坐在朱五对面,手舞足蹈的说道,“这可是宝贝呀!万金难得的宝贝!有了它,世世代代富可敌国呀!”
他还有些小聪明,知道应该是照人的镜子,没大喊妖怪!
朱五心中有些得意,任你家有金山银山,还不是个没见识的土包子!
盒子里几样东西,分别是透明玻璃杯,鎏金玻璃器皿,玻璃的灯罩等物。
但最让沈万三失态的,应该是那面人脸大的镜子。
老道的配方,工匠的手艺,据说做出来之后,工匠都愣了。
而工匠坊继枪炮作坊之后,又多了一个超级保密的作坊。那些工匠不用人说 诅咒发誓一定会严守秘密。
“这些东西值钱吗?”朱五等沈万三冷静下 笑道。
“不是值钱,这些就是钱!”沈万三贪婪地看着几个盒子 “别说那毛发可见的镜子 就是那些透明的琉璃,就是一座金山!”
说着 急促地道,“汉王 到底哪来的?在下斗胆 若汉王知道这是谁做出来的,千万要拿捏在手里,不能让外人知道!”
说到此处,沈万三有些咬牙切齿 “若是能弄到秘方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你们家没少做这种事吧?”朱五戏谑地冷笑。
“不敢!”沈万三顿时一头冷汗,“在下家中世代都是正经买卖人!”
“买卖是正经买卖,人就不一定!”朱五心情大好,也调侃他两句,“这玩意是我是手下地工匠弄出来的 以后要多少有多少?”
“当真?”沈万三差点蹦起来,脑子转转 “汉王的意思,是不是拿出来.......?”
“拍卖!”朱五正色道 “这两样东西,你们银行组织江南富商拍卖会 分成国内国外专卖权 价高者得!”
“在下明白!”谈到生意 沈万三一脸精明,“那些琉璃物件就够吓人的了,透明的琉璃杯,在下也是第一次见!先拍卖琉璃,再拍卖镜子!”
“专卖权只有一年,不只局限于一家,他们合股也行!”朱五笑道,“反正一个字,钱!”
“不弄出座金山来,都对不起这些宝贝!”沈万三一拍大腿,大笑道。
“这些还是样品!”朱五继续喝茶,“过几日,我叫人给你送去拍卖的展品,琉璃器皿七十八样,大小镜子五十二种样式!”
“拍卖弄在南京?”
朱五想想,“扬州吧,别在南京了,太张扬!”
“汉王放心,在下一定办得妥当!”沈万三有些口干舌燥,可是终究没敢和朱五讨茶喝。
又说了一会儿,小心翼翼护着心肝一半,捧着几个盒子,慢慢出门。
朱五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海军的钱,就指望在这些小东西上了。
“应该再让老头琢磨出啥好东西来!可都是钱呀!”
“阿嚏!”
刚从工匠坊出来的席应真打了一个喷嚏,紧接着重重的咳嗽几声,吐了两口浓痰。
“爷,漱漱口吧!”
毛骧在边上,拿出水囊说道。
照例,还是他们爷俩,老头骑着驴,毛骧在边上跟上,身边连个护卫都没有。
但是席应真知道,暗地里说不上小五给他安排了多少保镖,不然他们爷俩,怎么一出门碰到的,看到的都是精壮男子?
老头的生活简单,基本就是在工匠坊待着,出门不是王府就是学校。
“爷爷,这几日你老见好啦,吐的痰都清了许多!”毛骧又笑道。
他天天跟着老头,对老头的身体了如指掌。夏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