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了起来,淡淡地说。“别忘了你跟我的约定。”
我嫌恶地甩开他的手,抱着萌萌,快步走向花轿,媒婆屁颠屁颠地跟在我后面,帮我打开轿门,我弯着腰,钻了进去。
“起轿,回府”
喜庆的鼓乐声,再次响了起来,我听到黄琴哭着叫我的名字,我眼睛一酸,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落在了萌萌身上,他不安地扭了扭身子。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无辜地盯着我。
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喃喃道,“你别怕,待会儿要是有危险,我会放你离开的。”
他又扭了扭身子,似乎很急躁的样子,我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只得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头。
那些纸人轿夫把轿子抬得很稳,我感觉好像在空中飘一样,过了好一会儿,心里绝望的情绪消散了一些,我伸手掀起窗帘,向外看,刚好看到一群厉鬼在追逐两个人。
那两人迎面跑来,边跑边呼救,女的好像崴了脚,只能让男的扶着走,借着街边昏暗的烛火,我认出了他们两人,是崔燕,侯国军夫妇。
随着他们靠近,我看到他们很狼狈,身上的衣服都被鬼给抓烂了,一条一条的挂在身上,眼看后面的鬼就要追上他们,侯国军扶着崔燕,拦住齐文修的马,求他救他们一命。
敢情那两人,还没看出来齐文修他们是鬼呢
我听到齐文修冷笑,“好一个羊入虎口啊,你确定要让我救你们。”
我不知道他耍了什么把戏,反正下一秒,崔燕和侯国军就惊恐地尖叫了起来,侯国军甚至拔腿就跑,把自己的老婆都给扔了。
崔燕绝望地尖叫。“老公,救救我,别抛下我”
“对不起,老婆”侯国军痛哭流涕,只回头看了几眼,便不要命地从我坐的轿子边狂奔了过去。
“老公,侯国军,你这个王八蛋,你竟敢抛下我啊”崔燕绝望地痛哭声之后,是凄厉的惨叫。
从我这个角度,看不到她遭遇了什么,但是,我能想象出来,我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抱着萌萌从轿子里冲了出来,大声喊道,“齐文修,求求你放过她”
我跑到前面,才看清楚,伤害崔燕的,并不是齐文修。而是数十个厉鬼,他们将崔燕团团围住,无数双腐烂干枯的手,在她身上抓着,撕扯着,鲜血四溅,哀嚎连连。
齐文修。依旧端坐在马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我焦急地求他,“救救她吧”
他冷冷地看我,“在这里,凡是十二点以后还在街上晃荡,就会沦为恶鬼口中的食物。这是规矩,我不得不遵守。”
我急了,直接向崔燕冲了过去,想要去救她,齐文修瞬间降落在我面前,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拦住我的去路。低沉严厉地说,“别去,你冲撞了他,连我都救不了你”
他他是谁
咣,咣,咣
是铁器在石板路上拖动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从巷子深处传来。
那些围着崔燕,啃咬着她身体的恶鬼,突然齐刷刷地停下动作,让开一条路来,更有甚者,已经瑟瑟发抖起来。
齐文修突然搂住我的腰,抱着我飞上马背,让我坐在他前边,低声道,“待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出声,否则你的小命就没了”
能够让他如临大敌的人,肯定不是等闲货色。我也跟着紧张起来,紧紧抱着萌萌,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裹着黑色长袍,身材颀长的男人,从黑暗当中走了出来,他的右手垂在身侧,拖着一把斧头,一步一步地向这边走来。
===第九十章 拜堂
他从头到尾,被黑袍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对上他的眼睛之后,我猛地一哆嗦,猩红的双眼,阴森死气,带着来自地狱的凶狠。
是他,那个藏在檐角后面监视我们的人
那双猩红的眼睛,好像在盯着我,又好像没有盯着我,我神经紧绷,紧张得心跳都快停止了,额头覆上一层冷汗。慢慢地沿着太阳穴流了下来。
那个男人,拖着锋利的斧头,从恶鬼们给他让开的道路上,一步步地走过,走到了崔燕跟前,崔燕被恶鬼们撕咬得遍体鳞伤,恐惧地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男人微微低头,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举起斧头,朝着她的脑袋狠狠劈去,一道血光闪过,崔燕的脑袋被砍成了两半,裂开了一条很深的缝隙,鲜血瞬间涌出,将她的脸染成了红色,她还没死,手脚还在颤抖,还想从地上爬起来,男人抛开斧头,一把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右手犹如锋利的凿子,向她的头盖骨抓去,咔嚓一声,头盖骨碎了,他的右手,在她的脑袋里掏了一阵,掏出了一团白花花的完整的大脑
我眼前一黑。险些摔下马,齐文修眼疾手快,牢牢地把我抱住。
我心中已经惊骇到极点,微张的嘴唇,不住地哆嗦。
男人将那团还冒着热气的大脑,小心地放到自己的胸前的衣服里,然后将带血的手伸到嘴边,用舌头舔去血迹,接着,他挥了挥右手,那群瑟瑟发抖的恶鬼们立刻蜂拥而来,七手八脚地抬起崔燕的尸体,一溜烟地跑了。
街道上,突然变得空旷起来,阴风呼啸,男人身上的黑袍随风摇摆,他缓缓抬头,一双猩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盯得我心脏一阵阵紧缩,不由自主地恐惧。
齐文修搂着我的手,紧了紧,沉声说,“孟爷,齐某今夜娶亲,若有冲撞孟爷之处,还请孟爷见谅。”
孟爷的脸被黑布遮着,让人猜不透他的喜怒,半晌,他缓缓开口,“新娘是何来历”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却又冰冷得令人心颤。
齐文修似也拜服在他的威严之下,恭敬地回答,“她名叫林小南,祖籍四川。如今是江城大学大四的学生。”
孟爷死气森森的视线又落到我身上,我僵硬地挺着腰背,任由他打量,片刻后,他冷冷地说,“今晚,她是你的妻子,明晚,你得把她的脑袋交给我。”
我眼睛睁大,几乎夺眶而出,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要我的脑袋,是想把我的脑子也掏出来吧
齐文修沉默不语。
周围,阴风突起,发出呜呜的呼啸声,凄厉阴森,仿佛千万只厉鬼在哭嚎,在咆哮,我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尸体如山,白骨累累的景象,痛苦得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乍然间。一声清朗的声音,将幻象击碎了。
说话的是齐文修,他说,“孟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猎猎阴风突然停止呼啸,站在马前的那个黑袍男人,也瞬间消失。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感觉坠入了无底深渊,两只厉鬼,一个惦记我的身躯,我的血肉,一个惦记我的脑花,这还有活路吗
齐文修抱着我,跳下马背,牵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