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费事,还的得先搭炮台?万一火炮够不着城头呢?”
“就是就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要俺说,偷偷挖地道,炸城墙”
看着孩子们争论的面红耳赤,席应真坐在地上开怀大笑。
脸上的表情,比吃了蜜还甜,满脸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城头,爬上去的定远军如同一道洪流,官军们连滚带爬,拼命的跑下城墙。
“来人,把总管的大旗竖起来!”
冯胜也上去了,甩着铁盔上的血珠儿喊。
一个士卒,高举一杆火红的大旗,插在城头。大旗迎风招展,一个硕大的朱字,凭空而现。
旗帜旁边,冯胜再次嘶吼。
“冲下城墙,把大门打开!”
如果世上有奇迹,只有一个华夏红。女排万岁!
“赵普胜,缪大亨!”
朱五在大都号上下令。
“末将在!”
“带你们的人,上城,一鼓作气拿下扬州!”
“喏!”
朱五又道,“花云!”
“末将在!”
“破城后,约束军纪!”
朱五拉着脸,“我不想再看到进金陵之后的破事儿!”
花云不由的看下朱五的左手,大声道,“尊帅令!”
“传令给傅友德,让他加快行军,不要进城,往高邮去,在扬州和高邮之间钉死了!”
“给小四去信儿,泰州打下来没有?”
一连串的命令之后,朱五扭头看着另一个方向。
“他,到了没有?”
泰州城下,郭英裸露着上身,身上满是纵横交错的刀疤。
“遭恁娘!俺带了你们这些熊兵,三个时辰了,愣是没爬上城墙。”
郭英属下的军将被他骂得不敢抬头,脸色羞得通红。
他这一军都是年轻人,有的将领脸上刚刚长出细细的绒毛。
朱五从金陵出兵,兵分两步,一路取扬州,一路攻泰州。
出发前,这些年轻人摩拳擦掌。
因为有人私下里说过他们是娃娃军,不过因为朱五偏爱郭家小四,才让他们独当一面。
打泰州,正是给他们证明自己的机会。
但是现在,折了一千多兄弟,血染红了城墙,硬是没攻上去。
耻辱!
羞愧!
“呸!”
郭英往手心吐口唾沫,恨恨地骂道,“你们不中,俺来!遭他娘把老子的刀拿来”
“四哥!”
一个十六七岁,百户打扮的后生扯着脖子,红着眼喊。
“俺去!”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前边跑,嘴里大声喊叫。
“第七队的人跟着俺去炸城门!遭恁娘,老天爷都没饿死咱们,怕个鸟!”
“给第七队的兄弟掩护,爬城爬城!”
城墙上泰州知府和武官员,看着城下汹涌的敌军,有些恍惚。
这些贼,太年轻了。
这些年轻人,不好好在家种地,造哪门子反?
哦,对了。
他们淮西人,没地种了!
你要杀人,别人就要杀你。
冲向城门的路上,无数尸骨铺就了一条血路。
云梯上不断有人掉落,地上不断有士卒被石头,木头砸死。
还有的浑身是火,在拼命的挣扎惨叫。
郭英咬着牙,血了满眶。
轰隆!
天地震动,巨响连绵不绝。
血色的战场,在这一刻似乎时间停住了。
城上的官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城下突然响彻天际的欢呼。
“开了!城门炸开了!”
“统领,城门炸开了!”
有满身是血的士卒跑回来禀报。
“你们百户呢?”郭英瞪着眼问。
“俺们百户!”那士卒忽然满眼是泪,“俺们百户死球了!”
“遭!”
郭英一拳打在自己掌心,再看泰州城,双眼一片赤红。
“进城!官军不一个不留,杀!”
四十三 信
“跪下!”
定远的士卒,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扬州府的大小官员,跪在冰冷的血水中。
不远处,不时有受伤士卒的惨叫声,嘎然而止。那是定远的士卒在补刀,既然你活的痛苦,那就帮你解脱。
其实这也是一种仁慈,但是落在这些官老爷的耳中,却不同。
平日高高在上的官老爷,此刻,瑟瑟发抖的跪在冰冷的血水里。
当朱五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些人忙不迭的把头磕在脏水中,态度比见到大元天子还要恭敬。
朱五在亲卫的簇拥下,骑马进了扬州城。
“扬州的武都在这了。”
冯胜在朱五身边说道,“就是鞑子万户还有那个参知政事叫啥佛家虏的跑了。”
朱五点头,意料之中的事。
打扬州没有围城,直接从码头就攻上来了,其他城门都是开的,人家想跑,还真不好抓。
“城内还有抵抗?”
朱五看都没看那些跪着的降官,纵马缓缓向前。
“都差不多了,有些乱兵趁着天快黑了,跑到老百姓家里去了,还有些地痞无赖,趁火打劫!”
“都杀了!”
朱五冷冷哼了声,回头喊道,“去,告诉花云,今晚上带亲卫巡城。有不安分的,都杀了!”
朱五需要扬州,马上安定下来。
安定下来的扬州,才能尽快的为定远军提供给养。
“总管,降兵一万多,是不是?”冯胜在朱五身边,做了一个摸脖子的手势,小声问道。
“汉军?”
冯胜点头,“基本上都是,还有一些色目人!”
“色目人都杀了!”
朱五厌恶地说道,“汉军把军官和士卒分开关,先饿几天。”
说杀就杀,杀气腾腾。
冯胜点头,不再出声。
打下了扬州,总管却似乎不大高兴。
朱五不是不高兴,只是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
他盼的信,还没来。
“给小五去信,咱到了,啥时候打高邮!”
朱重八驻马河边,往这对安高邮路的土地,沉声说道。
“哥,你带咱们濠州军过来,是要和那边一块打高邮?”
徐达在边上问道,“打下来算谁的?”
“咱们牵制,他打!”
朱重八依旧看着前方,面色不变。
徐达犹豫下,“哥,咱们?”
“咱明白!”
朱重八在徐达肩上拍了拍,“还是那句话,唇亡齿寒,脱脱百万大军即将南下,咱们现在和小五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其他事先放放,这时候刀口一致对外,反元才是正事!”
“可是,他打下高邮,咱们有啥好处?他地盘又大了!”
朱重八沉思片刻,“有些事,不能只看眼前,要看以后!”
徐达不服气的争辩,“官府可是百万大军呢,要是顶不住,朱五能忘江浙腹心跑,咱们呢?”
“要是扛住了呢?”
朱重八笑着反问,“咱们钉在这,要是官军败了,咱们这几万人就可以抄官军的后路!
你眼睛只看到高邮,看到淮安没有?
况且小五和咱有言在先,真打退了官军,他把高邮给咱们!”
“嘶!”
徐达倒吸一口冷气,这两位真敢想。
不过,随即自己也控制不住的想,打退官军,拿下淮安高邮儿城。
似乎,也不赖。
于是,跳转马头,前去传令。
朱重八继续看着前面,默不作声。
前些日子,在他给朱五去信之后,那边第二天就快马回信。
“脱脱要战,便战。定远不日渡江,取扬州,高邮,泰州三地,控制京杭运河。
兄,可愿助一臂之力?
如今天下,虽战火纷乱,群雄并起。但蒙元朝廷跟基犹在,拆东墙补西,亦可压制我等。
现天赐良机,脱脱百万大军南下。若胜之,蒙元伤筋动骨,则天下群雄振奋。
从此后,东风压倒西风,蒙元自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