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1)

这个系统有点坑 段青 3748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72章

不等他说什么,温谦便冲他招招手,走开了。

灰蒙蒙的魔原,那道白色身影衣袂翩飞,还未曾被黑暗渲染,而他身侧的人黑袍暗哑,于他形影不离。

自问何时开始用心,非海下岿岚;也非清潭客栈夜幕下,误打误撞闯了他房间,他倨傲赠药一刻;这都不是他。

什么时候开始用心?解白其实也不清楚,也许是在遗迹时,他的馈赠;也许是绝栖岛身份重叠暴露后,他还自信的相信他的模样;也可能是,心魔沼他恣意明朗对他的那番说教

借你的蛇坐坐?

温谦走着走着突然回过头,之前一路都是用夙风图从空间走,都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再这样下去,日子就太枯燥了。

它现在还在沉睡,醒不来的。

解白也想满足他,奈何它已经沉睡,只能如是说。吞了那么多魔修,醒来后的实力会更甚之前。

天色未变,雨却是毫无预兆的落下了。那雨水,是黑色的。

解白眉头微皱,及时撑起一把伞器,雨水落到银白色的伞上,化作一缕白烟散去了。而落到地上的,却无声没入了泥土之中。

而这场雨一下,视野降低,视线所及能看得清楚的,也不过身周十米范围。

魔原的雨很少见,而每次下,都要下上小半个月,让解白皱眉的,是魔原雨的诡异,每次下雨,都会有些奇奇怪怪的魔物横行。

而当雨停后,那些魔物却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温谦挑眉,表情有些古怪,他不清楚这雨的诡异,只知道这雨让他心烦,而且

这里的空间突然变得很不稳定。

这也是他烦却没有发作的一点。

嗯。

温谦细细感受了一下,又拿出夙风图看了看,上面有着细细的黑线,显示的,是整个魔原的空间都不稳定,但是魔渊却不会。

他自魔族血脉被唤醒后,那半个涅天盘就已经不在他的身体里了,曾经涅天盘带给他的各种好处也统统被剥离。

没有系统,他现在的能力,只有自己的,没有外力了。

温谦皱着眉,在解白的牵引中一直在雨中走着,走着。

魔物很敏锐,是人躲在空间法器中,它还能嗅到气息,将人藏身的空间法器翻出来的那种。

就算有办法隐藏,此时的温谦却也不愿躲,解白只能这样小心翼翼地牵引着他。

庞大的身影从一侧冲了出来,朝着伞下的两人扑了过去,解白的第一反应是去拉温谦,可是温谦的反应却比他还快,早从那魔物出现是,就从伞下跃了出去,剑锋凌厉,杀机四溢。

解白拉空了。

他有片刻的失神。

温谦已经与那魔物战在一起,雨落在他身上,将他的衣服染成黑色,只见他表情肃杀,眼神凌厉,一招一式都带着锋芒。

解白依旧打着伞,只是侧身将从另一侧冲出来的魔物凌空击毙。

温谦也将那魔物三五下解决,一步一步走回到解白面前。

我想说,不必淋雨的。

我就是想淋。温谦说,语气里带着几分任性。

这场雨很压抑,隔绝了所有物的气息,时间越久,神识覆盖范围也越小;魔修红着眼,神态有些不正常的癫狂,濒临崩溃;而有一些则是疯狂,还有渴望。

他们在雨中寻找着魔物,与之厮杀,或是自相残杀。

这些事,在这场雨停下之前,都不会停止。

一路走过来,这种事情不在少数,温谦参与其中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诡异的雨,不眠不休四处杀伐的魔修,无时不刻都在游荡的魔物,处处让人防不胜防。

