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点破,而是顺着对方的意思问道:“为何?”
张徐得意道:“父亲大人知鲜卑势大,若要将军相助中原的朝廷大军收复失地,必有困难,是以向陛下讨要了开府的权力,以壮大将军的实力。”
公孙度感激道:“多谢张常侍!”心底却是不以为意,谁知道到底是不是这样呢!以张让的无耻,未尝没有把其他的功劳放在自己身上的可能。
张徐年轻,看不出公孙度心中的真实想法,只是问道:“敢问将军准备何时起兵?”
“大胆!”黄忠突然一声暴喝,“起兵之事岂是你能随便打听的!”
公孙度却是眉头一皱,喝道:“黄都尉,怎么可对本将的客人无礼,还不滚下去!”
“是,主公。”黄忠依言退走。
张徐仍觉不满,道:“将军,你这属下委实无礼,先前不仅限制小人的自由,连一点儿肉都舍不得,让小人天天青菜白粥,现在又随意冒犯天威,将军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啊!”
公孙度甚觉不满,本将怎么处置,难道还需要你来管?
不过,嘴上却是说道:“张大人乃张常侍之子,又是陛下近侍,何必与他一粗人寻常见识?”
不等张徐回话,公孙度又道:“眼下辽东遭受扶余、娄挹、高句丽三族围攻,已无多余兵力,尚请张大人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宽限些时日,容本将收拾了这三族,再西进攻打鲜卑。”
张徐不满道:“这里不是还有几千人吗?就让他们去不就行了?”
公孙度心底恨不得杀了张徐,让险渎的这点儿去攻打鲜卑,那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但面上却不得不装作惭愧道:“张大人所言本来倒是一点儿不差,只是此举亦是难以办到啊!”
“啊?为何?”张徐满是惊诧。
公孙度此时颇有耐心,慢慢解释道:“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是数月之前,辽东倒也还有几分粮草可用,但是现在扶余三族突然来袭,加之鲜卑在侧,兵力捉襟见肘,不得不招兵买马,及至如今,辽东剩下粮草仅够十余日所用。”
“啊?这么严重?”
张徐被吓了一跳,接着却又疑惑道:“鲜卑?鲜卑不是已经退出昌黎了吗?”
公孙度佯作苦笑道:“张大人有所不知,不仅鲜卑实际上并未完全撤出昌黎,尚有数千精锐躲在旁边的医巫闾山之中,而且扶余三族便是慑于鲜卑之威,起兵来攻,为的就是让本将放松对昌黎方向的防御,好被他们一举击破,再无后顾之忧,能全力进攻中原。”。
张徐长身而起,惊疑道:“当真如此?”
公孙度又是一声苦笑,道:“事关朝廷安慰,本将岂敢妄言?”
第二百二十六章 尽灭
“告辞!”
“慢走,不送!”
“哼,不需要!”
张徐等人抵达险渎城近月时间,终于在大雪来临之前离开了。只不过来的时候趾高气昂,走的时候却是怒气冲冲。
“公孙小儿,你会后悔的!”待走远了,张徐心中仍是不忿,回身怒吼道。不过,说完,张徐一行人就加快了脚步,似是担心公孙度追上来。
“主公,属下请命追杀此僚!”黄忠怒而请命。
“不用,一切某自有安排。”公孙度眼底一片森寒。
自昨日谈判失败,今晨再次谈判依旧失败后,公孙度便知道事情将会往他最不想看到的方向走去。
对于朝廷的命令,公孙度自是希望能延迟出兵的时间,至少也得等到明年才行。无论是从眼下扶余、高句丽虎视眈眈,以及随时可能会参与进来的娄挹来看,还是从这极有可能是鲜卑的计谋来看,辽东的大军都不可轻动。动则极有可能会导致辽东上百万百姓或殒命,或被掳掠。
但是张徐非但不同意,还要求公孙度尽收百姓之粮,尽起辽东之兵西进攻打鲜卑。换言之,就是不仅要放弃辽东上百万百姓,更是要将他们活活饿死啊!
这已经触及到了公孙度的底线,自是勃然大怒,没有同意,于是就此谈崩,没了转圜的余地。
张徐与王姓副使公孙度下杀手,便在晌午告辞离去。
黄忠迟疑了一下,又道:“观天使等人的举动,已是提高了警惕,难保不会有疏漏,属下建议,此时追上去乃是上策。”
公孙度闻言沉默了一下,但还是拒绝了:“汉升所言确有道理,但此事并非那么简单。”公孙度见黄忠还欲再言,便低声解释道:“朝廷此来,很可能会有其他后手,若是让他们死在这里,难保不会走漏风声,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在鲜卑如今控制的地盘上身死,到时候就算有所怀疑,但终究没有证据。”
“至于分而逃匿,呵呵,某已经将新一批的幽冥派了出去,要是这样他们都能逃掉,那就算他们命不该绝。”
黄忠闻言神情一凛,道:“还请主公恕罪,属下差点儿坏了主公大事。”
公孙度拍了怕他的肩膀,安慰道:“汉升不必自责,此事若有鲜卑参与,早晚会暴露,顶多也就是拖延些许时日罢了。”
黄忠闻言不由一叹,道:“朝廷一众大臣难道就看不出有主公在后方牵制,鲜卑便不敢全力南侵吗!”
公孙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张徐等人离开的方向怔怔出神,这个问题他也想不通……
实际上朝廷也不是没人想到这些人,但奈何现在朝中有这等远见的只是少数人,他们的地位又低,自然则言轻,不被刘宏与其余大臣所接纳。仅仅是冒了个泡儿,便消失不见……
且说张徐等一行人快马加鞭跑出了十多里,差不多看不到险渎城之后。张泽虽然来时已经经历过一番颠簸,但此时仍然感觉到腹中翻滚,难受得很,端的是娇嫩如花啊!呵呵!
“先歇歇,用过午饭再说吧!谅那公孙小儿也不敢派兵追杀我等。”张徐也不是傻子,知道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王副使却是眉头一皱,玩味儿道:“公孙度能在辽东挡住鲜卑等族的攻击,显然不是个简单人物,为防抗旨不尊的消息泄露出去,很有可能会遣人追杀我们,所以张内侍还要在这里歇歇吗?”
张徐身子一僵,轻咳两声,转过身不看王副使,朝众人道:“算了,大家还是再多跑出一段路再说,现在还不安全。”说完,便率先策马奔驰起来。似是要借此摆脱方才的尴尬。
王副使见此并未说什么,反倒是点了点头,只是等张徐稍微跑远之后,招过一人,在其耳边嘀咕了几句,方才策马追了上去。而方才那人却是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队伍之中,不知去向……
医巫闾山北麓。
某无名山谷,枯寂的草木,诉说着生命的凋零。
噗、噗、噗……
嘭~
“谁?”
“诏若有命!”
“普天之下!”
“莫非王土!”
“四海之内!”
“皆是王臣!”
咯吱~
“大哥,是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