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4 章(1 / 1)

苏厨 二子从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中丞中挑选,于是时俗给了这四个职位这样的别称。

平交趾,纳占城,开南海,朝廷每年岁入,陡增千万,这等大功,不得不酬。

加上才三十出头,就转运安抚四路,年轻权重,没有制衡,又不得不防。

因此朝中已经有人不断上书,要求赵顼召回苏油,以他位待之,这样方能有利驾御,以免苏油跑偏,有失君臣之义。

很正确,很有理,可是王珪很不愿意。

凭什么我就只能当一辈子的次相,或者当空名首相,实权在握它不香吗?

蔡确明白王珪的心思,再扎一刀:“苏明润强识明敏,都下喻之雍和比富弼,识问比陈襄,强干比韩琦,周至比丁谓。”

“吴充曾经上奏,请召苏油,理由是经国干臣,不当久外,中枢乏贤,积事如山。”

“相公,苏油入朝,当然也不会影响你中枢职要,只是难得称意而已。如今看来,相公是光风霁月,必可包容,却是蔡确多虑了,这便告退。”

“等等!”王珪脱口而出,说完都觉得有些可耻,赶紧遮掩但:“苏明润的吏能天下第一,这是公认了的。其德性自小便得昭陵皇帝嘉许,也是公认了的。”

“仕途十八年,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他入朝堂,是众望所归。只要陛下相召,我当然不能有异议。”

这话说得很巧妙,也没有把柄。

言下之意,皇帝相召,所有人都不能反对的情况下,你蔡持正还能有办法?要是想利用我当出头鸟,那就是想多了。

蔡确拱手道:“唉,其实吧,宰执大多为官甚正,立身无瑕。蔡确身在台谏,发现这些人的问题啊,多出在子侄亲人身上。”

王珪立刻想到了自己最看不惯的那个人:“苏轼?”

蔡确说道:“相公想差了,我说的是吴相公,瘰疖太平,本来就是个笑话,他那个儿子吴安持更是专营衙内,如掮客一般。”

这里又是个典故,

曹太后很久以前曾经做了一个梦,梦里有神人对她说过:“太平宰相项安节。”

曹太后醒来,将这个梦告诉了赵顼,赵顼登基以后,便偷偷调查,在朝臣里边寻找,结果遍询吏部,都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

直到吴充做了上相,脖子上长了个瘰疖,百药不瘥。一日立朝,项上肿如拳。

太后见了,偷偷告诉赵顼:“此真项安疖也。”

蔡确现在故意拿这个典故在王珪这里贬低吴充,说他是因为瘰疖应梦之故,才被赵顼立为首相的。

王珪说道:“吴安持不是已经外放了吗?”

蔡确低声对王珪说道:“外放后处事不明,贪污受贿,御史台已然拿到了铁证,这次无论如何都能扳倒他爹。”

王珪挑了挑眉毛,搬走吴充,自己仕途就去了一个大碍。

第九百二十七章 密计

第九百二十七章密计

正要高兴,忽然发现自己又被蔡确给带歪了:“不是说苏明润的事情吗?”

蔡确说道:“苏明润没有什么瑕疵,本来已经掌握了他改易杨曙姓名的证据,只待杨曙进士任官下来,我便可以发动。”

“不料杨莳在唱名之时自陈罪状,陛下反而宽勉了他露布之罪,依然擢他为探花,如今成了湄州通判。”

“这里边要没有苏明润的指点,打死我都不信。陛下宽仁的名声,也因此天下传扬,朝野交赞。”

“这样的名声,这样的事迹,历朝哪位帝王有过?听说杭州贺鬼头准备以此事为蓝本,编写一出新剧了,名字便叫《上殿恩》。”

“王相公,只怕在陛下心里,苏油就是致君于尧舜的贤臣,不但无罪,反而有功啊。”

“所以台谏再发动也是无济于事,而陛下召他回京,几乎已是铁板钉钉。”

王珪是随时俯仰的三旨相公,在中书打了十几年的酱油的万年老二,现在朝中青黄不接,是他希望最大的一次机会。

毕竟苏油还年轻,怎么也做不到首相位置。

但是蔡确说得也很对,苏油的才干远胜于自己,他要是入了中书或者政事堂,自己的话事权肯定会被侵夺大半,不美,实在是不美。

蔡确说道:“这次科举情形,相公也见着了,唐瞻,杨莳,黎文盛,邵伯温,这些人和他都有关系,晁补之还拿了个三元,就连那轻佻的秦观,也得了三榜。”

“王相公,危机来了呀。”

王珪嘴里有些发苦:“持正说了这么多,都是在危言耸听。陛下的心意,那就是我的心意。既然苏明润如此能为,便是首相给他,我看也做得。”

蔡确意味深长地笑道:“相公能这么想,那自然是相公枢衡之量……”

“然而蔡确替相公担心的是,就怕他苏明润心中,也做此想。”

王珪心里顿时如同被撞了一下。

是啊,苏油屡次大功积累到现在,勋阶早在自己之上,在士林里的名望,在民间的势力,在朝廷中的官声,甚至,在陛下的心里的地位……

要是他也这么想,入朝之后,第一个要对付谁?当然是处于首相之位的自己!

要搞人,一百个王珪都不是一个蔡确的对手,王珪脸色变了几次,终于绷不住了:“持正有何良策?”

见王珪终于放弃了面子,蔡确这才心满意足:“苏明润这人有个大缺点,相公没有发现吗?”

王珪想了一阵:“没有发现,什么缺点?”

蔡确冷笑道:“外斗内行,内斗外行。”

“何解?”

蔡确说道:“下官在渭州便与苏明润有过接触,苏明润之能,能在善理民生。”

“民生起来,就有了钱粮;有了钱粮,便能号令官吏衙属,训练将士,上下归心,其后无往而不利。”

“但是真正的官场手段,其实毫无可取,而且成名过早,倍加爱惜羽毛。”

“吴逵之变,本可得平叛大功,他却轻轻放过,甚至为叛军请命。”

“司马迁为李陵请命,什么下场?也就是皇宋宽慈,要是换到汉唐,怕不早都人头落地。”

“苏湖开发,如此大利,本可大力笼络朝中两浙籍贯的官员,以为臂助。”

“而他却定下土著移民的田亩数额,限制购买,白白错失大好良机。”

“富弼司马光,对他青睐有加;赵抃张方平,一路培育。”

“也未见他利用关系,在他们得势之时,一飞冲天。”

“王相公入朝,曾与之同船三日,大用提拔之心,昭然若揭。”

“苏油如能相从,哪里还有吕惠卿等人的机会?”

“却听说两人竟然在舟中激辩,最后相持难下,定下什么‘相争为国,不及私交’的君子之约?”

“反观吕惠卿,熙宁二年入朝附介甫公,至熙宁七年得成执政,中间还经历过两年守制。”

“还有曾布,四年而得翰林学士,三司使。其余如王韶,章惇,皆一时骤拔高位,轻取要居。”

“反观苏明润,除了中间两年权知开封府,前后沉沦外路十六年!”

“不是天涯,就是海角,活活将少年功名的优势,磨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总是在当进之时瞻前顾后,循规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