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求不得(1 / 1)

娇女软撩疯犬皇子 余生怀 5139 汉字|0 英文 字 3个月前

第76章 求不得

  “咯吱咯吱”, 马车穿过人群,踩着呼啸的北风驶向城外。

  路上,他们一行人在沿途的客栈里吃了饭, 真到望华山已经是午后的事了。

  望华山上有座望华寺,望华寺里有个怀空大师, 怀空大师算命看相皆是一绝, 焉谷语十岁那年便是请他算的命。那时,他还不是和尚,只是个算命先生,后来,不晓得为何出家做了和尚。

  焉谷语走下马车, 仰头看去。

  望华山常年云雾缭绕, 犹如仙境,而望华寺便坐落在山顶与山腰中央, 红墙朱瓦, 在山下看着,更像是万绿丛中的一点红。

  帝都城外有两座名山, 凌云山与望华山, 都说, 凌云求安, 望华姻缘。

  不过她来望华山并非是求姻缘, 而是想问问自己的命数,能不能比梦中活得久一些。

  “望华山……”陆惊泽顺着焉谷语的视线往上看去,山, 小道, 寺庙……

  他自是不喜这样的地方。

  “阿切。”谢开颜跳下马车, 许是冷着了, 大声打了个喷嚏。

  焉谷语被喷嚏声引得回了头,见谢开颜在搓鼻子,赶忙跑去自家的马车上,从坐凳底下取出披风,展开给谢开颜披上,“让你穿这么点儿出门,冻着了吧,裹好,千万别染上风寒,不然谢伯伯会心疼的。”

  谢开颜吸吸鼻子,又搓了一下,满不在乎道:“没事儿,我身子好,即便得了风寒也不会如何的。”

  说话间,她偷偷瞄了眼猎隼,猎隼紧跟着陆惊泽,一眼也没瞧过来,她心头不禁掠起一片失落之意。

  焉谷语看着谢开颜垂落的忧郁眉眼,再看无动于衷的猎隼,心头连连感叹。

  “咳咳咳。”陆惊泽捂嘴咳嗽,咳完便放下手,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猎隼反应迅速,闪身去马车上拿了厚实的大氅,急切道:“殿下,穿上吧。”

  陆惊泽散漫地举起手,五指往后一推,淡淡道:“不用了。”

  “为何不用。”一听陆惊泽咳嗽,焉谷语立即折回他身旁,顺手接了猎隼手中的大氅。这大氅用料足,边上全是孔雀翎,重得很,她险些没拿住,“你快穿上,我拿不动了。”

  陆惊泽落下视线,轻松接过焉谷语手中的大氅往肩上一批。他五官出众,即便是华丽的大氅也压不住风头,反而将他衬得贵气十足,却也衬得他脸色苍白,隐约透着股病态。

  焉谷语皱起眉头,担忧地瞧着陆惊泽,“我们还是回去吧,你身子要紧。”

  陆惊泽系好大氅的带子,扬起黑眸,严丝合缝地对上焉谷语。她站在他身前,正仰头凝视他,水灵的眸中只有他一人,面上尽是担忧。

  他承认,他就喜欢她只看着自己的模样。“无妨,来都来了。”

  语毕,他牵过她的手往石阶上走。

  *

  今日天冷,雾蒙蒙的,瞧着像是要下雪,所以来望华山的人并不多。

  山道狭窄,为方便起见,六人分为三对,前后中,一对接一对地走在通往望华寺的石阶上,石阶一望无际,犹如一道天梯垂落而下,几乎看不到顶端。

  走了几十格台阶后,焉谷语喘得慌,脚步在不知不觉中慢了下来。

  她一慢,陆惊泽便跟着慢了。原本,他们俩与身后的谢开颜猎隼有六七格距离,慢下之后,四人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

