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这么精致的女人还是第一次见。
于是,揶揄的笑道,“谢公子莫非以为我朱五的兄弟都是圣人?”说着,指了指谢富安身后的几个美娇娘,“你也太招摇了,带着这几个娇滴滴的,要是我营里真有兄弟忍不住,动手抢了,你可别指望我给你要回来!更别指望我动军法,你这存粹是勾引人!”
话一出口,几个婢女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谢富安却满不在乎的笑笑,大咧咧的笑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朱总管哪位兄弟看上了,拿去就是。能伺候诸位反抗蒙元的好汉,也是她们的福气!”
他一说完,身后的几位婢女大惊失色,眼看就要无声垂泪。
“真该把他们家抢了,让他得瑟!”
看谢富安的得瑟样,朱五心里暗骂一声。
说实话,进城的时候他真有这个想法,什么累世巨富,士绅豪门,直接来个打土豪,财产全没收,这年月有几个人有钱人的钱是不带血的?
可是,这里是江南,千年以来世家士人地主商人盘根错节。李善长说,咱们是造反的,但不是做贼的。为了名声,为了以后的大业,只能温水煮青蛙,慢慢的来。
不是不抄他们,只是时候不到。
也不是不抢他们,还是时候不到。
况且,如果现在看到有钱人就抢,以后还有哪座城池敢投降!
想到这里,朱五看谢富安就有些腻歪了,不知道好歹,不知道深浅的玩意儿。
“谢公子找我有事儿?”
谢富安似乎没看着朱五脸色变了变,笑道,“上回在下答应总管,谢家独出五十万两!今儿,都拉来了!”说着,又是一笑,“营门外,十五匹驮马的车队!”
算你小子识相!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送钱的人,朱五朝外头喊,“蓝玉!”
“五哥”
蓝玉颠颠的进来,一看到屋里好几个美娇娘,马上有些眼珠子不够用了,偷偷寻摸。
朱五真想踢他一脚,“去营门口看看,谢公子说给咱们送了五十万银子,你去瞅瞅!”
蓝玉答应一声,又瞄了一眼,才转身离去。
此举,让谢富安颇为意外,五十万的银子,放在哪里都是滔天的巨富,即便是大元的皇帝都得动心。
可是朱五,就那么稳稳当当的座着,好似说的不是五十万,而是五十两。又似乎这五十万,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朱五不是没放在眼里,而是他现在的身份使然,五十万就让他动屁股自己去看,那以后要一百万,两百万的时候呢?
见朱五沉稳,谢富安有些沉不住气了,说道,“朱总管,钱在下送到了。在下求总管的事?”
“什么事?”朱五装糊涂。
谢富安撇嘴,“杀沈万三啊!”
朱五冷笑一下,“谢公子是不是记错了,我可从没答应你,为了五十万银子,杀沈万三啊?”
堂堂定远军之主,执掌金陵诸城百万军民生杀大权的总管。大元南方最大的义军头领,朱五岂是你能指使的,岂是你能谈条件的。
不把你家抢个精光,你家已经是祖上有德了。
不夹着尾巴做人,真当自己是定远的座上宾?
小子,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小子,你长的挺好,想的也美。
怕是,享福太多了,有点二。
朱五不认账,谢富安俊朗的面容顿时呆住了。
随后,有些急头白脸地说道,“朱总管,咱们”
“谢公子!”朱五把身子往前探了探,眼睛眯成一条缝,冷笑道,“你既然出身富贵之家,想必家教应该是极好的。你爹妈就没教教你做人的道理,人情世故吗?你活这么大,就不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惹不起吗?还是你觉得朱五脾气好,跟我这赛脸呢!”
说完,屋外两个亲兵按着刀柄,无声无息的进来。
刚才,这些人看着谢富安身后的美娇娘,还是猪哥的样子。
可是现在,人人都是舔着嘴唇,似笑非笑,满眼的嗜血。
似乎,只要朱五一句话,屋里马上就是人头落地,血流成河。
谢富安懵了,害怕了。
三十四 泉州蒲家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这年头别说秀才,谁遇到兵,都说不清。
手中的刀枪就是世间的真理,说不过你,砍死你。
谢富安手指微微的颤抖,说话都带着颤音,“这朱总管说笑了,您您是最讲道理的人我爹说,您和别人不一样,是要作大事的,哪能和我们一般见识!”
算你小子会说话!
朱五挥手让亲兵退下,又笑着说道,“谢公子,你谢家是金陵第一富贵人家,杀个人不难吧!你既然恨那沈万三,派几个死士去就可以了。为何一定要找我呢?”
“哎!”
谢富安长叹一声,歪着脑袋无奈道,“我爹不让啊!我是恨他,可是我爹喜欢他啊!”
他这么一歪头,脖颈上的皮毛围脖无声的滑落,露出雪白的脖颈。
咦
朱五也懵了。
这小子,没喉结!
朱五又使劲的盯盯了谢富安的下巴,太干净了。
谢富安看起来也二十来岁了,怎么脸颊上,下巴上如此光滑,一点胡子都没有?
这年月男人可没又刮胡子的!、
是个女的!
女扮男装?
一个不知道深浅,不会看眼色,和反贼打交道的富家少爷,已经是奇葩了。
一个女扮男装,满世界招摇,不怕和反贼打交道的富家千金,简直就是奇葩中的奇葩。
这何止是心大啊,这简直就是没长心!
老子是反贼,老子是杀人不眨眼的反贼。
你女扮男装跟我这搭个什么?
是先那啥再杀好玩,还是先杀再那啥好玩?
再说,谢家人都是白痴?
金陵城第一富贵人家,唯一的血脉,这闺女是捡来的?
朱五有些无语,这么恶俗吗?这么白痴吗这么降智吗?
要是让那些长的非常帅的读者看到,岂不是要说,你怎么写这么烂的梗!
可是,现实就是这样。
的的确确碰到了,如此的仓促,如此的恶俗!
一时间,朱五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一边,因为朱五刚刚耍横,谢富安也胆战心惊的不敢说话。
气氛有些凝固了。
半晌,不知道已经露馅的谢富安,忽然一笑,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朱总管,听说你在造船”
“哦是有这么回事!”
朱五回神,点头说道。
定远军占据金陵之后,接受了官府的一切,其中就包括几个船坞。席老道满世界的找人,买材料造大船,根本瞒不住有心人。
谢富安朝朱五身边凑了凑,带着淡淡的花粉味儿。
“我谢家别的不敢说,造船一事,是发家的本事。您打算造河船还是远航的大海船?”
朱五马上来了精神,女扮男装的事都抛到了一边,现在造船是重中之重,而且是要造大船,造这天下最大的巨舰,可以装载火炮的巨舰,造可以远洋的巨舰。
“你家不是做丝绸布匹声音的吗”朱五问道,“造船也行?”
谢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