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味道,搞不好,徽宗会勃然大怒。
这也不失为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
完颜萍感到,宗舒这厮,实在是有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
徽宗也想到了此节,不禁又生气又好笑:“珠珠,宗舒摘月宫给你了?”
珠珠戴着纱巾,看不出表情,只是摇了摇头说:“未曾。”
未曾?珠珠,这是不和宗舒配合呀。
宗舒也是太大意了,怎么没有提前和珠珠商量好呢?
“大胆宗舒——”徽宗指着宗舒刚想说话,却又被宗舒的“且慢”给打断了。
“陛下,我刚才就是在斋月宫。我说过,我要为珠珠斋月宫的。”宗舒大声说:“俗话说,男不拜月,女不祭灶。我为珠珠拜月亮、斋月宫,我对珠珠用情之深,足以感天动地。”
摘月宫?斋月宫?
这样…也行?
斋月宫,是从汉代以来就有的习俗,南方将其叫做“走月亮”。
“比户,瓶花香蜡,望空顶礼,小儿女膜拜月下,嬉戏灯前。谓之斋月宫。”
刚才宗舒所搞的那一套动作,正是“斋月宫”的流程之一。
“陛下,《礼记》曰:及时将祭,君子乃斋。唐代刘禹锡诗云:五月长斋月,文心苦行心。兰葱不入户,薝卜自成林。”
“我本来想,五月就待在书房,写写诗、作作文,以文心养行心。而陛下让我以男儿之身,行女儿之事,让我斋月宫,为了珠珠,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我豁出去了!”
集英殿前,一片寂静。
斋月宫,这是一种大家再也熟悉不过的节日。
农历五月就是长斋月,五月俗称“恶月”“凶月”,是阴气产生之月。
男的就是多看书,女子就是多拜月。
在此期间,街头会彩绘广寒清虚之府,称为“月宫纸”;又以纸绢作神像冠带,排列素服女子,称为“月宫人”。
这些都被女子买来,每天晚上向月宫祭拜。
这些女子所做的事情,宗舒也照做了。
徽宗听到宗舒这种说辞,也有些蒙圈,这厮说的,不是为珠珠“摘月宫”,而是为珠珠“斋月宫”。
根本无需更多解释,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斋月宫”这一习俗。
宗舒说的没有毛病,宗舒要为珠珠做的事情,并没有白纸黑字写下来。
我说的就是斋月宫,你能怎么着?
宗舒的无赖性子,大家也不是没有领教过。
徽宗觉得智商得到了极大的污辱,不给这厮点颜然瞧瞧,这家伙恐怕真的要瞪鼻子上脸了。
“父皇,宗舒这是在巧言令色,故弄机巧,辱我皇家!”赵构忽然站起身来道:“我们和金国合作,取得了重大进展,燕云收复在望,但金国有一个条件。”
燕云收复在望?和宗舒故弄机巧有什么关系?
赵构看了看完颜萍,完颜萍轻轻点点头,赵构接着说:“由于宗舒屡次破坏宋、金联盟,此人不除,燕云不归。”
“哈哈,赵狗,金人,这是在给你画饼!”宗舒说道。
徽宗显然有些不悦,燕云收复在望,意思是还没归还大宋,现在就要把宗舒除掉?这恐怕没有人服气吧。
“构儿,依你说,宗舒该如何处置?”
赵构又看一下完颜萍,咬牙道:“该当,刺字!”
刺字,就是“打金印”,一般刺在脸颊上,再通过烧灼和涂药,将字涂作黑色,故刺字又称刺面、黥面、墨面。
一旦脸上被刺字,那么这个人一辈子就算完了。
宗舒立马转身,朝太后的方向跪下来,大声喊道:“太后,请太后给我刺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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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为公主做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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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突然,今天怎么全乱套了?
宗舒要求太后给他刺字!
刺字是从古代墨刑演变过来的,始于五代的后晋,进入宋代后,五代的刺面与中唐以来的刑罚结合起来,以加重刑罚力度。
犯强盗罪,在耳后刺一个环形;徒刑,刺方形;杖刑,刺小圆形。
若杖刑三次,改刺脸上,但直径不超过五公分。
神宗时,为追究对西夏用兵失败的责任,朝廷要惩罚一位转运使。
时任宰相提醒神宗,祖宗家法不杀文人士大夫与言事者。
恼怒之下的神宗便决定给其刺字,宰相则以士可杀不可辱为由又劝阻了。
赵构这一招玩的真阴、真狠!
与金国公主串通起来,以燕云故地回归为诱饵,要彻底把宗舒给搞废了。
以前宗舒之所以这么猖狂,主要是因为徽宗赏给他一个同进士出身。
于是宗舒就有了一个文人身份,就有了一层保护膜。
赵构为宗舒想到了一个比死还要难受的处罚:刺字。
刚才赵构提出,给宗舒刺字,很多人感到:徽宗不可能答应!
徽宗作为一个皇帝,虽说是刚刚被宗舒调戏了一把,其实说严重也严重,说轻微也轻微。
甚至,就当作一个小小的玩笑也是完全可以的。
珠珠如果真的嫁给宗舒,一家人之间,开个玩笑,也无伤大雅。
只要脑子正常,都不会现在把宗舒给除掉,甚至刺字。
毕竟宗舒是救过皇帝、皇后和太后一命的人!
但关键是,宗舒现在的脑子不正常!
他主动要求刺字!
人家说要砍脑袋,他立马就把脖子伸出来了!
这厮的脑袋被驴踢过了,后遗症还在时不时地发作!
“太后,请为我刺字!”宗舒跪在地上,又重复了一遍。
此时,宗舒忽然想起来岳母在岳飞背上刺下“精忠报国”四个大字的情形。
对了,岳飞此时在哪里?是不是要把他给找到?
“万万不可,”珠珠忽然站起来,掀掉了脸上的纱巾说道:“九哥,康王,你不要逼人太甚。”
哈哈,老婆为自己出头了!
怎么回事,珠珠的脸怎么与平时不一样了?
嗯?没有平时好看。
脸色灰暗了,头发还有白的!
难道说就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就因为赵构提出给他刺字,就把她急白了头发?急灰了脸色?
再一看站在坐在珠珠身边的缨络,此时却显得水灵灵、俏生生的。
平时,只要珠珠在场,缨络就显得很是普通。
今天,却是反过来了。
赵构好像是被珠珠的样子吓着了,一时讷讷,说不出话来。
宗舒又道:“太后,我虚长二十,刚及弱冠,尚无表字,如太后赐字,我宗家将感激不尽。”
原来,宗舒说的是…赐字,而不是……刺字!
《礼记》说:“男子二十冠而字”。
男子行弱冠之礼后,大家不便直呼其名,故另取一与本名涵义相关的别名,称之为字,以表其德。
凡人相敬而呼,必称其表德之字,所以也称为表字。
宗舒刚才将“摘月宫”解释为“斋月宫”,现在又把“刺字”解释成“赐字”。
刚刚调戏了徽宗,这又玩弄了一把赵构,用的都是相同的手法。
太后抚掌一笑道:“宗舒,老身允你了。皇帝,你就为宗舒赐字吧。”
珠珠这才坐下,重新将纱巾蒙上。
珠珠是不是生病了,宗舒有些担心。
太后发话了,徽宗想骂几句宗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