  “小焉儿,你怎么走这么慢,是不是累了?”谢开颜开口打趣道,她只习过几年武,体质比焉二这种常年习武的还是要差些,但比起焉谷语,说是男子都成。

  焉谷语急促地喘着气,反驳道:“你少看轻我,我还能走。”

  “小姑娘家家逞什么强,你走不动我背你便是,不过有人肯定抢在我前头背你,莫慌。”六人都不说话,谢开颜便觉无趣,于是逗起了焉谷语。

  “唉,我怕是轮不到了。”她好笑地望着前头两人,一个不留下,脚下一滑,“啊!”她整个往前扑去,好在猎隼从旁伸手过来。

  她扑在他强有力的手臂上,这才没向石阶磕头。

  一等谢开颜站稳,猎隼立马收回手,面上毫无波澜,仿佛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谢谢。”谢开颜侧过头,拿出了腰包里的小册子,逼问道:“方才为何救我?你这么讨厌我,不是应该让我摔么?我若是摔死了,你心里的怨恨也就消了吧?”

  猎隼缄口不答,剑眉往中间隆起,他鼻尖呼出一口气,面庞边登时起了浅浅的雾。

  “啊,还有件事没做,差点忘了。”谢开颜翻开小册子,最后一页停留在昨日,她盯着猎隼流畅的侧脸,直截了当道:“猎隼,我再问你一遍,你愿不愿意娶我?”

  身边人多,可也就四个熟人,她还真不在意。

  闻言,焉谷语停下身来,一来走不动了,二来,好奇猎隼的答案。是毫不留情的拒绝,还是婉言相拒。

  “哇。”焉二惊叹一声,耳朵直直竖起。

  陆惊泽跟着停下步子,见焉谷语转过身去,他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快步踏着石阶前行。

  “你干嘛,快放我下来。”焉谷语小小挣扎了一下,面上微红,她正屏着呼吸听猎隼的答案,谁知陆惊泽走得飞快,没一会儿便远离了那四人。

  陆惊泽看穿了她的心思,不悦道:“猎隼的答案显而易见。”

  “……可是……”焉谷语扭头往后瞧去,谢开颜正在小册子上写东西,离得远了,她压根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

  猎隼步履稳健,两格子两格子地追了过来。

  猜都不用猜,他这模样肯定是拒绝了。

  “殿下还是放我下来吧,你身子不好,万一累着了怎么办。”焉谷语将手搭在陆惊泽肩头,这一瞧,她发现一件事,他抱着她已经走了许久,竟然脸不红气不喘。

  她暗忖,不愧是斗奴场出来的人,体力确实比一般男子强。

  “抱不动的时候自会丢你下去,你急什么,还是说……”顿了顿,陆惊泽眼中闪过一抹促狭之色,“你想我现在就丢你下去?好啊。”

  说着,他真松了手。

  “啊。”焉谷语失声惊呼,赶忙抱住陆惊泽的脖颈,两手圈得紧紧的,然而他只是吓吓她,她鼓脸瞪他,娇嗔道:“你又戏弄我。”

  陆惊泽偏头,用墨黑的眸子凝睇她,“嗯。”他喉间发出一声愉悦的低吟。

  *

  直到最后一格台阶,陆惊泽才放下焉谷语,挑着眉梢道:“如何,我的身子是不是很硬朗?”

  这一句,他问得少年气十足,甚至有几分得意的味道,叫他整个人都张扬了几分。

  “嗯。”焉谷语别过脸,没好意思对着他夸。与她方才的要死要活相比,他即便抱着她走上几百台阶也不过是呼吸急促罢了。

  只能说,习武之人与未习武之人的体质确实不好一概而论。她其实挺羡慕谢开颜的,谢伯伯开明,丝毫不管她习武的事,不像她父亲,禁止她习武,还说习武粗俗。

  山脚下看望华寺小小一隅,可真到了望华寺,任谁都也不会说它小,倒是瞧着不怎么新,瓦沿破漏了,外墙红漆也有些脱落。

  寺门前来来往往不少人,多是女子,说说笑笑,看模样是从姻缘树那头过来的。

  “要去么?”陆惊泽忽略那些打量他的目光,倾身靠近焉谷语。

  “等他们一会儿吧。”焉谷语回道,她转身看向石阶,没想谢开颜上来了,“谢姐姐。”她眼疾手快,即刻扶住了双腿打颤的谢开颜。

  “啊,累死了,我的亲娘,小焉儿,你们走得也太快了。”谢开颜抚着心口大声喘气,面上绯红一片,跟要断气了一样,“你未来相公待你真好,我就惨了,还得自己爬。”

