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5 章(1 / 1)

苏厨 二子从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4个月前

呵冷笑:“我就当真的来听,告诉苏明润,既然他害老夫来做这九原路的转运使,这样的东西还得给我多来几套。”

说完掉头对王中正说道:“看来都管还是做了不少民事的。”

曾孝宽的吏治风格就是“公正”,当年赵顼命章惇调查曾布市易务案,曾布就曾经提出异议,说与章惇有隙,肯定得不到公正。

赵顼当时给曾布的答复是:“有曾孝宽在,事既付狱,未必不直。”

王中正听曾孝宽这样说,心底下刚偷偷松了一口气,却又听曾孝宽说道:“听说你新得了七万多匹马,九万多头牛?”

“没没没”王中正连连摆手:“没这么多,五万多马,七万多牛。”

“嗯。”曾孝宽点头:“那就不劳都管了,都转到转运司来吧。”

王中正都傻了,这是这是特么明抢?

曾孝宽看着他:“怎么,都管还想留着?”

“不,不留着!”别看王中正,童贯之流在普通官武臣面前嚣张跋扈,但是在苏油,曾孝宽,范纯粹这等大佬面前,那是乖得跟孙子一样。

北宋的太监,说白了就是皇帝的狗子,虽然皇帝们一再为自己的狗子们争取权力,但是官们却也不是吃素的。

王中正之流看似大权在握,其实皇帝要治他们,只是一道诏书的事儿,保证官们都会乐见其成。

因此太监们最害怕的,就是手里握着密奏之权的大臣。

好死不死,现在新任的三路大佬,包括苏油,都有。

曾孝宽是王安石保马法和户马法的倡议者和推行者,对马政有一套独到的见解:“河北相州搞的那种养马之法,非常得便。有了这五万匹马,有了配种之法,有了优良的牧草,再加上九原得天独厚的优良牧场,我要再推户马法,让大宋从今往后,永无缺马之患!”

说完看向知趣的王姥姥:“恭喜都管,这功劳里边,跑不了你的一份。”

韦州,暖骨泉,苏油,范纯仁,范纯粹三人,正在坦诚相对。

真的是坦诚相对,因为三人正泡在温泉池子里。

韦州号称“旱海明珠”,城西边大罗山,位于贺兰山与六盘山的中心位置。

因为底部厚实,然后突然拔起为山峰,形如大螺,因此而得名。

这一带不光水草丰美,风景秀丽,而且气候也非常宜人,唐代曾经将凉州的吐谷浑部落安置在这里。

谅祚曾经想要效法李元昊,将这里打造成自己的行宫,在韦州修城墙,寺庙,浮图,不过还没有来得及修建暖骨泉行宫,国势就不行了。

到今天,连韦州都落入了大宋手中。

范纯仁是范家学问最精深的人,又是兄长,又是母亲李氏梦见有小孩从月亮中坠下来,以裙子接着生下来的。正牌子进士,在家中地位最高。

当年范纯仁考中之后却不去赴任,坚持留在父亲身边照顾。

范仲淹对儿子这样做有意见,但是也拗不过他。

直到范仲淹去世之后,范纯仁才真正出仕。

从出仕开始,就成为司马光以外,反对王安石的急先锋。

范纯仁和曾孝宽不同,他的施政风格,是“宽仁忠笃”。

除了在庆州开仓救灾,老百姓日夜负粮还库免得自己父母官被调查的事迹外,前几年范纯仁在齐州释放“盗匪”,又成了新的“轶事”。

齐州的民风凶暴强悍,百姓偷盗劫掠乃是常事儿。

有人曾劝范纯仁:“齐州这种情况,哪怕是严刑峻法尚且不能止息,而府君还想要宽以待之,恐怕齐州乱法的事情,更加不能穷尽了。”

范纯仁回答:“宽容乃是出于人性,残酷势必不能持久。用严酷而又不能持久的方法,来管理凶暴彪悍的百姓,这本身就是造成百姓刁顽的原因,哪里是治理的方法啊?”

到了齐州,发现牢狱里关满了犯人,范纯仁便问通判:“这些都是什么人?”

通判说:“都是犯了盗窃罪行的屠夫商贩,关押在这儿督促他们赔偿的。”

范纯仁问:“为什么不让他们保释后再缴纳赔偿呢?”

通判说:“这些人要是放出去,又会作乱,官府关他们在这里,是让他们因疾病死在牢里,这是为民除害啊。”

范纯仁很生气:“依照法律本就罪不至死,现在却用这种方式杀死他们,这难道不是枉法不仁吗?”

于是将这些“罪犯”叫到官府庭前,训诫让他们改正错误,重新做人,然后全部释放。

一年后,齐州的社会治安条件大改,盗窃案件减少了大半。

虽然范纯仁是家老二,范纯粹是家老四,但是哥俩相差了小二十岁,一辈子几乎没有赤身相见过,这一刻两人心中都充满了一种感觉尴尬。

不过苏油却自在得很,额头上顶着一张帕子:“我就喜欢泡澡,军中别的都好说,洗澡实在是太奢侈了,你们都不知道这俩月我是怎么过来的,半夜里做梦都在干搓”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军事之外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军事之外

现在的宋人算是天底下最爱干净的种族了,可也没有到后世那种天天能洗澡的程度,苏油这后世带过来的习惯,现在只能算是“雅癖”。

不过暖骨泉的名声也不是白瞎的,范纯仁只感觉自己一身老骨头里边的寒气都被温暖的泉水驱赶出了体外,大冬天里这样一搞,实在是舒服。

环视着温泉周围的青草和绿树:“此地也算是得天独厚,别有洞天了。”

苏油将漂浮在水面的木台拉过来,上面摆着冷卤拼盘,南海水果罐头,还有一个冰桶,冰桶里镇着一瓶葡萄酒。

将葡萄酒取出来,倒入三个瓷杯,苏油分别将瓷杯递给范纯仁和范纯粹:“今日既是为范公接风洗尘,又是给范四兄送行了。范公过来担下这转运重担,苏油便能专心军事,肩上的责任,轻松了大半啊。”

范纯仁接过杯子:“古往今来,能不恋栈权柄者几人?士林和朝野,对明润的操守品行,都是交口称赞。你给后人,做了一个绝佳的榜样。”

苏油和范纯仁碰了一个:“正公才是我的楷模,其实我朝以制武,免了藩镇之祸,从制度上来说,本身并没有错。”

“要说约束武臣,就是导致军队战力不足的绝对原因,这一点,我也不太认同。”

“而恰恰相反,军士变成将领的家奴贩卒,冗军成为国家的沉重负担,大量发放给空额的粮秣被欺上瞒下地侵吞,大量横官斜封的出现,正是国家对武臣的约束不得力,不得法之故!”

“而官对武臣的压制,也过于简单粗暴,要倚仗,要防范,但是倚仗的时候就不讲原则,防范的时候又罔顾法令,这一点,我也不取。”

“军队是国家的军队,任何军队都不得成为私军。这是军队存在的根本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