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离宗舒不远,热情地打着招呼:“宗少爷,苏不难,你们怎么有心情来看榜了?”
和蔡修的想法一样,很多举子发现宗舒和苏易还心情平静地站到这里?
这一对师徒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明明已经提前放弃了,等于是交了白卷,铁定是倒数第一了,怎么还有脸站在这里?
难道是他们感到,脸丢的还不够彻底?生怕别人不知道苏易考了个倒数第一?
按照今年的新规,落榜的举子也会公布一个有排名的单子,让大家知道自己在一个什么水平之上。
这样再参加会试时,就心中有底了,也会有针对性地进行备考。
这个单子是随后礼部拿出来,也不念名单,让落榜的举子们自取。
“蔡公公,呃,蔡公子,看来,你很有把握啊。”宗舒毫不在意地说道。
蔡修一个摆头,将逍遥巾甩到了脑后:“那是自然的,马上就会见到我的名字。”
看来蔡修这次发挥得很不错,宗舒说道:“下一张榜单就有你,你的名次,我已经知道了:二百五。你就是个二百五!”
在北宋,“二百五”已经成为一个流行的骂人词汇。
唐朝时,长安京兆尹权势很大,专门有在最前开路的小吏,官名叫“喝道伍佰”。
“喝道伍佰”,手拿一根长竿赶开路人。
后来,“喝道伍佰”增为二人,但长安群众并没有以两个伍佰称他们,反而说他们是共称伍佰,于是每人就被称为二百五。
因为这两个“喝道伍佰”每人手中持一长竿,所以又称他们为“二秆子”。
宗舒说蔡修的名次为二百五,说他是个二百五,让蔡修怒极。
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讲,能取得二百五十名,那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其实,蔡修站在这里看榜,也是忐忑不安。
他平时的水平不高不低、不上不下,虽说自认为发挥很好,但也不敢说就一定对考官的胃口。
蔡修被宗舒讽刺了一顿,心说我不跟这厮计较了,反正宗家这次要大出血了。
马上,宗舒就要给陛下赔一百万两银子,赔给蔡家三十万两银子。
得到三十万两银子,被他讽刺又如何呢。
宗舒以前从通真宫中救了蔡家一家老小的姓命,蔡修就是再烦宗舒,表面上也得恭敬一点不是?
第二张榜单贴出来了,蔡修一看,欣喜若狂!
因为第二张榜单的最后正是他的名字。
“我中了,哈,”蔡修这次是超水平发挥了,居然中了进士,高兴地说:“我中了!老郑,回家报喜去!”
宗舒看了一眼,蔡修,还真的是第二百五十名。
有这么巧的事吗?说蔡修是第二百五就是二百五。
“蔡修,我没说错吧,你就是个二百五!”
宗舒说完,举子们轰然大笑起来。
蔡修哪里管得了这个,管它什么“二百五”、“二秆子”呢,只要中了进士,以后都是一路坦途。
蔡修差家人回去报喜了,他则是站在原地傲然四顾,看看,本人也高中进士了!
这时,不少举子纷纷拥过来,朝着蔡修作揖共喜。
这个人中了进士可不得了!
蔡修的爷爷是当朝朝廷独一号人物,能够与他分庭抗礼的童贯已经被革去一切官职。
蔡修的父亲蔡攸则是刚刚晋升为二品官员,任枢密院事。
蔡家现在把持着军政大权,一时炙手可热。
与蔡修搞好关系,以后少不了蔡家的照拂。
宗舒这厮真的是脑子有毛病,天天和蔡修作对。
有人欢喜有人忧。榜单一出,有的人看到了名字,高兴异常,有的却是遗憾万分。
特别是南方的一些举子,感到未能前进一步。
没有看到名字的,一个个都故作镇定,实则是紧张至极。
又是一张榜单放出,不少人欣喜若狂,随后又得到了不少举子的恭喜。
只剩下最后一张榜了,这张榜是前五十名。
北方的举子们失望的居多,因为他们仿佛知道,前五十名,北方的举子恐怕没有几个。
来自南方的举子们开始兴奋起来,特别是一些被大家公认的实力较可的举子已经掩饰不住得意之色。
最后一张榜出来了。
与此前相同,名字在列的都忘形大笑。
细心人发现,这张榜,只有四十七个人!没有探花、榜眼和状元!
正在疑惑,一个官员走出来,拿着一个大红的纸张。
看到人们安静下来,开始念:“探花及第,刘书臣。”
果然是个南方的举子,只是没有挤进来,在远处高声应着,周围又是一片庆贺声。
“榜眼及等,黄同启。”
又是一个举子高声应答,一看打扮,仍然是南方举子。
接下来,要宣布状元了,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等着万众瞩目的新科状元的诞生,这个状元会是谁呢?
“状元及等,苏易!”
苏易!苏易!居然是苏易!
现场一片寂静。
刚才宣布前三甲名单的官员朝宗舒和苏易施了一礼道:“恭喜状元郎!”
现场没有任何动静,群众都处于一片惊愕。
宗舒哈哈大笑,指着诸位举子说道:“苏易,是状元郎!你们,都是一群可怜的屎壳郎!”
208 你们,是猪脑子吗
???
现场的举子们,哭了。
没有中榜的,为他们过去的寒窗苦读而哭,为他们今日的一无所获而哭。
一些送考的家长甚至比举子更为激动,有的现场嚎啕大哭。
因为他们的儿子可能永远放弃再次参加会试。
考中进士的,为他们排在苏易的后面而羞愧、惭愧,甚至是无地自容。
看到哭成一片的落榜者、呆立不动的中榜者,宗舒忽然感到他们很是可怜。
宗舒刚才讽刺他们都是屎壳郎,其实是想狠狠地打击他们。
北宋的科举,最主要的内容是:经义,即经书的义理。
这些考生年复一年地研究经书,学习仁、义、礼、智、信等内容,所有的论述、观点都要围绕这些而展开。
决定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发展水平,不仅要看哲学社会科学的发展水平,更取决于自然科学发展程度。
而科举考试,只体现了哲学社会科学的内容。
甚至科举的内容根本不是社会科学,而是从政、为官、做人的基本道理而已。
就算是最底层的老百姓也都知道,做官不能贪,做人要讲礼。
这种浅显的道理,学了一年又一年。
其作用顶多就能够让人民形成统一的行为规范和价值观念。
其实,这也是统治阶层一种愚民手段。
就算有些帝王想开发民智,但民众对于科举的内容已经习惯了。
你想改变,反而会引起士子们的不满。
这些所有的经义放到后世,顶多就是学校的一门“思想品德”课而已。
而这种“思想品德”课却成了几乎科举考试内容的全部。
宗舒在徽宗和朝廷重臣面前都说“状元算个屁”,其目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