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8 章(1 / 1)

苏厨 二子从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见时遇到的事情一说,三人都是背心里直冒冷汗。

这事情里边透着古怪,怎么就这么巧?

大家都没错,可可事情咋就歪着歪着歪远了?

李定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苏颂和苏轼的录问,不能在像原定的那样搞了,贾种民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何正臣说道:“要是这样,那就真不好办了,苏颂咬死了不认罪,谁也没有办法。”

舒亶说道:“好在苏轼已经认了,至少我们拿下了一个。”

李定想了想:“那就重点攻苏轼,还有苏油,我不信他和苏轼的往来里边,就没有一点干犯字!”

就在此时,门口响起了一声轻笑:“三位,记录字的东西,可不一定只有白纸素绢。看我找到了什么?”

三人一起向门口看去,却是张璪,手里拿着一个古朴的紫砂壶。

张璪原名张琥,与苏轼同年登进士第,又在凤翔共事两年,关系曾经非常好。

后来张璪入京,曾经在同年面前表露出得意之意,苏轼当时就写了一篇章叫稼说送给他作为赠序。

章写得非常好,全以种庄稼开篇,以穷富两种人的耕种环境、耕种方法以及收获成果作比,为下的治学之道做了铺垫;

下则着重阐释了治学与种庄稼的联系,进而揭示章的主旨:种庄稼要等到成熟才能收割;学习也是如此,要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

最后中说自己有个弟弟在京城,如果张璪进京后见到他,便将自己的意思告诉他。

这是苏轼有感于当时士大夫中滋长着急功近利,浅薄轻率的风气,因而特地写了这篇短,希望能与之共勉。

章虽然好,但是语气却全是大哥训弟弟的语气,给了当时正意气风发的张璪一瓢冷水。

张璪的心胸可不宽宏,认为苏轼在蓄意讽刺他,表面上称受教,私下里却切齿,一有机会,立即疯狂打击报复。

所以说苏轼这一辈子就坏在了那张嘴上。

李定将紫砂壶接过来,一看又惊又喜:“这是”

张璪得意洋洋:“这是苏油送给苏轼的茶壶,我在苏轼的行李当中搜检出来的,有了这个,我们便可以连同苏油一起弹劾!”

宫中,吕公著正在和赵顼侃侃而谈。

得知了陈世儒的结局,吕公著也是一声叹息:“士大夫之家,蒙祖上世恩,而不明道,不修礼,不进业,德能不孚,齐不了偌大家业人口,曾不如汴京三口小户,壶浆叫卖,也得终年。”

这话有些凄凉之意,但是却颇在理。

其实他这也是在委婉的劝谏赵顼。

吕公著的特点就是这样,他的话总是循循善诱,也总是让赵顼听得进去。

赵顼说道:“今日得李定提醒,已知大理寺贾种民奸弊,之前委屈吕公了。”

吕公著不以为意:“干请之事,臣本就有嫌疑,御史台,大理寺立案调查,制度上本来就是应当的。”

“不过祖宗设制度,尽有制衡,庶几政治清明。然法司,台谏,他们的制衡又在哪里呢?”

“不从制度制衡上予以解决,今日能有贾种民,明日未必就不能有张汤,郅都,周兴,来俊臣。”

“苏颂的德性朝野皆知,熙宁九年正月,苏杭灾患。在选任地方长官时,陛下称其仁厚,必能拊安吴人,命其知杭州。”

“再往前,苏颂因拒不草李定之诏被贬,陛下怜其外和内刚,决定再次启用,臣记得当时陛下就曾经说过:子容之德,朕已悉知。”

“可是半年之前,舒亶以细罪弹劾苏颂,使其降职秘书监,出知濠州。”

“相比其过失,惩处不可谓不重,然舒亶尚不止,更诬告苏颂接受干请。陛下,御史台的决意,难道真没有一点是希从圣意,意图幸进吗?”

苏颂落职濠州,起因是因为一桩离奇的诉讼。

东京大相国寺僧人宗梵,控告自己的师傅寺院的住持道隆大和尚,说道隆私下将寺院的粥钱支给了官员孙纯。

一封状纸告到开封府尹那里,苏颂调查案件之后,发现原来是道隆借过孙纯的钱,孙纯讨账时,道隆一时手头拮据,就用寺院的粥钱相抵。

孙纯遭到控告,马上将钱还给了道隆,两人约定另外的还钱期限。

道隆缺钱就是个笑话,不过大和尚喜欢理财,把钱都存了皇宋银行定期,尚有几日才到期,终究是舍不得那点利息而已。

因此苏颂认为这只是一桩小事儿,孙纯讨账本就没错,而寺院的钱募自民间,由住持支配,其实也没错,而且此事后果也并不严重,孙纯也纠正得及时,不能作为官员仗势欺人来处理。

于是判定徒弟宗梵无事生非,扰乱风气,以杖责罚处。

按照常理说,事情就过去了,却没想到不久之后又起波澜。

开封府一名城隍卒,竟然状告苏颂偏袒孙纯。

城隍卒就是城隍庙的看庙的小兵,一个小小的城隍卒就敢状告开封府尹,简直天方夜谭。

可是这纸诉状不仅上告了,而且成功了,还直接捅到了御史台!

舒亶亲自审理此案,最后发现孙纯与苏颂,竟然有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

第九百五十八章 善谏

第九百五十八章善谏

虽然舒亶自己都在判词里都承认,苏颂当初判案时,的确并不知晓自己与孙纯是姻亲关系,但是还是认为,既然两人是亲戚,就可以认定苏颂徇私枉法的罪名。

明眼人都知道这个判决绝不合理,但是说到底,根子其实在皇帝那里。

赵顼对陈世儒案的久拖不决不满,因而失去了耐心,想将苏颂换掉,御史台摸到了赵顼的脉门后,便通过这个荒谬的案子,让苏颂离开了开封府尹的位置。

吕公著继续说道:“皇帝喜怒,不可轻示与人,所谓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这就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御史台之前用这种方法让苏颂离职,本来就有些卑劣,而陛下图一时之便利,并没有加以制止,这就让他们试探成功之后,更加的肆无忌惮。”

“才有了它司的大受鼓舞,才有了大理寺的东施效颦。”

“陛下,遵照制度,有时候的确是痛苦的。”

“尤其是人主,一言而震动天下,何事不可立决?因而偶尔失去耐心,这是可以理解的。”

“但人主一个小小的随意,看着便利一时,往往有麻烦在后。”

“唐代李林甫,杨国忠,为固全相位,断绝地方上进之路,许守将自成藩镇。倒是方便了他们自己,结果便有了安史之乱。之后尾大不掉,直到皇帝沦为宦官的工具,直到唐朝灭亡。”

这其实还是在委婉地提出批评,意思是说事情的根子都在你这里。

赵顼是水准以上的君王,吕公著这种讲话方式,让他觉得能够接受:“之前是失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