贷!”
“国策执行的关键,不在大刀阔斧雷厉风行,而在水滴石穿,动静不大但坚定持久,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便是此理,王相公说治政务安静,也与之相近。”
“如今大宋局面从容了许多,我们有时间试着来,一步步来了。”
赵顼看了看殿中众人:“各位对涪国公的意见,有什么看法,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众臣都是面面相觑,这就是涪国公的理论水平。
别看苏油才刚刚过了三十四,这娃将大宋地方官职,从小到大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几乎都轮了个遍!
这尼玛就是整整十八年地方实务锤炼出来的丰富经验!
而这还是从中探花入仕起算,要从入成都在张方平手底下打酱油算起,得是二十五年!
再往前推,从在眉山统合江卿势力开始的话,已经整整二十八年!
换做一般的大臣,三十五岁中进士不算晚,再等到拥有苏油这样的经历,都已经年逾花甲,多数入土为安了。
孙固第一个拱手:“臣赞同涪国公之议。”
韩缜估计在枢密院早都跟孙固商议妥当了的,也紧跟着拱手:“臣也赞同。”
蔡确微微一笑:“涪国公此议,让臣大开眼界,臣也赞同。不过所荐之人是否得用,尚需考量。请陛下择日召晁补之进对,还有将关于在两浙路移民的政策条陈,录备于中书,以便参考得失。”
王珪到此也无法再坚持,只能躬身:“臣附议。”
赵顼很高兴:“好,那就如涪国公之议,不过要以百姓自愿为原则,先试点从蜀中移民荆湖。”
河北,雄州。
此地为古易县,属河间,涿郡,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雄杰辈出。
后周显德六年,世宗亲征伐辽,收复瓦桥关,置瓦桥关为雄州,后世雄安新区的“雄”字,即名源于此。
以白沟河为界,分为南北两县,南归义先属后周,次年属宋,北归义则属辽。
这里是宋辽两国之间最重要的关卡,当年苏油考察北地的时候,曾经飞舟阻挡萧禧大军,并且化解了他讹诈大宋的企图。
新任雄州知州窦舜卿,正在视察城防工事。
窦舜卿乃是相州安阳人氏,真正戎马一生的老江湖。
曾经担任过府州兵马监押,青淄路都监,还出使过契丹,对辽国的情况非常了解。
湖北彭仕羲起事时,他为湖北钤辖兼知辰州,和章惇刘嗣配合得很好,率师取富州,击降之。
等到任邕州观察使的时候,又跟沈括做过同僚。
不过交趾之战没有遇到,那个时候他早已调任环庆,任路副都总管。
六十多岁了上章求退,且求易阶,赵顼念他劳苦功高,改刑部侍郎,提举嵩山崇福宫。
宋辽通海之后,两国关系变得更加“亲密”,然而因为有了獐鹿二岛这俩“保税区”和“自由贸易港”的缘故,各方密谍的行动只能用猖狂二字来形容,大宋边境急需一个老狐狸坐镇。
经彦博和苏油推荐,老头在七十岁该致仕的年龄,接到赵顼的任命,出任雄州知州。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雄州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雄州
二月,己巳,知制诰王存上奏:“辽人觇中朝事颇详,而边臣刺辽事殊疏,此边臣任间不精也。臣观知雄州刘舜卿,议论方略,宜可任此,当少假以金帛,听用间于绳墨之外。”
于是赵顼诏问窦舜卿,命他上报所需资用。窦舜卿乞银千两,金百两,赵顼诏三司给之。
窦舜卿是相州人,和韩家的关系密切,相州如今得到四通的大力支持,相州模式今年给河北提供了大量的马驹,牛犊,羊羔,如今河北的荒地,正在大量种植息鸡草和甜象草,加上洪灾被陈昭明他们摁住,去年河北,算是一个比较好的年成。
关于雄州城防的修建,宋辽两国之间做过无数次的交涉,大宋曾经在大辽的威胁下,一度让步再让步,让城池几乎连基本的防护功能都没有。
辽宋通海之后,苏油直接命令雄州,霸州,广信军,密州,登州,大肆修城。
辽人再来交涉,窦舜卿一句话就硬邦邦地堵了回去:“宋辽之间的木材贸易,不就是拿来干这些的?这是明写在宋辽通商协议上的!如果连城都不让修,那我就只有上报,说河北不需要你们的木材!”
辽使顿时无语,只能灰溜溜地回去了。
其实雄州并没有用到多少木材,这里的城防,按照渭州和大名府的棱堡设计,表面主要是用水泥和钢筋,连周边高地,都建成了要塞,望楼,形成了一个坚固的防御工事群。
工事群设计得非常复杂,从雄州到周边高地,还有暗道相连,暗道里设置了呼吸孔,射击孔,藏兵洞,水瓮,粮草。
窦舜卿还干了件大事儿,效仿春秋时分晋的赵氏,将整整三百万枝箭杆埋进了城墙当中,缓急之时,可以挖出来使用。
四通城建司是城防的修造者,薛通胖得跟个球一样,屁颠屁颠跟在大步流星的窦舜卿身后,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明公明公咧你老走慢点成不成”
窦舜卿是故意的,他打申请给军机处,请求划拨城防炮,被苏油拒绝了,不但镇国大将军不给,就连霹雳炮都不给。
理由是河北的辽国密谍太厉害,要求窦舜卿深挖间谍,利用黄河新河道巩固边防,什么时候不再发生城锁被盗的事情,什么时候再打报告。
因此雄州城头之上,现在摆放的都是钢臂弩炮,弹药是和弩炮相匹配震天雷,让见识过汴京和大名府镇国大将军炮的窦舜卿一想起来心头就毛躁不已。
停下脚步:“你年纪轻轻,脚力还敌不过我花甲老夫,国家要都是你们这样的废材,还能有救吗?”
薛通终于赶了上来,弯着腰呼哧呼哧地喘:“这城楼可真是,上来一回要了一回命明公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是有气别撒我身上啊,四通里边国公的股份已经没多少了,我现在是是给陛下跑腿的人”
“可给你脸了!”窦舜卿呵呵冷笑:“你就一商贾!找你换城门的大锁,换好了?”
薛通掏出一张毛巾抹着脖子:“换好了换好了,五十斤的大铁锁,这回辽人盗不去了。”
窦舜卿冷笑道:“还不是你们在两岛上搞事,通海之后,两岛上全是垃圾杂碎,河北路的密谍多如牛毛,都是从两岛过来的!”
“机宜司那一帮子人,怎么全都丢去了陕西?我河北面对大辽,不比西夏重要?”
“哎哟明公可真是冤枉人”薛通终于喘匀了气息:“机宜司那是军机,辽人敏感得很,将人派到河北来,这就又该闹了!”
窦舜卿一瞪眼:“我怕他闹?!”
“不怕不怕”薛通赶紧胖手连摆:“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