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20 章(1 / 1)

苏厨 二子从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有韩师朴,太皇太后认为元长精敏,军机处暂时离不开你,最终还是选择了存中。”

“我辈中人,既以许国入仕,便当以事功见进,以元长之能,终应当去能够建功立业之地,辛苦是辛苦,但是却能积累功勋,稳健扎实。”

“这就是我以前的路子,元长在朝中日日纠缠于文章条例,终究是轻用了人才。”

“而如吕惠卿、蔡确、邢恕那般攀援幸进,那就如烈火烧秸秆,来得快,去得也快。”

“如今朝中有一种看法,认为外放就是贬谪,太皇太后不任元长和师朴,也有这考虑在里边。”

“但是我不太认同这种看法,王禹玉也就是运气好,蔡确虽然心思诡谲,但治政上终究过得去,加上先帝英明神武,才让他这个宰相当得顺当。”

“若是昏君佞臣加上王禹玉这样的词臣宰相,天下事还有何可为?”

“我觉得,趁我还在朝中,元长就应该争取外放,去一路施展长才,如果政绩斐然,三年后我离朝之日,一定会向陛下举荐,总有元长主政之时。”

蔡京这才明白苏油一力推荐自己外任的用心,不由得又是感激又是惭愧:“蔡京惶恐,今日受教矣,不过太皇太后和陛下对司徒倚赖日重,必然会荣宠不衰的。”

苏油笑道:“就算太皇太后和陛下荣宠不衰,我也会坚决请辞。”

“我朝宰执,尽是被劾而去,好像就是一个咒怨一般,差不多都成了制度。”

“我入相之前就跟陛下言明,京官五品以上,三年一转,待有到期者方才举荐。”

“到了宰相之位,那就更要以身作则,干满一任还不走,那就是贪眷禄位,非要等到御史找茬弹劾,很光彩吗?”

“到时候我会奏请太皇太后和陛下,立为成制,以免前朝覆辙,为相者权倾天下,翻成大患。”

蔡京想了想:“国朝不被非毁而去的宰执,的确也不多……不过三年时间太短了,都来不及展布经纶,四年五年方为妥当。”

苏油哈哈大笑:“我就说元长是宰执之才,现在就已经操上这心了!”

蔡京脸皮再厚,这一刻也架不住闹得满脸涨红:“司徒此言可出不得这间书屋,名声至重,岂容污毁!”

第一千五百四十八章 特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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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四十八章特赦

两人正说笑之间,就见张麒拿着一封贴子进来,脸色沉重:“少爷,吕公有召,请你立即入朝调停。”

苏油这几天请假在家,也不知道吕公著说的是哪件事儿,等接过贴子看了,又打开随信而来的敕黄,顿时脸色变得郑重起来:“韩公这事做差了!”

见蔡京眼巴巴地在一边看着,苏油将信件和敕黄递给他:“元长也看看吧。”

蔡京接过,先看御札,就见上边写道:“门下侍郎韩维,尝面奏范百禄任刑部侍郎所为不正。辅臣奏劾臣僚,当形章疏,明论曲直,岂但口陈,意欲无迹,何异奸谗!可罢守本官,分司南京。”

语气非常严重,可见高滔滔写这封御札时的怒气值。

蔡京也是精明人,一转眼就明白高滔滔盛怒的原因:“韩公是谏议太皇太后将特赦之权下移中枢?”

这又是一桩公案,范百禄也是华阳范家之后,和范祖禹是堂兄弟,不过两人一个走上了法家的道路,一个走上了史家的道路。

范百禄在当任刑部侍郎的时候,曾经就一起斗杀案的断案结果有所不平,认为杀人者有值得同情的地方,上章要太皇太后决断。

高滔滔要做“女中尧舜”,行事讲求“宽仁”,因此便签署了特赦令,将死罪改成了流放。

大理寺的官员们见范百禄得了彩头,纷纷跟进,翻出很多死刑的案子来,想尽千方百计鸡蛋里挑骨头,找理由送到高滔滔御前,也要求特赦。

高滔滔倒是来者不拒,但是朝中正直之臣却看不下去了。

于是韩维在密奏高滔滔的时候,便提出此事,认为高滔滔最近特赦太多,有乱法之嫌,要她放弃特赦权力,将之交给两省来商议执行。

道理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事情得分开看,首先特赦权交给两省就没毛病吗?而且扩大相权减束君权,这无疑触犯了高滔滔的逆鳞。

吕公著给苏油送信,便是要让苏油赶紧调和一下,争取保住韩维。

蔡京看完信件和御札,一句话就下了定性:“救不了。”

苏油已经在换朝服了:“为何救不了?”

蔡京神色淡然:“有吕公装铺席,救韩维作甚?”

这话就说得诛心了,“装铺席”是大苏《放鹤亭记》的典故,有人指出大苏文章里云龙山人就是个普通农夫,称不上隐士,大苏解释那就如同铺席上能看不能吃的装饰品,自己只是为了引出后边的议论,让文章更好看而已。

蔡京将吕公著和韩维都定义为朝堂上的“装饰品”,太过分了。

见苏油沉思,蔡京又道:“多少大业等着司徒展布,岂能以一韩维启圣主疑心?”

苏油猛然惊醒,对呀,韩维要求增广相权,而自己却是首相,要是死保韩维,搞不好高滔滔还以为是自己唆使的。

想了想说道:“我明白了,韩维不可救,却不可不救。”

蔡京听苏油如此说,不由得笑了:“蔡京正是这个意思。”

张麒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他已经够聪明了,不过离奸臣二字还差着一层。

其实意思很简单,就是苏油要摆出营救韩维的姿态,但是前提是要让高滔滔满意。

等到苏油赶到崇政殿,范纯仁站在一边,而吕公著已经在苦劝了:“自来大臣造膝密论,未尝须具章疏。韩维素有人望,忽然峻责,罪状未明,恐中外人情不安。”

苏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吕老头也不敢明说这是高滔滔要捍卫权势,只说是“罪状未明”,韩维这就还有救。

当即拱手道:“陛下,朝廷论人,须得谨备奏章,这一节上,韩公的确有失。”

“然这是朝廷新制,韩公才从外路回来,一时间走了老规矩,以韩公持重,当不是故意为之。”

“设若有朝臣以韩公对太皇太后论议之语,制章奏而达御前,则是去一韩公,来一韩公。”

“韩公与太皇太后的奏议,臣等不得全知,臣只想请太皇太后三思,韩公密论,是见诸章奏为好,还是造膝密论为宜?”

这话就说得艺术了,首先肯定韩维有错,给了高滔滔发作的理由。

然后指出高滔滔这样其实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第三是让高滔滔衡量韩维的建议,通过公文上达与私下密论的政治后果孰优孰劣。

如果密论优于公议,就说明韩维还是老成持重,照顾到了皇室尊严的。

这事儿高滔滔也不能说,因为把揽权势跟她现在的人设不符,不过苏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