三天了,雨没停过,伞没合过,休息也未曾有过。在这里,他必须保有足够的理智,他得看着温谦,引他。

三天雨水的侵浸,原本松软的地质更加软了,有些地方,成了吞人不见血的沼泽地。

温谦好似没感觉到累,三天不眠不休的打斗,赶路,他都未觉疲乏般,还在寻着下一个目标。

温谦。解白唤道。

温谦看向他,神色还有些未收起的木然,身上斑斑血迹被黑雨浸湿,颜色驳杂。

解白的心也压抑着,他缓步走近温谦,伸手将人抱在怀里,轻声道:我带你去找。

好。

这场雨幕下,谁也逃不过。

解白带着他,开始在魔原兜转,寻着魔修,魔族,魔物。

第七天,温谦冲入了沼泽。

诡异的沼泽里,其实也是有魔物在伺机而动的。

解白站在沼泽边上,打着伞,集中精神盯着沼泽,他能感应到温谦的状况,只要稍有不对,他都会冲进去。

他的眼角,脖颈处,都有鳞片浮现,颜色有些暗沉。

一个魔族悄然靠近了他,他却因为这几天的疲劳和雨水的压制,加上注意力都在沼泽中温谦的身上,从而没有发现。

直到那利刃快至他后脑,他才猛然发觉,即便尽力躲开了,利刃还是划过了他的脸颊,鲜血淋漓。

雨对魔族的影响很小,他们保持着应有的理智,在这混乱里捡着漏。

解白眸色一冷,抬手化爪,动作迅疾,冲那个魔族人抓了过去,魔族人一惊,速退时还是被抓出几道血淋淋的伤口。

他躲入雨中,准备再次发起突袭,解白却收回手,魔种已经种下了,那人活不了多久。

他的手还是鲛人的状态,上面沾着浅色的血液,不过片刻就变黑了。

雨幕中,传来了惊恐的叫声,声音不大,没过多久就消失了。

回看沼泽,上面已经覆了一层薄冰,冰火灵根精纯的人,是不惧沼泽的。

温谦踏着薄冰,从沼泽中缓步走出,眼中带着些许迷茫。

他叫温谦,有一个人在等他。

他看着解白,一瘸一拐的走近,又是一个熟悉的拥抱,他的眉宇间终于显露出了疲态。

心智越是坚定的人,在这场雨中会越喜欢杀戮,可每次杀戮都是在消磨意志,雨会激发他的冲动和潜能,待他杀到神识不清,潜能耗尽,就会成为别人屠戮的对象。

可若心智和潜能不协调,在这里面也不会活的很久。

解白曾经经历过,他在雨中度过了十一天,雨停后,他神志不清,掉入一处地缝,得到魔种。

魔种中有一门心法,却刚好可抑制这雨对本身的影响,只是无法完全抑制,或多或少还是会受到影响。

所以他撑着伞,尽力抵御这雨对他的影响,解白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只要等到这雨停了,这场磨难对于活下来的人,便是涅槃。

你是温谦,我在等你。解白低声道。

没有杀人温谦不会罢休,那就等他无力再杀,他将他封起来,等到雨停为止。

温谦的主意识被困在体内,时隐时明,挣扎不出,却总是在看到那些魔族后,只有战斗的本能。

想打,想赢,不想死,不能死,解白在等他。

在等他

意识越来越模糊沉重,每每昏昏沉沉,快陷入黑暗沉睡的时候,又总剩下那么一点点意识,这一点意识总被一丝一缕地被剥离着,永远只剩一点。

他是温谦。

就快睡过去了

为什么睡不过去?

为什么?

什么想不出来!

想不了。

雨依旧下着,没有停的意思,今天已经是是第十三天了。

解白看着十几头魔物倒下,手上的伞已经有些残破,温谦好像已经快到了极限。

迷迷糊糊中,温谦看到解白打着伞走过来

杀了他!

杀了他!

不不行

滚!快滚!

他吼出来的声音已经沙哑,解白脚步一顿间,温谦已经转身窜走。

温谦!

解白足下轻点便想追上去,只是跃然间,他眸底闪过一抹猩红,整个人抑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差点跌了下去

偏生在此刻差点压不住雨水侵蚀,心法加速运转,残破伞器终是跌落到地上,依旧承受着雨水的摧折。解白喘息着,跳上飞行法器,催动着朝前方而去,温谦在那里

不能跟丢

眼前的一切很暗很模糊,却又是如此漫无边际。

解白望不见他,只能寻着同源的感应找过去;温谦夺命般逃着,总是偏感绝望。

思绪越来越清晰,心里越来越压抑,像这方漫无边际。

这几日的兜兜转转,他们早不知到了魔原何处,他是在盲目奔逃。

可是他该逃到哪去?又能逃到哪儿去?

异世偌大,是无他容身之所?

我想家。

薄弱意识,不知怎舒,受不住这诛心之苦。

我杀了好多人

我回不去

温谦身上似乎出现了另一个影子,若有若无,似要脱体而出。

温谦!解白与那软鳞衣的感应忽的断了,他心里一沉,望着雨幕下无边荒野,一颗心蓦然冰冷。

心法的作用愈来愈薄弱了

温谦!

