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对,在公司里根本不大听我的意见了,我当然觉得很奇怪了,也就是想试试他是不是有外遇了而已。”伊琳叹气。“谁知他昨天就干脆不回家过夜了,你让我怎么能不乱想?”那个太太嘻嘻笑道:“男人不回来过夜也不见得就是外面有情况。
我跟你说啊,我们家老赵上个月跟我呕气,就有几天没回来过夜。
我找人跟踪过他,结果他天天带着几个兄弟去歌城唱歌,然后半夜三更去洗桑拿,洗完就在桑拿房睡,又便宜又干净。
我就一直没有过问,他闹了一礼拜,见我这么大度,也就感动了,什么气都没了,还不是好好地又回来了。
其实,男人嘛,无非要个面子。
你昨天把离婚协议书都拍到他面前了,让他怎么下台啊?他要闹几天也是可以理解的,你就随他去,别追太紧,反而起反作用。”伊琳茅塞顿开,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也听说过,现在很多男人离家出走,干脆就在桑拿房睡,好像连洗再睡一夜,才收68块。”“38、48都有,便宜着啦,还免费供应纯净水。”那位太太也笑。“我看这样也挺好的,彼此冷静一下,日子也就过下去了。”“嗯,我明白了。”伊琳心结顿解,豁然开朗,便不再提这事了。“哎,对了,冬天来了,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去逛逛,也买几件衣服吧。”“好啊,我有的是时间,只是你太忙。”两个人就这么絮絮叨叨地一直说到电话发烫。
这一夜,高建军仍未回家。
第八章
走进办公室,高建军没有急于工作,却先从抽屉里拿出了几张纸,认真地看起来。
这些都是伊琳陆续拍到他面前来的离婚协议书。
以前他看到这东西只有愤怒,根本就没瞧过,便往抽屉里一塞。
现在,他要仔细研究研究了。
与沈安宁有了这一夜亲密之后,他已经下定决心离婚。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越过轨,没有做过对不起伊琳的事情。
经过这一夜之后,他已经很清楚自己再也不可能回去了。
与沈安宁发生感情并不是普通的外遇事件,这让他认清了一个过去从来没有弄明白的事实,他自己是个隐性的同性恋者,过去或许没有客观条件让他认清自己,而现在,他已经对自己的心非常明确了。
正因为此,他不能耽误伊琳,用一个不可能复活的婚姻来束缚住她。
她还年轻,完全可以开始新生活。
长这么大,他与伊琳相识、相知,直到结婚,在性事上却一向不太热衷。
在伊琳眼里,他是个十分有节制的好男人,有点传统,比较含蓄,并感到十分满意。
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不但对伊琳没有太大的热情,就是在应酬时到娱乐场所去,他对安排来的美貌小姐也全都毫无兴趣。
在朋友圈里,他是著名的洁身自好的好男人,也成了其他人的太太拿来教训自己丈夫的好榜样。
只怕没有任何人知道,在高建军的内心深处,喜欢的却是男人。
这个念头隐藏得如此之深,连他自己三十多年来都没有发现。
想着,他喝了口茶,却微笑起来。
这个崭新的发现并没有让他有丁点的惊惶失措,他只感到轻松和快乐。
与沈安宁在一起的日子是这样的开心,没有压力,没有厌倦,沈安宁恬淡豁达的性格和清朗柔和的歌声给予他的只有愉悦,而与他上床之后的感觉却是从所未有的激烈和狂野,那种高潮迭起的狂喜仿佛已经渗透进他的血液中,现在也仍然在他的身体里奔流。
这使他的脸上始终有着愉快的笑容。
看完了那几份离婚协议书,他便明白了伊琳的大致要求。
开出的条件挺狠的,要儿子,要房子,要公司股份,家庭债务则归高建军,每年还要支付孩子的巨额抚养费。
很明显,伊琳扔给他的这些离婚协议书重在威胁,并不是打算真的要他兑现,大概也算到他不会同意这些苛刻条件的。
不过,他决定答应她的大部分要求,除了公司股份方面要进行协商外,其他的都可以接受。
想着,他将这些协议书放回抽屉,这才安下心来,开始工作。
召集中高级管理人员开会时,他一直和颜悦色,顿时让大家没有畏惧之心,气氛立刻活跃起来。
他一直耐心地倾听着各部门的意见,幽默地调解着财务部与企划部的矛盾冲突。
伊琳主管财务,忍不住指责企划总监,认为企划部太会花钱,动辄便要上百万的宣传费。
企划总监在地产行业是颇有名气的策划专家,一向认为她不过是靠着董事长夫人的裙带关系才坐上那个位置的,因此对她并不买帐,针锋相对地说:“现在已经不是酒好不怕巷子深的时代了,不想花钱,又想赚钱,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如果伊总认为我们的钱花多了,那我们以后每次报企划案的时候先交给伊总,请伊总替我们做详细的财务评估,然后再决定能不能做。
对我们来说,实在是求之不得。
要不然伊总除了财务部外,再兼管企划部吧,我们是很希望上面有行家替我们掌舵的,这也可以让我们少走些弯路。”这是故意想让她出丑了,她管财务和经营发展都可以,唯独管不了企划部,那些年轻人满口的创意、LOGO等术语让她常常觉得很吃力,更别说在专业上镇住他们了。
伊琳一时下不了台,有点恼羞成怒,正想拍桌子,高建军在一旁笑道:“意见尖锐是好事,我就不喜欢大家唯唯诺诺的,搞你好我好大家好这一套。
不过,这玻璃挺贵的,拍桌子的时候要轻点。”他们的会议桌是艺术型的,中间镶了不少雕花玻璃,一掌拍下去只怕当真就碎了。
周围的中层干部都很年轻,一听他的话便笑起来。
企划总监和伊琳也不过三十多岁,有闯劲,却都很成熟,于是借梯子下台,也就不再彼此攻讦。
在伊琳看来,高建军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显然今天心情十分愉快,或许放他自由两天是正确的。
下午,高建军抽了个空,给沈安宁打了电话。“起来没有?”他的声音特别柔和。
沈安宁笑道:“起来了。”高建军一直在微笑:“吃饭了没有?”“吃了。”沈安宁的声音特别清朗,没有一丝阴霾。
高建军很开心,忽然压低了声音问:“身体怎么样?还疼吗?”沈安宁顿了一下,才笑着说:“好多了,不是特别疼。”“那今晚别去上班了吧?”高建军觉得有些心疼。
沈安宁开朗地笑道:“没事,我站着唱好了,不会有问题的。
临时不去,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