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7 章(1 / 1)

牛吏之帝王崛起 天下九九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官的过失连累致死。另一位大司徒戴涉便是因为所举荐的人偷盗金钱,被连累下狱,死在狱中。

韩歆明知道自己处于凶险境地,可是本性难移,依然是有啥说啥,不知避讳,眼看着就要成为下一场灾异的背锅者。

这一次他因为国内流民四起,又勇敢地上了一封奏书。韩歆毫不避讳,直接指出刘秀的为政过失。最不应该的是,韩歆竟然以长安的建世皇帝为例,举出长安朝廷的一些为政举措,声称这些政策可以拿来借鉴。

刘秀此时被刘钰步步紧逼,已左支右绌,难以应付,他的江山已处于崩溃的边缘。韩歆拿刘钰做参照,来与他进行对比,潜台词就是建武皇帝为政不如建世皇帝。这确实触及了刘秀的底线,犯了大忌。

就算他说的是实话,那也是要找死的实话。

果然,因为这封奏书,刘秀将韩歆下狱论处,他甚至懒得找什么灾异的理由,直接扣了个忤逆犯上的罪名,要将他处死。

这桩案子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韩歆是南阳名士,不仅学问精深,而且为人正直,一直为人敬重。他因言语获罪,说服力并不充分。朝堂上的大臣们纷纷上书,为韩歆求情,请求皇帝对他从轻发落。

刘秀面对厚厚的一撂求情奏书,越发生气,他没想到自己身为皇帝,九五之尊,只是想要处置一个臣子,竟然会遭遇如此大的阻力。

他不禁想起当年欧阳歙之案,在罪行清楚、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费尽心力才终于杀死了欧阳歙。如今韩歆的罪行远不如欧阳歙那么重,在天下人看来,是韩歆说话太直,得罪了皇帝,这不过是一些言语上的小过失罢了,皇帝不应该小题大做。更有甚者,有人暗中觉得韩歆说的对,皇帝的为政原来就有过失,韩歆是为民请命的那个人。

此时刘秀心中的忿恨远甚于当年面对欧阳歙,欧阳歙在当时已成为他的政敌,他杀欧阳歙是为了推行政事,是为公,他可以平心静气,处心积虑地考虑周全。而他要杀韩歆是为私,是因为韩歆戳到了他的痛处,让他感觉受到了污辱。刘秀已经出离愤怒,他要泄一已之私愤。这种情况下,他很难保持冷静。

一向处事谨慎、考虑周到的建武皇帝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怒,他不顾满朝大臣的反对,乾纲独断,将韩歆就地免职,褫夺爵位,赶出邯郸城。

韩歆的老家在南阳,此时南阳在刘钰手中,他当然不能回去。他的家安在了邯郸,但是皇帝不想在邯郸再见到他,直接勒令他迁走。

韩歆曾在河内做过几年的太守,河内相当于他的第二个家乡,韩家在那儿有房产田宅,足够他安身立命。于是韩歆带着全家老小,自邯郸南下,想要迁到河内去。

韩歆因言获罪,朝臣为其鸣不平,都不免觉得刘秀薄待功臣,褫夺爵位的处置太重了。但是韩歆终究保住了一条性命,免职还乡的结果还算可以接受。

免官复起的人多了,不一定什么时候,皇帝便可能回心转意,召回韩歆,一旦他重新得宠,复爵也就是皇帝一句话的事。

许多朝臣聚集在邯郸南郊为韩歆送行。昔日的同僚坐在一处饮酒,有人道着珍重,有人宽慰他耐心等待,待陛下息雷霆之怒,或许不久的将来他们还会再见。

他的好友桓谭为他弹奏了新做的送行之曲。一曲奏罢,桓谭向着韩歆笑道:“韩公,我这次做了两首新曲,全是用的七音之法,一首归去,一首归来,这两首曲子都是为韩公而做,如今归去曲奏完了,我可是急着要奏归来之曲,韩公莫要让我久待!”

韩歆面色黯然,说道:“桓公,不瞒你说,我此番远离朝堂,心中很是平静,我只愿从此终老田园,再不闻朝堂之事,在家坐享天伦之乐,你那归来之曲,恐怕再没机会奏响了!”

此时此刻这确实是韩歆的真心话,他已经灰了心,暂时忘掉了自己的雄心壮志,虽然他才高能干,但是为人处事一直不称上意,他自己也觉得憋屈烦恼。如今韩歆只想远离邯郸,远离是非,过一过清静日子。

桓谭握住他的手,低声道:“韩公这么说,竟让我也起了归乡之思。”

恒谭同样是不受皇帝待见的那个人,他对于刘秀大力提倡的谶纬之学嗤之以鼻,有时难免大放厥词,批判一番,韩歆今天的下场,或许就是他桓谭的前车之鉴。

韩歆告别了同僚,带着独子韩婴以及一家老小登车南下。

一天之后,邯郸未央宫中驶出了一辆轺车,急匆匆地也向南去了。

518.停车问罪

韩歆坐在车里,眉头紧锁。经过这些天的风波,他看起来清减了许多,神色十分憔悴。他用手捋着花白的胡须,倚着车壁,若有所思。

马车慢慢停了下来,他的儿子韩婴策马过来,向他说道:“父亲,前面便是淇水了,我已差人去寻找渡船过河,请父亲先下车休息。”

韩歆下了车,信步走到河岸上,忘着滔滔东去的淇水出了神。

韩婴站在父亲的身后,愤愤地道:“父亲当年以河内一郡降于朝廷,追随陛下南征北战,建言划策,多有功勋,没想到如今竟无辜被贬,仓皇回乡,陛下待父亲何等不公!”

韩歆斥道:“你这竖子懂得什么?为人臣者,岂可谤君?我罪当诛!幸得陛下恩典,留我一条性命,你不知感恩,竟还在这里胡说八道!”

韩婴不服,低声咕哝道:“父亲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何罪之有?陛下竟没有胸怀听几句实话么?”

韩歆斥道:“住口!你怎敢诽谤陛下?若是被人知道了,又是一桩祸事。。。你以后千万记得,祸从口出。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千万别乱说。君子敏于行而讷于言,此圣人之训,为父枉读圣贤之书,竟忘了圣人之训,该当受这一场磨难。”

韩歆虽然嘴上斥责儿子,其实心里也十分窝火。他在心中对刘秀已经失望,觉得自己的仕途已经到头了,他目前也没有再出仕的意愿。但那股不平之气淤积在心里无处发泄,以致于他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怎么呆着都不舒服。

可是他不能将这种情绪带给儿子。他的儿子韩婴只有十八岁,年轻气盛,应该有大好的前程,不能因为父亲受到牵连。韩歆担心韩婴为自己鸣不平,在外面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惹上大祸,步了他的后尘。

韩歆一家人在淇水北岸等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船只,一阵忙乱之后,所有东西将上了船。韩歆弃车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