因不加掩饰,两只魔物已经盯上了他,左右夹击冲解白扑咬过去了。

法器悬浮,解白红了双眼,旋身而上,凶恶的瞪着它们,两滴散发着红光的鲜血飞了出去,埋入那魔物体内,瞬间,枯树撑爆了他们的身体,那两只魔物连惨叫都未曾发出便去了。

看着这地,解白心里越发阴郁,他不知该从何找起。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了

他周身的雨倾斜了,风将他包裹,慢慢地形成一个真空地带,一声震天龙吟,他的脚下陡然出现一条通体晶莹的巨龙。

解白冷着脸:你有点贪睡。

我睡了几年?巨龙口吐人言。

快一个月了。

不惜代价,找到他。

解白虚晃了一下,跌在巨龙头上,他用尽所有气力倾祝它突破,短时间不会恢复过来。

将我封印

在这里就算晕倒,也会受雨所制。

行。巨龙随性应道,二话不说就把人封印起来,丢进自己的空间去了。

舒服!

它哼唧着,一摆尾,扬长而去

☆、一心万事

会前二月,边临魔界一带出现大批魔物,入人界四处屠戮,造血海尸山,生灵涂炭。

四方散修各自引领凡人百姓撤离,隐修因受到干扰,也各集结有能力者进行抵御。

魔物来势汹汹,多没有神智,只知屠戮,强的诡异,自入世以来,造下杀孽,难以估量。

被派往边界一带的御守长老弟子不敌侵袭,战死大半。

而后有光明灵根大修为者寻到他们驻守之地,与他们共同作战。

魔渊本就是一处深壑,表面看着不大,底下空间却很宽敞,而这魔渊中间有一条干涸的河床,贯穿了两边,直抵袱滦殿。

近日,这条干涸的河床涨了水,黑红色的水,带着腥味,波涛汹涌。

魔族举天欢庆。

雨幕失魂诡不觉,念壑囚血欲难填呵呵呵女魔笑道。

只是可惜了,这一场杀戮下来,剩下的人可不多。男人有点可惜地说道。

不求多,只求精。她的声音媚得让人浑身酥麻。可小鱼小虾,用来搅浑水也最合适。

两魔并肩而行,时不时交谈,说着些有的没的。

周围有些许宫殿,其中出入的魔族修为都不甚低。

台阶低矮,一段一阶,逐渐往下,周围的宫殿越发高耸,出入的魔族少了,可那些气息却也愈发隐晦。

无尊者召见,任何人不得进袱滦殿!

魔渊最底处,最低处,是袱滦殿。

小哥莫要凶我,我等此次来,只是想告与大人,孽河水已满,劳烦禀一下大人,嵌骨与部下一百万兵将,等候大人发落。

嵌骨拉着尾音,说完便冲着袱滦殿遥遥欠身,笑着转身,扭着那玲珑身段离去了。

弄棂与部下九十八万兵将,等候尊者调遣。

男人亦是冲袱滦殿的方向重重的一个鞠躬,也不多做停留,转身便走了。

袱滦殿,势处低矮,背靠陡壁,面朝孽河,宫殿之宽广,势要将整条孽河纳入怀中。

一丝银线从上而下照在袱滦殿前,可见孽河中腥风鼓动,浪花翻腾。

一道挺拔身影从袱滦殿中走出,依稀可见他身后还拖着另一个人,那人走到孽河前,将人扔了出去,银线一闪,那人被捆在孽河中的石柱上,经受着水浪的冲刷。

哗啦

杀人了

得以命偿命!

他怎么可以杀那么多人!

丧心病狂!不能让他活着!

这种人就该被活活被折磨死!死后还要下地狱!

不不是

孽河中的人动了动,因为脏污,看不清他的模样。

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脸面都给你丢尽了

给你害的大门都不敢出!

不是这样的!不是!不是

那人猛地睁开眼,惊惧的摇着头,不是这样的不是

又一个浪花拍来,将他淹没。

爹!娘!阿伯谁杀的你们到底是谁!谁灭我满门!?

歪门邪道,欺师灭祖的东西!杀了他!

这娘们辣得很,把她收了吧。

你不是爱她吗!?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

为什么杀人?因为我喜欢。

你动我一下,我定将你粉身碎骨!

孽河的水裹着混乱的记忆,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