  “谢姐姐。”听得那两字,焉谷语羞红了脸,“你别说话了,先喘口气。”

  随后,猎隼走上最后一格台阶,再是焉一焉二。

  陆惊泽冷冷地扫了眼几人,捂嘴咳嗽两下。他怔怔地看着望华寺,与记忆中的寺庙倒是相差无几,空气中飘满了香火的味道,刺鼻得很。

  还记得,他七岁那年遇着过一个小姑娘,她说,有空会来找他玩,可直到他离开寺庙,她也没来找他玩。

  这个小姑娘是不是焉谷语,他不知道,也不打算知道。

  “小焉儿。”谢开颜拿手肘撞了撞焉谷语,示意她往陆惊泽看,“六皇子怎么瞧着心情不大好啊?”

  焉谷语朝陆惊泽投去目光,“你也看出来了?”他今日委实古怪,比之前还怪,像是很累,又像是在逃避什么。

  “那你还不去安慰安慰人家,我又不用你照顾。”休息良久,谢开颜已经缓过劲儿了,兴奋地跑向姻缘树,“我去求姻缘。”

  “谢姐姐,你小心些。”焉谷语无奈摇头,缓步行至陆惊泽身侧。他面容幽冷,眸中无光,仿佛想起了内心深处的黑暗记忆。“你之前来过这里?”

  “没有。”陆惊泽利落地吐出两字,他说得很快,快得像是碰着了极为厌恶的东西。

  焉谷语心下奇怪,但陆惊泽不说,她也不会追问。

  *

  “小焉儿!”前头,谢开颜买了六条红绸,大力挥着手臂摇摆,笑容灿烂,“你们快来啊,我都买好了。”

  “你想不想去许个愿?”焉谷语主动牵起陆惊泽的手,柔声问道。

  “我不想,不过你想。”陆惊泽懒散地接了她的话,反手握住她。

  他们一去,后头三人自然也跟着去了。

  寺庙右侧有个四方的望云台,望云台搭得比寺庙地基还高些,而所谓的姻缘树便是合欢树,这颗合欢树异常高大。

  冬日的合欢树不似夏日有碧色摇曳,只有稀疏的暗绿色,可上头挂满了红绸带,火红一片,也极为好看。

  树下摆着一张大方桌,桌边坐着两小和尚,一个卖红绸,一个收银两。

  “来,给你。”谢开颜拿了两条红绸递给焉谷语,转到猎隼面前时,她直接扔了过去,“要不要随你。”

  猎隼下意识一接,看着手中的红绸,他面上略微不自在。

  “我要我要。”焉二满心欢喜地接了谢开颜手中红绸,跑到一旁提笔便写。

  焉一素来不喜这些男女情爱的东西,出于礼貌才接下放入怀中。

  “给你。”焉谷语将其中一条红绸拿给陆惊泽,随后同小和尚要了支笔,独自行至看台边缘。她捏着笔,一下子还真不知道写什么。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朝朝暮暮常相伴?

