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1 / 1)

梦回大明春 王梓钧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在心上。

贵阳的顶级世家有易家、越家和詹家,邹家虽然排不上号,但也富有得很,那些银子对邹木而言只是小数目。

当晚吃酒不提,王渊请客,算是庆祝。

夜里,金罍刚刚睡下,突然被人摇醒,而且还捂着他嘴巴,想要惊叫都发不出声音。

“锦衣卫办事,不要叫喊。”黑暗中有人说道。

“唔唔唔。”金罍连连点头。

这人把手移开,掏出火折子点燃蜡烛,果然一身锦衣卫打扮。

金罍被吓得不轻,惊魂未定道:“阁下在追捕盗贼?”

这人道明来意:“你那位豪勇仆从,被我家长官看上眼了,打算招他进锦衣卫当差。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事,快把此人的奴籍文书拿出来,如果没带在身上,可以写一封手书为证。”

“你是说王渊?”金罍问道。

这人回答说:“就是用一扇门板,追打众市棍那个少年。”

金罍顿时不害怕了,笑道:“那可不是我的仆从,那是贵州解元王渊,有举人功名在身,恐怕不合适进锦衣卫当差。”

“解元?”那人惊讶道。

金罍用自豪的语气说:“王兄乃去年的贵州解元,而我则是去年的云南解元。”

那人狐疑道:“此言当真?”

金罍笑着说:“我给你看凭证。”

片刻之后,金罍找出自己的准考证,那人顿时就表情复杂,抱拳说:“打扰了!”

……

自从刘瑾被千刀万剐之后,朱厚照已经不再常住豹房,只隔三差五跑去嬉游几天。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这才过去几个月,朱厚照就故态萌发,又把自己的起居办公之所移到西苑。

昨天从城外回来,朱厚照直接住进豹房,一边喝酒耍乐,一边看干儿子们角斗为戏。喝得七荤八素,朱厚照亲自披甲上阵,角色扮演大将军,令几十个干儿子排列战阵。

锦衣卫指挥使钱宁,扮演蒙古小王子,带着一票侍卫和太监,跟朱厚照率领的官军在豹房打仗。

双方杀得天昏地暗,最终自然是朱将军大获全胜。

朱将军更加高兴,拉着钱宁继续喝酒,稀里糊涂就在同一张床睡下。

朱厚照不讲究这些,只要是他看得上眼的武勇少年,勾肩搭背什么的稀松平常。同吃同睡也在效仿古人,刘备不就经常跟关张二人抵足而眠吗?

清晨,钱宁打着哈欠爬起来,没有惊动身边的皇帝爸爸。

一个太监干儿子入内,低声嘀咕几句。

钱宁揉着发胀的额头说:“真是见鬼了,现在的解元也那么能打?”

“何事啊?”朱厚照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道。

钱宁立即躬身过去,站在床边说:“皇爷,昨日那个武勇少年,乃是去年的贵州解元。而那位金公子,则是去年的云南解元。他们二人是一起进京赴考的。”

朱厚照本来还没清醒,听到这话立即有精神,噌的坐起来说:“竟是云贵两省的解元?”

“确实如此,”钱宁苦笑道,“皇爷怕不能将他招进锦衣卫了,若是个普通举人还罢,一省解元肯定有大头巾护着。”

“唉,那就只能作罢。”

朱厚照又非白痴,他用膝盖都能想到,若把解元强行弄进锦衣卫,不说言官们要炸锅,便是内阁大佬也不会答应。

这已经触及文官底线!

很快,朱厚照又高兴起来,自个儿在那乐呵:“有意思,能考中解元的读书人,居然打架也那么厉害。对了,他们怎么跟市棍起的冲突?”

钱宁回答说:“时间太短,还没打探清楚。”

“再去打探,”朱厚照问道,“那个用门板打人的解元叫什么?”

钱宁禀报道:“王渊,字若虚,贵州宣慰司学生员。”

锦衣卫办事非常给力,又过了两日,王渊和金罍的详细资料,就全部摆在朱厚照面前。

包括王渊写的几首诗词,因为早就传到京城,也被搜集起来一并呈上。

朱厚照也就临时兴起,随便看了几眼,便又喝酒耍乐去,根本没把王渊放在心头。

而金罍跟王渊交流之后,王渊同样一头雾水,锦衣卫怎会莫名其妙想要招揽自己?就因为打架厉害吗?

没时间给他多想,因为考试日期已至。

092【会试第一场】

(感谢学习委员提供的资料,明朝乡试、会试不办准考证,是拿着准备好的制式答卷,前往衙门填写考生信息并盖章。前文错误已全部修改。)

在会试之前数日,士子们拿着路引和官方文书,已经去鸿胪寺报过名。

接着,又带自己准备好的试卷,前往礼部盖章,就是所谓“印卷”。王渊、金罍这种新科举人还好,往届考中的举人,还需把自己的乡试文章一起带去。试卷上填好详细信息,方便礼部安排考房和座位号。

会试流程跟乡试大同小异,也是黑灯瞎火就要入场,也是考生自己钉油布防雨。

历史上这种情况,一直到张居正当首辅才得以改变。

因为天顺年间贡院曾经失火,监察御史是个死脑筋,不敢擅自把贡院的门锁打开,烧死九十多名应考举子,伤者无数。张居正吸取以往的教训,又认为考棚条件太过艰苦,于是就拆除京城贡院的木考栅,全部改成砖墙瓦顶的考屋。

从此之后,会试考生终于不用再自己钉油布。

今年的竞争并不如想象中那般激烈,考试人数有三千五百多,比三年前那场会试居然还少了三百。

当然,主要看录取多少。

这谁都说不准,进士名额经常变动,上届录取了三百五十个进士。

半夜,三更天。

春寒料峭,众士子苦等在贡院之外,不少人冷得瑟瑟发抖。也不知是真冷,还是因为太过紧张。

此时的贡院座位有九千个,提前两天便看了座位图,以防止临考时找不到位置。

王渊与邹木挨得不远,中间只隔了八十多号。

这并非巧合。

两人都是治的《礼记》。

按照明初的规矩,《易经》、《春秋》、《礼记》、《尚书》和《诗经》,同考官分配比例为1:1:1:2:2。

其实这个比例,到了正德年间已经很不合理。

就拿弘治十五年的进士来举例,《春秋》、《礼记》各二十一人,《易经》七十六人,《尚书》七十人,《诗经》一百一十二人。

看出异常没有?

《春秋》、《礼记》二经的进士太少了,这并非个别现象,年年如此!

原因很简单,《春秋》、《礼记》经义太杂,考试的时候容易懵逼。《尚书》虽然公认的学起来最难,但只要学会了,考试其实是非常好考的。而《春秋》又难学又难考,《礼记》学起来容易考起来难。

长此以往,治这两经的士子越来越少。而治《诗经》的则多到爆炸,因为《诗经》学起来容易,考起来就更容易。

王渊当初哪知道这些,纯粹是被王阳明和沈复璁带坑里了。

但谁让王阳明和沈复璁是余姚人,那里许多世家祖祖辈辈都治《礼记》。如果按照地域划分,余姚《礼记》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