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过来帮忙,赶快喝道:“这是我的,谁也别动!”
牛皋也从腰间抽出双锏,他想试一试耶律不才的斤两。
耶律不才快冲到牛皋面前时,忽然轻拨马头,朝着牛皋身边窜了出去,头也不回,朝北边狂奔而去。
这厮,居然,逃了!
圈中剩下的几名辽人,也愣了,主将跑了,自己,跑,还是不跑?
牛皋等人正想装针,宗舒喊道:“不要伤了他们!密县石炭,嗯,正缺人呢!”
此时,宗舒的话就相当于圣旨,所有人都收回了吹针。
剩下的八名辽军骑兵趁机跑出了圈,去追耶律不才。
吴玠喊道:“赶快追!”
军士们都没有动,吴玠这才发现自己太过激动了,反客为主了,在这里,他说了不算,宗舒才是老大。
“听吴将军的,追!”宗舒笑道:“不过,也不要追的太紧,咱们的马,也得省着点用。”
大家朝着辽人逃走的方向追过去。
不要说吴玠和种师道,哪怕就是李少言、曹宗申和牛皋等人也是如在梦中。
昨天晚上,能从辽人大营救出种师道,就已经是很牛B了,足够大家回去吹一辈子了。
但没想到接下来,宗舒给辽人设的陷阱一个接一个,让辽人不断减员。
接下来,在逃命的过程中,宗舒还时不时地讽刺一下“耶律蠢才”,不断地激起辽人的愤怒。
这让牛皋、李少言等所有人都不理解,人家一人三匹马,自己这一方每人一匹,怎么跑得过人家?
有几次遇到了险情,在辽人换马的时候,差一点追了上来,要不是有吹针,恐怕这帮人就被辽人给吃了。
连着跑了一夜,形势急转直上!
辽人的角色,忽然从追赶者变成了被追者。
辽人,真的是逃跑了!而且是主将还在牛皋这里耍一个花招跑出圈外,抛下了手下的其他骑兵,这可不多见!
这一切,都给大家一种不真实感。
现在辽人逃了,宗舒反而劝大家不要太快,吊着辽人就行。
宗舒哪儿来的自信?
牛皋忽然想到,曹一手,打造的铁片给每一匹马都安上了,难道就是这东西的功效?
看到军士们都追过去了,牛皋立即打马跟上。少爷想要活捉这九个辽人,那就不能让他们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一跑掉!
宗舒说道:“伯远,带着你的牛家军,把耶律蠢才给我捉回来。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李少言和曹宗申都愣了,少爷这是不走了?
“宗申,快,拿个棕垫,少爷我要歇一会儿,真特么累呀。”
宗舒翻身下马,摸着下面,这马太瘦了,硌得慌。
这是在战场上?你让牛皋等人去抓耶律不才?你自己在这里歇着?
曹宗申赶快拿出背包,取出棕垫铺到地上。
宗舒坐下之后,忽然发现了种师道和吴玠,立马站起身说:“曹宗申,怎么可以这样,给经略相公和吴将军,看座。”
种师道摆摆手说不必了。
吴玠从李少言手中拿过垫子,正要扶种师道坐下。
种师道却朝宗舒深深施了一礼:“宗少爷活命之恩,老,老拙铭记五内。”
种师道本想自称“老夫”的,但又改口成了“老拙”。
种师道想想昨天宗舒到自己大帐的时候,还给宗舒摆了架子,故意晾了他一会儿。
而现在,宗舒是他的救命恩人!不管年龄大小,救了你一命,那就是恩人!
只不过,种师道带兵习惯了,没有那么多繁文褥节,只是朝宗舒深鞠一躬。
吴玠也跟着种师道深施一礼。
昨天,宗舒等人截住了吴玠,不让他去雄州报信,心中恼怒至极。
后来发现,如果不是宗舒提前“俘获”他,恐怕昨天晚上营救种师道的行动就不会如此顺利。
在辽人的大营中,能够找到种师道就已不易,更不要说再加一个吴玠。
宗舒救了种师道和他,此后,不管宗舒让他做什么,哪怕是肝脑涂地,他也在所不辞。
种师道和宗舒相对而坐,喝了一口水之后,种师道问道:“恩,恩公,我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
被种师道叫作恩公,宗舒也不觉为异,毕竟像蔡京这样的人见了他也得喊恩公,蔡京比种师道还大五岁呢。
宗舒说道:“经略相公客气了,但说无妨,我绝无半点隐瞒。”
“为何我们一匹马,能顶辽人的三匹马?”种师道问道。
“首先,是因为辽人的马蹄,已经软了。他们在渡河时已经沾了水,在辽军大营里,马都是站在了血水里。泡软的马蹄,还能跑多远?”宗舒说道。
种师道激动得站了起来,原来如此!
168 战场没有如果
吴玠想了一整夜,边逃命边想原因。
要么是宗舒找到了新的良种马,要么是他发明了增强马力的药物。
就是没有想到,是辽人的马出了问题。
马蹄,其实就是马的脚指甲,专业一点叫:角质层。
角质层属于马的皮肤,由表皮、真皮和皮下组织所构成。
马蹄分为蹄缘、蹄冠、蹄壁和蹄底四部分。
一旦马的蹄底磨透了,下面就是马的真皮组织,马连路都走不成了。
既然是角质层,那么这个角质层也可以长起来,只不过时间较长。
辽人的骑兵先是在兰沟甸与杨可世的骑兵干了一仗。
兰沟甸是白羊淀里的一块滩地。
滩里是潮湿的,辽人的马蹄已经沾上了水。
后来,辽人的马又在血地上站了好几个时辰,最下面的角质层早就被泡软了。
所以他们追宗舒的时候,马力消耗特别大。
并不是辽人的马不济事。
泡软的马蹄子很容易磨掉,很快就见到肉。
这时候,马就是再有力气,也不能继续跑了。
宗舒介绍说,他从汴梁还带来了很多玻璃碎碴,这是林灵素制造玻璃时留下的残次品。
还从宗氏瓷器作坊里带了一些碎瓷器,铺到了村子外的官道上。
辽人的马蹄已经软了,这些玻璃碴子、破碎瓷片,很容易扎进马蹄。
这就是辽军在官道上人仰马翻的重要原因。
“我明白了,我们的马蹄没有被泡过,而是一直在干的路面上走,马蹄的损耗比较小。”
吴玠又说道:“再加上,辽人的骑兵在官道两旁的田地里跑过一段,此时冰雪融化,田地潮湿,更是加速了辽人马蹄的软化。”
“吴将军,举一反三,在下佩服。”宗舒赞道。
吴玠现在哪里敢摆将军的架子?
宗舒从“绑架”自己开始,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一个动作接着一个动作,环环相扣,算无遗策。
他可能是提前好几天就已经设计好了,他只不过是按照流程,一步步把辽军引向深渊。
等到来到深渊的边缘,辽军醒悟过来,一切都晚了。
对宗舒,吴玠现在是一百个、一万个佩服。
吴玠慌忙道:“宗少爷大才,在下万万不及,如有不懂之处,恳请不吝赐教。”
经过李少言的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