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子及时救治,十三阿哥许就……说来也怪,待得梭巡的侍卫寻得十三阿哥,那女子竟不见了踪迹。你说这是神仙么?”
“啊……?”我被他的话唬得有些诧异,其实更多的是想笑,不知十三阿哥自己听得这样的言论时会作何感想,他定是替我隐瞒了,却为何又无法瞒住最重要的一个人呢,如今有了能够重回良妃娘娘身边的旨意,我却不知是福是祸。
“姑娘也别太害怕。那猛虎来得蹊跷,明明合围的日子尚未到,竟就有猛虎出入了,这事儿听说皇上发了不小的威,正查处着,十三阿哥伤得惨,只怕今晚是去不了了!”
他见我半天未说话以为是被吓住了,赶紧补充道,听他后面的话,竟正合我的意思,忙道“大哥哥方才说你们夸兰搭可以帮我?是唬我的吧?”
“怎么能唬你呢!咱们夸兰搭可是一营的勇士啊……哈哈!”说着瞅了瞅旁边那位男子。
“姑娘真想去凑会儿热闹,我倒可以帮帮你,今儿晚上锣鼓声起的时候,来这里寻我便是,我叫屯多阿克敦,姑娘来寻时随便问一个人便知。”他的汉语倒是说得极为流利,比起之前那个豪爽汉子,更有礼了一些。
我欣喜万分,忙再三谢过,因不好耽搁别人巡查,便往自己帐子里走去。转过身的时候,听见那位豪爽汉子对屯多阿克敦笑语了几句,用的是满语,因此我也听不懂。
因为身上也有伤,且已得了回良妃娘娘那儿当值的旨意,我在这也只挂了个牌了,一切尽等回京后调配。加上晚宴和合围同在一天,浣衣局和御膳房的活儿都不小,回了营帐,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我满怀心事地盼到了晚上,听得帐外锣鼓喧阗,便撩开帘子张望,行辕营地那一边,数里的营帐燃起了松明的火炬,灼得如白日一般令皎月失色,而宫人的普通营帐也热闹非凡,各自间都对起了满语歌儿,只有我们这一帐里,尤然显得清冷。带好了帘子,我便又携了那两个小瓷瓶往白日里遇见那两个侍卫的地方走去。
此刻的下等军官营地里都对开了帐帘,不当值儿的兵丁们围成圈儿燃起了火堆,把上一级赏下来的各种野味在火堆上翻烤着,油水溅在硬柴上发出“劈啪”的声音,满族侍卫们齐齐唱起了歌儿,我走在人群里显得格外的不打眼,“请问屯多阿克敦在哪?”随便拽住一个士兵的衣角问道,他笑着指了指不远处,道“咱们营长的妹子果然不错啊!”没有仔细思考他的话,我便激动地跑到阿克敦身边,“那边的宴会好象开始了,快带我过去看看吧!”
他笑着轻拍了下我的头,我不明何意,他却敞怀大笑,一路接过了各个兵丁手中的酒碗,领着我向行辕大营走去了。一片欢声中有种微妙的感觉,说不清楚是什么,却让我隐隐地担忧。
“我们这是要去哪?”看着他一开始往行在大营的方向走,如今却越来越偏离了正道,心里的不安越发开始作祟。
“去那片林子里换身行头,你这副样子也不怕被巡夜的侍卫给抓了去?”他憨厚地笑笑,几步便到了一片有些隐秘的林子里,“看!这是替你准备好的!”他拿起一套侍卫的制袍抛给我。
原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这满蒙汉子果真淳朴热情,答应帮你的话,必定绝不食言,我一时间为方才的警惕内疚了起来。
“穿上这身衣服!”他自觉地站到离我几米远外的地方,倒是极其懂礼。
因为在暑热的节气,都只着了两层单衣,即便是在黑漆漆的林子里,面对这如此不相识的人,我依旧感到窘迫,只好又退后了几步,找了棵大树掩着,才算稳妥。
快着手脚换好衣裳,突然觉得身后似乎有人,大气也不敢喘地回过头去,却被来人一把抱住,半挂在身上的衣服一时被我的挣扎扯了下来,一半皓白的肩裸露在外,我惊恐地大叫道“阿克敦!你想干吗……快放手!快放开!”
他似乎被我的惊叫震吓住了,力道放松了不少地道“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刚才营里的兄弟们都吆喝着让我喝了他们的脸面酒壮壮胆,姑娘叫什么名字?等我能养活家里人了,就接你回家!”
耳根子都红得像要烧起来,“你说什么?!”我猛然推开他,却不小心撕裂了身后的伤口,眉头一紧,见他有些担忧地望着我问“你怎么了?”
“大哥哥、本以为你是个厚实心肠的人,实不相瞒,我有个姐姐在行辕大营里边侍候,我托你帮忙,不过就是想与她见上一面,可现在却……”装作可怜地埋下头来,他的心许是软了几分,忙松开手道“你别急、你要是不愿意,我们满足的大男子汉绝不会做勉强你的事!这样,我带你见你姐姐去便算是方才的赔罪了!”
他替我将落下一半的衣裳给掩上去,便带着我小心地进了行辕大营,我终于知道,原来他们口中的夸兰搭,便是相当于我们现在营长的意思,也正因了这个身份,所以出入大营时只将手中牌子一亮,便没有人过多问及我们去处。
大营中果真热闹,天家馔饮,凡刚才献上的野味珍馐,有的便现做了上来,虽无法得见皇帝的影子,却屡屡看见从主位上有太监捧盒到哪位簪缨或王孙公子面前,报皇上赏。我的心完全不在于此,阿克敦却偏把我往人多的地方带,说这样的场合,越是人多之处便越安全,站在一个主营面前,他微压了声音和我说“与你姐姐见完面,便依旧来这里等我。记住,一定要在一个时辰之内赶回来,待得晚宴毕了,想再出去只怕很难!”
我感激地点点头,便迅速往人堆里钻去,首先要消失在他的视野里,才可能去帐子里找到十三阿哥。随着人流左右晃动了一会,调转过身向他们的寝营走去,虽然松明火烛早已把这里照的同白天般通明,在我眼里却仍旧是一片连绵的白帐,分不清楚有什么区别,正心焦着,忽而看有一队宫人捧着食盒正往一个帐子里走去,而同时从那帐子里出来的人,远远望去都看不清着装,却提着个大箱子,有种猜测在我心里蔓延着……莫非这便是随扈的太医?
悄然躲到帐子后面,待那队宫人们相继又出去了之后,我才闪身进入帐内,里边没有点灯火,一不留神就碰倒了什么东西,“哐当!”一声,把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谁?”一个熟悉的男声,只是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