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他用耷拉的手掌捂着腹部,绝望、不敢相信的望向许道:
“你、你废了我的丹田?”
散乱的真气在马丕的腹部散开,令他的身体和心神皆数发凉。
噔!旁边的杂役听见,顿时被吓得脚下一软,一屁股跌倒在地。
杂役哆嗦着,连忙也匍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来许道的注意。
这是许道使出摄物术,将劲道打入马丕的体内,一下子击散了对方的真气,打烂了对方的丹田穴。
而丹田一废,道人便再难修行。
面对马丕投来的目光,许道矜持的点了点头,回到:“正是。”
既然此人以同舍之情祈求,许道也不好推脱。
不过许道也担心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索性就废掉此人的丹田,绝了对方的修行前途,也算是成全两人间的“情分”。
听到许道的回答,马丕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失掉,他明白体内的剧痛非是幻觉。
马丕一时眼神恍惚,表情呆滞住,像是被吓傻了。
处理掉了马丕,许道瞥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的白衣杂役,对方顿时被吓得身子一阵哆嗦。
许道在心中暗道:“此是观内,终究不便杀人,今日便先这样。”
思量清楚,他一甩袖袍便准备离去,但才走出半步就顿住了。
呼呼!阴风吹起。
四簇鬼火突地在三人身旁浮现,浓重的湿气阴气扑面而来,雾气一滚,四周有身影浮现而出。
是四个古怪的“人”,它们的脸色苍白如纸,神情也呆板,身上穿着皂衣皂帽,手拿铁尺、铁索,好似凡间的杂役一般。
但许道可以清楚的看见,这些“人”身上的衣服更像是纸制,而非是寻常的布衣,同时它们的身子也虚幻,非是实物。
这便是“阴兵”,在白骨观中巡游四方的鬼物道兵。
许道瞧见阴兵现身在四周,眉头皱起。
正当他思忖时,马丕也看见了阴兵。
这些阴兵正是马丕叫过来的,但他此时脸上一片惨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阴兵一来,马丕心中的恨意也勃发起来,他脑子一蒙,抬起头看许道,居然嘶声道:
“姓许的,你废我丹田!不报此仇、我马丕誓不为人!”
“嗯?”许道闻言看去,挑了挑眉毛。
只见马丕面上狰狞,眼中狠意深沉,一片癫狂之色。
许道顿时明白过来,此人对他的仇恨已经深至不可化解的地步。
但紧接着,许道洒然一笑,心道:“不可化解?那便了解因果。”
他弹了弹手指,冲马丕反悔说:
“既然如此,还是请你别做人了罢。”
马丕闻言,脑中电光一闪,他顿时眼睛瞪大、瞳孔微缩,急声喝到:
“尔敢!阴兵尚在……”
可没等他说完话,他的脸色就大变,喉咙中发出嗬咝声,“咯咯……”
在马丕难以置信的表情中,他恍惚间听见了咔嚓一声。
瞬间,马丕眼里的神采黯淡下来,他的身子一软,脑袋耷拉下。
尸首倒地的声音响起。
四下顿时寂静,一队阴兵还幽幽伫立着,无声无息。
趴在地上的杂役因此更加惊恐,他身子哆嗦着,祈祷许道千万别叫他。
但是很快,现场响起声音:“兀那道童……”
杂役身子一趴,哭叫到:“道长饶命!道长饶命!小人该死……该死!”
他一边磕着头,一边抽自己耳刮子。
许道见此,目中有些无奈,他摸了摸下巴,暗道:“贫道有这么凶恶么?”
第十九章 剑修一道
许道指着地上的尸体,冲杂役喝到:
“此人先是诬陷冲撞于我,后又居心叵测,想要害我……最终为我所杀,你可看清楚了?”
杂役听见,磕头的动作微顿,他心中大喜,自忖自己有了活路,立刻叫到:“看清楚了!我看清楚了!”
杂役趴在地上,忙指着马丕还没凉透的尸体,大声复述说:“是这厮企图谋害道徒大人,大人只是自卫罢了。”
许道听见,满意的点点头,随口道:“孺子可教也。”
许道瞥了一眼周围的阴兵,轻喝到:“你且带着这些阴兵回去交差,和巡夜的道徒好生说说。”
观中既然有阴兵巡游四方,其背后自然也有掌管阴兵的道徒在值守。
许道望着黑黢黢的道童居所,留下一句话:“贫道先回丁字号十五歇歇脚,有事再来找贫道。”话说完,他便迈开步子往一幢幢石屋走去。
这时,围堵在四周的阴兵终于有了反应,它们不仅没有阻拦,反而纷纷低下头,拱手作揖,立刻给许道让出一条路来。
瞧见眼前这幕,许道眼中露出了然之色,“果然,成就炼气之后,阴兵再不敢随意捉拿。”
其实就算这四只阴兵想要捉拿他,许道也不惧。他的阴神已经凝实、能出窍,虽然尚未修行炼气级别的法术,但也不是区区四只死物能够折辱的。
杂役不知其中缘由,只是觉得阴兵能主动向许道行礼、让路,更显得许道地位尊贵。他匍匐在地,大气都不敢喘的送许道离去。
许道再没有搭理此人,沿着街道,径直往先前居住的石屋走去。
此时已经是夜深,附近异常安静,即便刚刚响起惨叫声,因为宵禁的缘由,也没有道童敢出来探看。
而许道都已经当街杀人了,自然也不在意所谓的宵禁。不过他闯入道童居所后,依旧是轻步缓行,没有去打扰他人修行。
行走片刻。
许道走到熟悉的石屋跟前时,心中想到:“不知这屋中是否有新人入住?”
他扭头看了几眼,发现周遭的屋子或开或闭,都格外安静,没有一丁点人气。于是他放心下来,随手嗑了一下木门,便推门而入。
可是刚一推开木门,许道就感觉眼中一亮。
铮!
他耳中响起一声金属摩擦声,一道冷光突地飞来,隐隐带着杀机。
许道瞬间被惊出一阵冷汗。好在冷光突入到他的身前一尺,立刻就悬停住,和无形之物较起劲来。
这是许道及时使出了摄物术,挡住了此物。他连忙凝神看去,发现身前的冷光是一柄剑器。
其剑古朴,长五六尺,周身正发着莹莹寒光,自带一股杀机。
此剑急速射来,几乎迅雷不及掩耳,若非许道用法及时,恐怕登时就可能被它割了脑袋。
而且此剑甚是锋利,马上就要从许道的摄物术中挣脱出。许道赶紧捏住袖中符咒,准备打落此物。
但又是锵的一声响,杀向许道的剑器往后一缩,游鱼般在石屋中跳动几下,然后落在了石床上。
床上竟然有一人,对方正盘膝而坐,手中还按着一柄剑鞘。
许道止住自己的动作,连忙循目看去,口中发出轻咦声:“喻阳炎?”
“嗯?”石床上那人听见,动作微顿,也睁开双眼,等他看清许道的模样,同样惊愕:“许道。”
两人相互辨认,顿时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待在石屋中的用剑道人,正是许道三个舍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