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厉害?”
时人,多迷信。
这种玄乎乎的事,越是模糊不清,越有人信。
“厉害?咱们身上的甲,手中的家伙,火炮,都是老道带人弄的。火炮你们见识了吧?打出去,一死一片!”
冯胜继续说道,“郭小三知道吗?总管的把兄弟郭英。打和州的时候死的透透的,硬让老道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
别的可以不信。
但是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胡大海和邓愈信。
此时,边上忽然传来欢呼。
城墙一遍高的攻城楼,搭好了。
“上城!”
冯胜抽出腰刀,阵前嘶吼。
几百个没带兵器的士卒,钻到攻城楼下面,还有人把马拴到了,攻城楼的前边。
“听俺的号子,一二三,走!”
吱嘎!吱嘎!
城墙上,官军再次短暂的失神。
只见城下,在刺耳的摩擦声中,人推马拉,巨大的攻城楼像是推车一样,本人推着快速向前。
”床驽!射塌他们!”
达湿贴睦迩的叫声中,一具具床驽呼啸而出。
“中了!”
可是,达湿贴睦迩却笑不出来。
手臂粗细的弩箭,穿透了攻城楼,穿透了上面的铁皮木板。
可是,却没能射塌。
前进的攻城楼,竟然是用一根根铁管子,搭建起来的。
咔!
三个前进中的攻城楼,在城下距离城墙还有段距离,呈倒品字形停住。
随后,只见楼底,许多士卒万名的敲打大锤子,在地上钉着什么。
接着,城下一声呐喊。
“上城!”
冯胜挥舞战刀,“该咱们上了!”
邓愈和胡大海一马当先,手持兵器冲到攻城楼的楼底,无数士卒跟着他们,从楼梯爬上去。
“火油,石头!”
城墙上,官军也在呐喊。
就在他们准被反抗的时候。
中间的攻城楼忽然放下了防护板,露出里面的举着铁管子的士卒。
“又是啥?”
还不等城上的官军有所反映。
砰砰砰!
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响起。
城头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倒下一片。
砰砰砰!
那些弹丸像长了眼睛,哪里有人打像哪里,官军慌了。
“别慌!”
达湿贴睦迩抽出腰刀,在城头大喊。
呼啦!啪!
此时,另外两座攻城楼的桥板搭在了城墙上。
“完了!”
达湿贴睦迩心中一片冰凉。
视线中,一个个重甲的定远士卒,从上面跳了下来。
四十二 破
“这就上去了?”
朱五在大都号上,看着城头的战火。有时候看不真切,只能以攻城楼上,醒目的旗语为准。
火红的战旗,猛烈的凌空上下劈砍三下。
这是士卒占据城头,和官军搏杀在一起。
接着,战旗打横,在旗手的操控下缓缓向前移动。
这是定远的士卒在推进。
然后,旗手双手挥舞战旗,快速剧烈的画圈。
这是要求后续部队跟上。
都不用朱五下令,巨大的攻城楼边上,简易的云梯搭了上去,更多的士卒咬着到刀,灵活的爬上去。
“官军这么不扛打?”
朱五晃晃脑袋,似乎眼前的是一种错觉。只说试探性攻击,没想到居然真的上去了。
城头上的达湿贴睦迩也觉着眼前的是幻觉,贼人这么快就上来了?
这怎么可能?
可是,耳中传来的厮杀声,还有视线中那些如潮水一样的重甲步兵,都是真的。
定远军的士卒全身都包裹在漆黑的铁甲中,只露出一双残酷冷血的眼睛。
几十人为一组,如同一个前进的钢铁堡垒。
他们的身后还有人,不住的往前面,官军人多的地方扔着燃烧的火弹。
轰!
砰!
虎入羊群。
官军的刀枪根本挡不住定远的士卒,最前面突击的士卒,手中都是铁锤,铁锏,斧头,铁骨朵这样的重家伙。
每一次挥舞,都有官军惨叫着倒下,再也爬不起来。
“叫人上来,上来!把贼人推下去!”
达湿贴睦迩跳脚大喊。
“万户大人,后面的城墙也有贼爬上来了?”
身后的城墙上,一个定远军咬着刀爬上来,刚楼头就被一个蒙古勇士一枪戳下去。
可是他摔下城头的那一刻,也抓住了蒙古人的长枪,跟在他后面爬上来的另一个定远军,直接当头一刀。
血,刷啦一下,喷得到处都是。
“嗨!淮西的儿郎,杀鞑子哟!”
一个又一个,连绵不绝的定远军士卒从梯子爬上来,嘴里喊着号子,并肩向前。
达湿贴睦迩手脚冰凉,脑中空白一片。
城头上,被定远军突破的地方官军还是溃退,和其他地方赶来增援的官军拥挤在一起。
全乱了,兵找不到将领,将找不到兵。
”主人,撤吧,守不住了!”
几个护主心切的亲兵,拼死挡住定远军的攻击,拉着达湿贴睦迩后撤。
“不能撤,叫人上来堵住,堵住!撤了就真完了!”
达湿贴睦迩在亲兵的胳膊中挣扎着,眼睛里都是血色。
可是,亲兵的一句话,让他彻底没了心气。
“主人,佛家虏大人已经跑了。扬州的知府和那些官儿也都跑了!”
跑了!
达湿贴睦迩眼中满是血泪,不由得哭出声。
“跑什么?能守住的,跑什么?我蒙古人,为什么要跑!”
“死!”
邓愈双手各持一个铁骨朵,一下砸烂一个官军头目的头颅,接着扔出去,正中一个冲过来的官军面门。
胡大海带着铁手套的大手,抓着一个色目人,在对方的惨叫中,把人扔下城墙。
大笑着喊道,“小邓兄弟,这仗,痛快!”
而邓愈,眼中似乎却有泪光。
“早投奔大帅,俺爹俺哥就不会战死!”
说完,仰天长啸,“邓家庄的儿郎们!跟俺并肩子上,杀啊!”
他身后,和官军有血海深仇的邓家旧部兄弟,嚎叫着聚集在他的周围,冲向敌军。
“这就上去了?”
城下,席应真也有些不可置信一样。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咳咳地咳嗽。
“老师,压压!”
边上一只小手递过来一个酒壶。十几个年轻的工匠,还有几十个孩童围在他的边上。
席应真用酒压了下嗓子,不再咳嗽,喘着粗气问,“看明白了吗?”
“看明白了,可是?”一个十来岁大的孩子,挠头说道。
“可是啥,直接说,老师跟你们说过,要敢想敢做敢说!”席应真对待这些孩子的态度,异常的柔和。
“现在刚开春,土还硬着!”
男孩用脚踩踩地面,歪着头说道,“要是雨季,地就软了,地软了不受力,这么重的楼车在地上一推,可能没推到城下就倒了!”
“好孩子!”
席应真赞许的点头,咳嗽者说道,“那老师问你,你有啥办法?”
“嗯!”
孩子歪着头在想,后面另一个孩子喊道,“俺知道!”
“你说!”
“挖坑!”
那孩子一边比划一边说道,“不用挖多深,把虚土挖掉,再用石头填平,上面铺上枕木,最后在铺铁轨!”
“不中!”
边上,又一个孩子叫出声。
“那么地,得死多少人啊!城上的人眼瞅着咱们干活?他们傻啊!”
“咱们大炮是吃素地?火炮轰击城头,咱们借着火炮的掩护干活。
俺看亲卫中军那些大哥们训练就是这个道理,火炮发射,步兵推进!”
“你可拉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