  ……

  奇怪,不管写什么,她都觉得差点意思。最后,她决定写他们俩初遇的日子。

  二月初三,惊蛰,正是春气萌动的日子。

  等等,忽地,她脑中白光乍现。

  惊蛰,惊泽。

  莫非,他的名字是这么来的?因为那日对他来说很是特别,所以,他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

  想到这里,焉谷语心口“砰砰”直跳,仿佛窥了别人的秘密一般。原本,她还道是自己改了命运走向,没想,他的名字与她改写命运无关,与她有关。

  她弯起嘴角,提笔写下两字,再写下自己的名字作落款。

  写完之后,她拿着红绸转身,迎面对上陆惊泽。

  “写了什么?”陆惊泽问。

  焉谷语将红绸折了折,又绕了两圈,生怕别人看出来她写了什么。“没什么,随意写的。”

  “是么。”陆惊泽收回落在红绸上的视线,他伸出手,将手中的红绸交给焉谷语。“你替我挂吧。”

  “好啊。”焉谷语往红绸上头一看,空空如也,他只写了“陆惊泽”三字,其余什么也没了。“你不写么?”

  “写了有什么用,会实现么?”陆惊泽反问道。

  焉谷语接不上话,低头拿过陆惊泽手中的红绸,与自己的红绸缠绕在一处,她走向延伸至看台外的一根枝丫边,灵活地将两根红绸都绑在上头。

  怕红绸被风吹走,她足足缠了六圈,结结实实的。

  陆惊泽立在原地,静静望着焉谷语的背影。

  “谢小姐,你写的什么,好大一串啊。”焉二挂好红绸,见谢开颜写得认真便凑近去看,红绸上头写得密密麻麻,不细看都不晓得是什么。

  谢开颜也不遮,大大方方地让焉二看,直到写下自己的名字才抬起手。

  焉二仔细瞧了一遍,笑着道:“谢小姐真是才女。”

  “才女有什么用。”谢开颜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猎隼,重重哼了一声。

  猎隼扬起手,将红绸往最顶端的枝丫上扔,他出手准,红绸果真缠上了最顶端的枝丫,稳稳挂住。

  “哎呀!”谢开颜使劲拍了下大腿,方才光顾着自己写,忘记偷看猎隼写什么了。“失策。”

  不成。

  她心里盘算着,等到了晚上,她要一人过来将那红绸拿到手。不弄清楚他写了什么,她心里就跟着横着东西似的,膈应。

  “谢姐姐?”焉谷语看谢开颜拿着红绸发愣,好意喊了她一句。

  谢开颜回过神,嘿嘿一笑,跟着将红绸往上一扔。红绸落在了中间的枝丫上。“走,你陪我去问问我的姻缘。”说罢,她又补了一句,“其他人不准跟来!”

  这一次,谢开颜没在意陆惊泽的脸色,拽起焉谷语就跑。

  焉一焉二对视一眼,慢悠悠跟上,没跟太紧。

  焉谷语回头看了眼陆惊泽,叮嘱道:“你不准看我写了什么。”

  陆惊泽乖巧地点点头,却没应声。

  一等焉谷语和谢开颜进入寺庙,陆惊泽便行至她绑红绸的枝丫边,果断将那两条红绸扯了下来。待看清她写得到东西后,他微微一愣,划破手指在红绸上补了两字。

  *

  近日,来望华寺找怀空大师算命的人尤其多,奈何怀空大师脾气不大好,他有个规矩,一日只算一百人,多一个都不算,拿刀威胁也不算。

  而那些一百名之后的人,会先求竹签,第二日早早来排队。

  两人一走进大殿,怀空大师便认出了焉谷语,“焉二小姐,许久不见。”

  嗯?焉谷语侧头看去,大殿右侧摆了张算命的书案,书案上头只放着一壶茶,而闻名遐迩的怀空大师便坐在书案后头。

  他的模样已然十分苍老,面上纹路比树皮还深,双眼却比年轻人还炯炯有神。

  焉谷语走上前,双手合十,恳切道:“怀空大师,我想再问问自己的命。”

  “不能算了。”怀空大师站起身,双手合十,慈祥地望着她,“焉二小姐,老衲只会给人算一次命。”

  “那。”谢开颜举起手,又指了指自己,“这位大师,我没有算过命,我可以算么?”

