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1 / 1)

人生若祗如初见 裂帛 2000 汉字|2 英文 字 1个月前

做天家的女人,没有几个是缺少心计与手段的,但她们也有她们的难处啊……她害怕东厢有朝一日对你说了真话,那朕这积年的秘密,便也瞒不住谁了……”康熙看着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来德妃娘娘也知道……”

“是……知晓二十八年七月初十承乾宫内生了什么事情的人,如今还活着的,除却朕与靖易,怕是只有那个侥幸逃过一劫的东厢了。”

“那女子……如今只怕也是不在了吧?朕着人打探过,那女子的尸经了胤禛府上,已经埋去西郊了。”

我心里一凛……当初就算德妃不出手。想来康熙也不会放任东厢姐继续活在这个世上吧?东厢姐……我知道你仍有话对我说,你的眼神里透1ou着请求与苦衷,若他们知道你还活着定不会放过你,我想起太子那张阴鸷的脸,心里一阵悚然。只盼着一切事情能够彼此各不牵绊的进行下去……

“二十八年七月初十,孝懿仁皇后在承乾宫中诞下一嗣,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是个死胎。然而这个死胎,却是傲之临死前为朕求下的。傲之当年入宫时,朕还是个不够成熟的年纪,很多事情看不明白……以为坐在天家的位置上,踌躇满志,志在天下。但那是朕这辈子唯一真爱过的女人……她和所有的后宫妃嫔都不一样,她不像是得了荣宠便后朝外戚乱政的世家女子,也不像是攀龙附凤只求为朕绵延子嗣的众多妃嫔。在朕的印象里……她一直有一种在这个时代的女子身上看不到的傲骨,她和朕说女子并不输于男子任何,也从不叫朕‘皇上’,她是唯一一个敢唤朕名字的女子,她能在朕为朝政焦头烂额时三言两语便以朕从未想到过的方式化解了矛盾,从不避讳朝堂上关于后宫涉政的闲言碎语。她也异常偏好汉文化,常常和朕说‘满汉一家’的道理……”康熙说及此,凝着画卷上的女子。老迈的手抚过画中女子的脸颊,目光中仍可见他还是如玉公子一般的情深,顿了顿,“她和朕说,若朕不是天子,不为一身黄袍加锁所束缚,会幸福得多……朕当时不解,误会她小家子气,不甘与后宫妃嫔共同分朕这一颗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朕去她的承乾宫也去的少了,李德全跟朕说傲之病了,朕心里想着的竟全是她埋怨朕,故意用身体的不适来博朕怜悯……直到后来朕去看过她,知道她病重了,恶寒突,朕赐她中宫之位以宽慰她的心,然而她却没有半丝欣喜的情绪……她说她什么都不要,只要朕能陪在她身边,多一会儿就好……”

我缓然抬头,亲眼看见一滴清泪自龙眸中溢出……氤染在陈旧的画卷上,心里猛然替他们一疼。

“朕如今是悔了……当年朕连这样的要求也未能满足她。竟率着一众人南巡……呵……哪知在见到她时,朕……朕只能看见傲之躺在榻上,双手都被紧紧缚着,满室的血污……她一身都湿透了,全是冰凉的水,丝凌乱,面色惨僵,身上到处都是零零落落的针孔……朕那一瞬悔得恨不能杀了自己,然朕是一国之君啊!朕不能……朕卸去黄袍。再不想管什么天下苍生,只想做她傲之一人的夫君。她却只求了朕一个愿望……”

康熙垂了头,抬起明黄的衣袂捂在面上,片刻道:“她求朕放过她的孩子……她说,爱新觉罗的子嗣,男子逃不拖兄弟齯墙,争权夺势。女子逃不拖和亲至边疆,用一生的幸福去做维持和平的筹码……她不希望朕和她的孩子也是这样,就算当做朕最后对她的成全……”

“所以,皇上便应允了……所以……二十八年七月初十,承乾宫皇后娘娘诞下的子嗣并非死胎,那个孩子……就是我,对不对?”听至此时,心里原本的苦涩此际却混合了许多莫名的感情,心里对那个女子……其实是佩服的吧,但也是这样自以为是对的决定……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那个女子……也和我一样,带着莫名的身份突然来到这个时空。面对陌生的宿命与环境,一步步无能为力地跌入历史制造的局中。遇见了、爱了,才现仍旧那么难……我突然想起胤禛,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身世,我和他即便能够安稳坚定地走下去,到最后会不会重蹈康熙与傲之的覆辙?

“朕当日……查出傲之当日所用的药内,有些说不清的物事。当时负责主治傲之的太医名叫做齐戍,朕预备亲自审问他,哪知齐戍却只和朕说了一句,说家中尚有古稀高堂,求朕别为难他……,便吞了那剩余的药物自尽。朕着人去验了齐戍的尸,却只查出那药里有钩吻,但朕却亲眼见他死状之惨,不像是腹痛而死的。然而这么多年过去……朕却一直未能替傲之洗冤。”

我低低叹了口气,女子宿命……在后宫中含冤而死的,远不止傲之一人吧……

“朕当时把你转交给明尚。告诉他了始末。希望他能当亲生女儿一样抚养你……如若不能,你郭络罗一家的兴衰……”康熙没有再说下去,转口道:“朕当时还给你赐了个汉族名字,叫做惘竹。那是傲之曾和朕说过的‘竹本无心,无心则无伤,无伤则不倒。’他求朕赐给你一个平凡的身份,若在世……也一定希望你不要知道太多,如此无心,才能够屹立风雨吧。”

“谁料如今……朕终归是负她所望。”

我扯起嘴角笑了笑,出言慰道,“皇上不必自责了。其实皇后娘娘的心思,素颜都懂。与其宁为无心才不倒,不若有一颗内在顽强的心,即便是躯壳腐朽了,内里仍旧坚定如初。”

康熙听了我的话,眼神里有掩饰过

去的惊讶,但终究转为唏嘘,有些恳切地看着我道:“颜儿……朕能不能听你叫朕一声阿玛?”

“皇上……您既已下定决心告诉素颜这多年来的秘密,想来于公于私,都不会再让素颜留在宫中吧。其实我明白……就算我再执拗下去,带给胤禛的不会是爱,而是负担……皇上也许不明白……他有多么钦敬他的黄额娘——孝懿仁皇后。”我嘴上说着这样的言辞,看似无关痛痒。然而心里却绞得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我没有应下康熙的请求,作为一个来自同一个时空的我,对孝懿仁皇后,我叫不出那样至亲的长辈称谓,最多……我只是相惜为同僚。而对于面前这位千古一帝,我敬佩,我理解,但我如何也不能承担下这样的担子,罢了,我吁了口气:“皇上不必再为此事烦忧。素颜从来就只是和硕额附府里不知天高地厚的格格,从来就只是被贬到御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