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1 / 1)

我大哥叫朱重八 南城二爷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光看向周围士气低落的士卒,大声道,“脑袋掉了碗大的疤,要死也和兄弟们死一块,黄泉路上有个伴,下辈子还他娘的造反!”

夜风,把这话吹得好远,许多士卒无声的笑了。

郭兴靠在一块石头上,他们哥俩身上的老伤还没好,根本提不起刀。

“五哥,咱们和山有愁!”郭兴咳嗽两声,苦笑道,“上一回遇到官军,也是被围在山上,他娘的,那回也好悬死了!”

“你要是死我前面,我把你和莲儿妹子埋一块,要是死我后面,那特么就没辙了!”

听了这话,郭兴咧嘴就笑,牵动的伤口,马上又是呲牙咧嘴。

周围也是一片笑声。

死亡,其实并不遥远。

箭射没了,炮弹打光了,只剩下这条命可以抵抗。朱五抬头仰望夜空,满天繁星妖艳异常。

“就这么死在这?”

“那他妈老子不白来了吗?”

“那他妈老子不白折腾了吗?”

“那他特马老子还不如跟着朱重八呢!兴许还没这么多事儿!不会死这么多人!”

正思量着,有亲兵跑过来报告,“五哥,官军派使者来了!”

哪门子使者?

朱五疑惑,李善长却眼睛一亮,“官军想招降!”

“带上来!”

招降?定远军明明就剩下一口气了,这个时候招降?自己可是反贼阿,怎么降?

随后,一个官军被带了上来,趾高气昂,“谁是朱五?”

“我!”朱五坐那没动,指指自己的鼻子。

“天恩浩荡,上天有好生之德。”官军使者大声说道,“我家丞相菩萨心肠,念尔等父母生养不易,特来问你,降是不降。

若投降,丞相保尔等性命,匪首朱五可为汉军万户,其余两将士各有封赏,随丞相平天下,诛反贼。

若不降,天亮之后,将尔等碎尸万段,头颅筑成京观,永世不得超生!”

降还是不降?

降,官军万户。

降,定远军的兄弟们可以活命。

降,自己还有翻本的机会。

所有士卒的眼睛都盯着朱五,一道道眼神中包含着不同的情绪。

有无助,有希望,有麻木,有渴望。

是啊,都是命,谁特么不想活!爹娘穷养不易,把你带到世上,不是为了让你去死的!

可是

可是

朱五怀里的秀儿忽然醒了,抓着他的衣甲,“五哥,冷哩!”

很久没冷过了,要饭时候在破庙里冷的都睡不着。

人,为什么穿不暖?

人,为什么吃不饱?

是因为,你们这些皇帝,大官,有钱人,没拿穷人当人!

我朱五,其实早就是死人了,早就是濠州城外的一个饿殍。

我朱五,早就死在了车祸里。

我朱五来这世上,从没安稳的活过一天。

我想活,我来到这个世界不是为了再死一次,但是也绝不是为了背负千古骂名。

大丈夫有所为,也有所不为,大不了再死一次。

我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当人,不是为了当奴隶!

“二虎!”

“五哥!”

“你降吗?”

“俺不降!俺爹娘都让这狗官府害死了,俺不降!俺现在有力气,俺和他们杀到底!”

“老三,你呢,降不降!”

“不降!俺和五哥你一起对天发过誓的,要杀出个太平来!”

“常遇春,你降不降?”

“俺老常做鬼都不降,大元皇帝俺都不尿他,什么鸟丞相。都不是俺们汉家血脉,谁他么认他!”

“哈哈哈!”

朱五望天长啸,“回去告诉脱脱丞相,朱五,定远军,死则死尔,不降!”

“不识抬举!”

官军使者扭头就走,其实是被这些反贼吓住了,一刻也不想停留。

刚迈出几步,就听身后传来贼头朱五的歌声。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手。

俺本堂堂男子汉,不给官府当马牛!”

五十二 起风了,东南风

杀!

天亮,山川原野再次变成战场。

这座不知名的小山,从植被到石头全部染成了红色,但是定远军的士卒,依然像石头缝隙里野草一样顽强。

没有弓箭还有牙齿,没有炮弹还有拳头,山脚下的士卒也撤到山丘上,沿着山势抵抗。

蒙古骑兵似乎杀够了,又或者不愿意招惹死斗的困兽,进攻的官军换成你汉军步卒。

噗噗!

到处是利器入肉的声音,到处是在一起扭打,撕咬的士卒。步卒之间的肉搏,更为血腥残酷。

局面对定远军愈发不利,为了急行军,所有的粮草淄重,器械火药都在廖永安的水军船上。弟兄们不但没有武器可以更换,早上连顿热乎粥都没喝上。

“蓝玉!”

朱五一枪捅翻对面一个官军,大声喊道,“把老子的帅旗举起来!”

“弟兄们,五哥在这儿!”

蓝玉并不强壮的身躯,高举朱五的帅旗,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此时,朱五已经带着亲兵站在第一线,朱子帅旗在秋风中迎风飘扬。

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他们就想浪潮中的礁石,任凭你惊涛骇浪,我自岿然不动。

砰!

头盔上重了一刀,巨大的力量让朱五一阵眩晕,几乎要向前栽倒,几把刀枪同时砍来。

“恁八辈儿!”

朱进伟嗷唠一声,左手钢刀右手钉锤,疯魔一样挡在朱五身前。

“俺日恁八辈仙人!”

朱五在亲兵的拉扯下,站住脚步的同时,从濠州就跟着他的朱林伟已经埋没在刀光里。

“兄弟!”

朱五血泪满眶,仰天嘶吼,“举枪,把官狗子推下去”

杀!

远处,官军的中军大营中,大元丞相脱脱,面无表情的看着战场。

旁边几个军中将领,看脱脱的脸色不好,都屏声静气,默默肃立。

“眼看就剩下口气了,就是不肯死,还真是顽强!”脱脱自言自语。

“丞相,不如让包抄过去的兵马”

脱脱一笑,“对付一群反贼,还要从后面来,本相颜面何在?就正面来,攻下这座山,一个蛮子都不留,耳朵割下来当战功,人头垒成京观,就放在这淮河边上,让两淮的南蛮子看看,反抗大元的下场!”

“副帅升帐!”

濠州城,大帅议事厅。

大厅的中央,摆着一把椅子,仅有这一把椅子。椅子上铺着黄黑花纹的虎皮,本就是肃杀的厅里,多了分王者之气。

“咱,居然这么快,就能坐到这把椅子上!”

朱重八伸手在椅子的扶手上摸摸,入手一阵冰凉,眼神中的热烈却渐渐散去。

转头,厅里的兄弟们都在巴巴看着,笑道,“大伙站着干啥,坐!”

说着,又朝门口的亲兵吩咐,“去,给咱搬个凳子来!”

“重八哥,大帅的椅子在那呢,你咋不坐?”

朱重八正色道,“那是大帅的椅子,咱哪能随便坐?”说着,哈哈一笑,“再说,咱屁股小,这么老大的椅子坐上去,晃悠!”

“哈哈哈!”厅里一片大笑的声音。

泗洲的兵马进城了,周德兴,曹震,耿家父子这些老兄弟,乡党都来了。

上一次大伙凑这么齐,还是回村那次,那时,朱重八只是个百人队长。而现在,他已经是濠州的副帅,这座城池的主人。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朱重八做了副帅,他们也水涨船高。从这些兄弟的眼中,朱重八看到了兴奋,看到了骄傲,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