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有成竹,“您可知道我的外家是谁?福建的蒲家,几百年的大海商,手底下别的没有,造船的人一抓一大把!”
蒲家,南宋开始就是海上贸易的大庄家,数百年来屹立不倒。
远洋船队,连绵不绝,据说最远可以到达大食,连蒙元都要依仗的地方豪族。
不过,这蒲家在朱五心里,可不是什么好玩意!
他现在恶补了一番历史知识。
蒲家非华夏血脉,大唐年间从波斯躲避战乱而来,天朝心胸宽广,许其家族定居华夏,华夏乐土之上,蒲家安居乐业,子孙繁盛。
到了大宋年间,蒲家更是世受皇恩,成了泉州海商中首屈一指的豪门。
但是,南宋末年,蒙元入侵山河破碎,华夏正统危急存亡的关头。蒲家不思报答华夏几百年的收容之恩,不思报答大宋皇恩。
反而,和蒙元勾结,欲杀害大宋端宗皇帝。杀帝不成,赵宋宗室近千人,被蒲家屠戮一空。
每每读史到了此处,朱五都恨不得马上打下泉州,将这些忘恩负义的玩意丢海里去。
现在,这个女扮男装的谢富安,居然有关系可以搭上!
杀白眼狼的事,可以稍往后放放。
造船的事,迫在眉睫。
朱五马上变成一幅笑脸,“谢公子,此话当真?”
谢富安笑道,“在下有多大的胆子,敢跟朱总管撒谎?天下海运在泉州,泉州海商看蒲家,我舅舅最疼我了!只要在下开口,要船还是要人不在话下。再说,谢家在泉州的海贸上也有几分股份,有在下帮您,朱总管造船的事不就事半功倍了吗?”
“好!”
朱五狠狠的拍了一个巴掌,造船这事还真是得仰仗专业的人才,有谢家搭桥,成品的远洋大船不敢奢望,但是造船的工匠,技术这些难题将迎刃而解。
“朱五最讲道理,只要你真心帮我,就是自己人。”朱五笑眯眯的说道,“咱们自己人,什么都好说!”
“那在下的表哥,沈万三?”
“必须死!”朱五笑笑,“你想他怎么死?走路摔死?掉厕所里淹死?吃饭噎死?自己想不开吊死?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
闻言,谢富安握着拳头,兴奋的叫出声,“朱总管快人快语,在下这就回家给舅舅写信,让他派人过来造船!”
朱五站起身,相送客人,“只要沈万三露面,我就逮他!”
两人并排往外走,谢福安身上的花粉味越来越好闻。
朱五忽然心中恶作剧,直接揽住谢富安的肩膀。
“贤弟”
谢富安的身子一僵,小脸煞白,想着挣脱,可是朱五的铁手和钳子一样。
“你可是帮了我大忙!”
送到门口,朱五笑呵呵的说话。
谢富安脸都绿了,匆匆拱手,“朱总管,留步”
朱五哈哈大笑,伸拳在谢富安胸口轻锤了一拳。
“我等你的好消息!”
“在下”
谢富安撇嘴,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就走了?”
看着他远走,朱五吧唧吧唧嘴。
又看看自己砂锅大的拳头,自言自语。
“丫裹的那么平吗?没感觉啊!”
呸呸呸!
谢富安出了朱五大营,刚坐进自家的马车,就像身上有虱子似的。
尤其是朱五碰过的地方,怎么都不得劲。
一连吐了几口唾沫,心中还是有些恶寒。
“朱五,你个王八蛋,早晚弄死你!”
低声骂了一句,脑中不知怎地,忽然浮现起朱五那张眯着眼的笑脸,还有板着脸的阴沉,两张脸色在脑海中不停转换,毫无违和。
“呸!臭男人!”
三十五 军火丢了
“五哥,发了!”
送走了谢富安,蓝玉颠颠儿的进来。
“谢家送来的,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咱么发了!”
朱五笑骂一声,“你小子是真没见过钱,才多少就发”
说不下去了,因为李善长正带着人一箱箱的抬进来。
有个亲兵脚下拌蒜,哗啦一声,白花花的银子散落一地。
朱五眼睛直了。
这可不是散碎的银子,全是整个儿整齐的切成条的银砖,白花花的泛着耀眼的光泽。
低头弯腰,捡起一块,沉甸甸的压手。
这时代的货币,纯度越高越值钱,这样的银子五十万两可以买到六十万还多的东西。谢家好大的手笔,不对,谢富安好大的手笔。
想到此处,朱五不由得坏笑一下。
“你越是给钱,沈万三越是不能杀!你家都这么富,传说中富可敌国的沈万三,该有多少钱?”
“主公,这银子的成色比官府大库的都好!”
定远军的大管家,李善长笑眯眯的说道。
成色?纯度
朱五脑筋转转,拉着李善长又蹲下了,笑着说道。
“老李,我刚才是不是和你说过铸币的事儿!”
李善长点头,就听朱五继续说道,“你看,这银子有锭的,有饼的,有条,有块的,还有散碎的,用着是不是不方便?”
“主公的意思,铸银钱?”李善长似乎有点懂,但是还是模棱两可。
“咱们可以铸银币!”
朱五手指在土地上画一个不大的圆圈,“咱们把这些银子都铸成这般大小的银币,一两一个,上面再刻上图案字!”
清末民国有袁大头,元朝末年朱大头又有啥不行地?
这可不是他脑子一热胡来,统一货币的好处数不胜数。
首先能增强货币的购买力,同样买东西,制作精美的银元和散碎银两哪个买的多?
扩充影响力!
银元上刻上定远军的口号,山河奄有中华地,日月重开大宋天。杀尽天下不平事,为万千穷人谋太平,这不就是最好的宣传吗?在老百姓的心里先入为主,总好过他们不明所以,拼命抵抗。
铸币还可以让银子变多!
打比方这五十万的银子铸成银币,里面随便掺杂点其他东西,多出来的银子可不是一星半点。
李善长沉吟片刻,读书人的脑子活,眼光远,有些事一点就透。
“属下以为可行,只是铸币不是小事,工匠作坊,摸具器械”
“交给我们工匠坊!”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回头之见席应真和郭兴一前一后的走来。
郭兴心里有事挂在脸上,席应真却是兴致勃勃。
走过来,大声笑道,“铸币这事老道咋没想道,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钱用好了,比刀厉害!这事交给老道,刻个模具出来,其他的没啥难的!”
李善长的脸变得有些臭,眼看铸币这件事要落在自己的头上,半路上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
席应真在定远军一直是个特殊的存在,手中看似没有权力,整天就是泡在工匠坊里,研究那些杀人的玩意,大事一概不发表意见。可是朱五有大事还就愿意和他商量,论信任度,某种程度上甚至超过了朱五的老兄弟们。
只要他有要求,朱五没有不大营的。而且只要是交给他的事,朱五基本上从不过问,连看都不看。
多少人眼红工匠坊,那可是定远军的要害。朱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