  “哦?”怀空大师看向谢开颜,好笑地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老衲每日只算一百人,今日一百人已经过了。”

  “啊,这……”谢开颜垮了脸,满眼失落,“那我是不是得等到明日才行?”

  “不用。”怀空笑着摇了摇头,指着佛坛上的签筒道:“施主既是焉二小姐的好友,老衲便破例一次,你去求签吧。”

  “好!多谢大师,大师心善,往后一定长命百岁!”怀空大师一开口,谢开颜乐开了花,急急跑去佛坛上拿签筒。

  她深吸一口气,拿着签筒跪在蒲团上,小声道:“菩萨啊菩萨,你让我如愿以偿吧,倘若我嫁了喜欢的人,第二日便来还愿,到时,我定然将你这寺庙重新修缮一遍,再给您镀上金箔。”

  说罢,她开始摇晃竹筒。

  “啪啪啪。”

  “咔。”

  竹筒里落下一只竹签,谢开颜欣喜地捡起落地的竹签,看到上头的字时,她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

  焉谷语偏头看去,那竹签上头写着,“中下签”。

  “嗯。”谢开颜清了清嗓子,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她拿着竹签行至怀空大师身前,眨巴着眼道:“大师,在您解签之前,我要先同您说一句话。待会儿,您尽量说得委婉一些,不然,我怕自己承受不住结果晕过去。”

  “谢姐姐,没事,我在这里。”焉谷语挽住谢开颜的手,示意她别怕。

  怀空收起笑,将谢开颜手中的竹签拿了过来,他坐下身,问道:“施主想问什么?”

  谢开颜紧紧握住焉谷语的手,低声道:“姻缘。我想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嫁给自己的心上人。”

  “唉……”没说话前,怀空便叹了一口气,他转着手中的竹签,“佛说,人有四苦,贪嗔痴,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施主所问之事尽在其中,无果似有果,有果似无果。”

  他的声音与一般老者不同,缥缈而慈悲,旷然辽远,听得人心神安宁。

  谢开颜似懂非懂,追问道:“大师,接下去呢?没了么?”

  焉谷语暗中想了想,她怎么觉得这结果不算太坏。

  “没了。”怀空大师点点头,他一本正经地望着谢开颜,“方才是施主自己说的,要老衲委婉一些,如何,老衲说得够委婉么?”

  “大师,您说得太委婉了,我脑子笨,听不懂。什么无果似有果,有果似无果,您能不能说清楚一点,我最后有没有嫁给自己的心上人?”谢开颜急了,眉毛乱飞。

  “施主,老衲已经说完了。眼下,施主或许听不懂老衲的话,往后自会明白。”怀空大师扬起手,指尖一弹,将竹签扔进了竹筒里。“施主,下雪了,你们该回家了。”

  “下雪了?”焉谷语侧头看去,正如怀空大师所说,外头下起了柳絮般的飘雪,洋洋洒洒地从晦暗的空中飞下。“谢姐姐,还问么?”

  “不问了。”谢开颜讷讷地低下头,仿佛失了浑身力气,哑声道:“我们回去吧。”

  “好。”焉谷语挽住谢开颜,带着她转过身。

  突然,身后传来一句。

  “焉二小姐,老衲有句话送你,奉劝身侧之人少造杀孽,天理昭彰,他若一意孤行,必遭天谴,不得善终。”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劈下,焉谷语身形一僵。

  “多谢大师指点。”

  两人并肩走出寺门。谢开颜松开手,推了焉谷语一把,“快去。”

  焉谷语不解地抬起眼,漫天飞雪中,陆惊泽撑着油纸伞从望云台上走下,朝大殿而来,他走得很快,快得大氅都飘了。

  俊美的眉眼在飞雪下更显苍白,冰冷如霜,只有那双看着她的眸子中还残留着一丝温度。

  兴许是情不自禁,她小步跑下石阶,直直奔向陆惊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