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救治,切莫死在此地,本将军要带他回京献于太庙!”
朱厚照骑着御马,带着俘虏慢悠悠回去,发现边将们正在到处找皇帝。
“本将军在此,尔等不要惊慌。”朱厚照笑着传令聚兵。
首先奔来的是参将郑骠,他下马单膝跪地:“陛下万岁,臣郑骠救驾来迟!”
朱厚照此刻心情大好,赞许道:“你叫郑骠?起来吧,我记住你了。”
“谢陛下!”郑骠激动得浑身发抖。
紧接着,延绥副总兵朱銮、游击将军周政,双双来到皇帝面前拜见,同样被朱厚照一番夸赞。
又过了一阵,张永、张忠、魏彬三个太监,被大同副总兵张輗护送过来。
“皇爷,总算寻着你了,呜呜呜呜!”
三个太监哭哭啼啼,跪在皇帝面前不肯起来,以此来凸显自己的忠孝之心。
可惜他们完全表错了情,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寿先生,此时此刻满腔豪迈之情,怎喜欢哭来嚎去的小儿女态?他一脚将张永踹翻,呵斥道:“都给本将军站起来,此战大胜,该当庆贺。你们这是在吊丧呢?”
三个太监连忙爬起,遂又换上笑脸,再度跪下说:“恭贺威武大将军大获全胜,御驾亲征立下不世武功!”
“哈哈哈哈!”
朱厚照大笑道:“都平身吧,此战人人皆有赏赐。”
江彬、许泰、萧滓等将也奔来,齐呼救驾来迟,又被朱厚照一番夸奖。
朱厚照指着卜赤说:“诸位爱卿,你们且来猜猜,本将军亲手俘虏的这人是谁?”
“威武大将军英明神武,臣不敢妄加猜测。”众人连忙回答。
朱厚照昂首挺胸,揭开谜底:“此乃鞑靼太孙卜赤。”
众人惊骇不已,复又狂喜。
如此大功一件,就算不是他们俘虏的,论功赏赐肯定也更丰厚。更何况,此人乃皇帝亲手俘虏,看皇帝那龙颜大悦的样子,便知道回去以后肯定大肆封赏。
朱厚照明明心里笑开了花,此刻却露出惋惜之意:“可惜啊,只俘虏到蒙古小王子(达延汗)的嫡长孙,却让那可恶的蒙古小王子给跑了!”
江彬连忙说:“威武大将军不必介怀,能生俘鞑靼太孙已是不易。那蒙古小王子虽为蛮夷,却也是草原一代英主,蒙古人皆称其‘成吉思汗’第二,哪是那么好抓住的?陛下御驾亲征,能当面击溃蒙古小王子,武功已直追太祖、太宗和宣宗皇帝!”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张永突然跪地大呼。
其他太监和边将,也跟着山呼万岁,反正不能错过拍马屁的机会。
听着声震四野的万岁声,朱厚照顿时志得意满,恨不得纵马仰天长啸。
“哒哒哒哒!”
王渊突然骑马奔来,还没等他单膝跪拜,朱厚照就抓住他的手,高兴问道:“二郎,你总算来了,猜猜本将军亲手俘虏的是谁?”
王渊一眼瞟去,发现皇帝坐骑之上,挂着两颗脑袋——其中一颗,还是昨天砍的,朱厚照在山中也舍不得扔掉。
而在坐骑旁边,正押着一个蒙古贵族。
不等王渊出声回答,卜赤已经看到达延汗的脑袋,顿时嘶嚎道:“额伯各!”
朱厚照问身边的蒙古侍从:“他在喊什么?”
蒙古侍从回答:“他在喊爷爷。”
朱厚照大笑:“别说喊爷爷,他便是认本将军当祖宗,也得抓回京城献于太庙。”
王渊默默回身,将达延汗脑袋取下,单膝跪地说:“陛下英明神武,临阵指挥得当,破鞑靼大军于深谷,击杀蒙古小王子于乱军。臣特寻来蒙古小王子首级,请陛下过目验证!”
“什么?”
“这是蒙古小王子的首级?”
“我可曾听错了?”
“……”
无论太监还是边将,此刻都震惊得无以复加,纷纷凑过脑袋围观达延汗首级。
这可是年纪轻轻就统一蒙古,袭扰大明边境数十年的达延汗!居然就这么死了?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
朱厚照也愣得呆立当场,好半天回过神来,笑得前倾后仰:“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肚子都疼了,接过首级说,“此人是二郎杀的,朕不跟你抢功。你我君臣,一人阵斩蒙古小王子,一人生俘鞑靼太孙,此战便是大圆满了。”
王渊也惊了,问道:“这人是达延汗的长孙?”
朱厚照昂首挺胸,笑道:“正是,而且是朕亲手俘获的。”
王渊说:“且问问鞑靼局势。”
朱厚照立即让蒙古侍从询问,卜赤不敢隐瞒,稀里哗啦说得一干二净。
达延汗共有十一个儿子,但嫡子只有七个,都被分封为蒙古万户。
长子和次子是双胞胎,长子已经病死,次子死于暗杀。三子担任副汗,拥有蒙古一半兵力,其余诸子皆不能敌。
王渊听完,对朱厚照说:“陛下,应该派人护送鞑靼太孙回草原。”
朱厚照有些不高兴:“本将军好不容易抓来的,怎能说放就放?”
王渊提醒道:“只要把此人放回去,蒙古必定大乱,大明边境从此无忧矣。”
朱厚照瞬间会意,卜赤若是顺利回到草原,蒙古局势就跟朱棣和朱允炆那会儿类似。
三子巴尔斯博罗特,虽然拥有蒙古一半兵力,但卜赤才是最正统的大汗继承人。达延汗的其余诸子,为了防止被三哥吃掉,也肯定拥立侄儿卜赤当大汗。
历史上,鞑靼从此一分为二。
巴尔斯博罗特自立为汗,正是俺答汗他爹!
卜赤则继位称博迪汗,乃林丹汗的老祖宗!
朱厚照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此等大事还拎得清,立即下令道:“回师大同府后,立即护送此人回草原继承汗位!”
“陛下英明!”
众人大呼。
368【气人皇帝】
王渊早就摘下帽子揣在怀里,此刻拿出来递给朱厚照:“陛下,这是蒙古小王子的金貂帽。”
帽子虽然沾满血污,朱厚照却越看越喜欢,说道:“这顶帽子我要了,用一千亩京郊良田跟二郎交换。”
“不敢,此帽本就该献给陛下,”王渊一本正经的拍马屁说,“若非陛下指挥得当,以九五之躯临危不乱,将士们又如何能获此大胜?”
朱厚照更加欢喜:“二郎谦虚,你要什么赏赐,我都一定满足你!”
太监和边将们,此刻都傻傻望着王渊。
堂堂状元,文官出身,怎能如此无耻呢?你这是在抢咱们的饭碗!
朱厚照将金貂帽戴上,也不顾帽子上的血污。又吹号鸣金,召集众将,就地聚兵清点队伍,又打扫战场收殓双方尸体。
从十月初算起,大明正军损失约两万五千人,民夫辅兵损失近三万。当然,其中万余正兵、两万多民夫,并没有直接死于战场,而是溃逃之后失踪于荒野——大部分逃去了应州城,至少有一半以上能够归队。
至于蒙古那边,共收殓七千多具尸体,主要是被火力齐射轰死,以及在山谷中踩踏而死。另外,生俘鞑子千余人,缴获战马四千余骑。
看似明军兵力损失更多,却是一场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