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进入豹房,谢迁完全不知晓。
如此一来谢迁很着恼:“本以为能一早便能面圣,谁知来这么一出,看来陛下倒是很有闲情逸致……沈之厚这是不准备来了?”
天已完全亮开,谢迁往豹房正门两侧的街道看了一眼,完全没看到沈溪的踪迹,谢迁心里来气,身体却又极度疲乏,加上寒冷和劳累,已经快支持不住了。
便在此时,远处过来一队人,看起来很有气势,等靠近谢迁才知道是江彬带着一队人马过来,好像是刚从城内某处办完事回来。
江彬跟别人不同,他不会向谢迁行礼问候,只需要对皇帝负责,在完成朱厚照交待的差事后,带人径直进入豹房,甚至门口的锦衣卫都不敢阻拦和问话。
“……这个江彬倒是有不小权力,跟他人不是锦衣卫,却连身份都没查清楚,便可以直接进去?豹房的规矩,到底乱到何种程度?”
谢迁心里无比气恼。
突然他发现自己生的闲气实在太多,好像看什么都不顺眼,不但沈溪做事让他不满,皇帝所作所为也不堪入目,甚至身边也没一个人让他觉得满意。
“长此以往,朝廷非要出大乱子不可!”
谢迁又在揣度情况,发现自己成了旁观者,眼前一切都跟他关系不大,这些人在他面前急匆匆过去,都带有某种目的,而这些人都可以顺利进入豹房,反倒是他这个真正急需面圣之人,却一直在外等着那虚无缥缈的传召。
谢迁心里感慨:“即便陛下传召又如何?以现在陛下逆反心理,想要劝服他,或许比劝之厚那小子更加困难,却不知大理寺那边如何了。”
……
……
谢迁一直苦等沈溪出现。
但沈溪却迟迟没在豹房门口露面,跟谢迁的预估不同,也跟沈溪之前放出的风声不同,沈溪没有往豹房而是直接去了大理寺。
此时大理寺正堂,沈溪坐在椅子上,前面是伤痕累累的大理寺少卿全云旭,昨日顶撞张苑后,全云旭被张苑派人打了二十大板,虽然屁股皮开肉绽,好在行刑的锦衣卫还算知道轻重,看起来触目惊心,但并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此时全云旭撑着身体,站在沈溪面前,将他知道的情况详细说明。
“……既然不知里面的情况,那就把张公公叫来,本官亲自问他。”沈溪道。
全云旭一摆手:“沈大人的话听到了?赶紧派人去请张公公。”
本来都觉得张苑听从吩咐出来的可能性不大,但在派人去牢房传告后,很快张苑便急匆匆赶来,从其憔悴的神色看,张苑也很困倦,显然从昨日进入大理寺牢房后,到现在都还没休息。
张苑先往站在一边弓着腰无法落座的全云旭身上看一眼,嘴角浮现一抹冷笑,这才打量坐在正堂下,拿着茶碗喝茶的沈溪。
张苑行礼:“见过沈大人。”
“嗯。”
沈溪点了点头,将茶碗放下,高傲地问道,“张公公,陛下让本官来问通番卖国的案子,你将情况详细道来吧。”
张苑道:“沈大人,没有御旨,您可不能随便问案,咱家也是奉皇命行事,陛下可没说要让咱家听旁人的。”
沈溪一摆手,旁边马九便将朱厚照通过小拧子传给沈溪的御旨拿到张苑面前,张苑看到后神色变得拘谨起来。
沈溪淡淡有一笑,问道:“这样,本官可有资格了?”
“这……算是有吧。”
张苑有些回避,吞吞吐吐地道,“沈大人昨日就得的御旨?今日才来……看来沈大人对于一些事不着急,这样,由咱家慢慢道来,不知是否可将无关人等屏退,免得泄露重要线索?”
说话间,张苑看着周围那些大理寺的官员。
因为三法司主官都没来,其实大理寺中管事的也就是被张苑打过的少卿全云旭。
沈溪一摆手道:“除了全少卿之外,其余之人先退下。”
张苑道:“某些人更应该退才是。”
沈溪笑了笑道:“既然是问案,当然需要大理寺的人在场,难道张公公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张苑脸色稍微有所凝滞,随即苦笑道:“当然不会,既然沈大人要留下某些人,那就让他旁听好了,咱家没什么可回避的……关于有人通番卖国之事,咱家已审问出结果,现在有充分的证据表明,大理寺牢房中,有几人跟倭寇有牵连,还试图跟鞑靼人取得联系,帮助鞑子可汗重建汗庭。”
“好大的罪名。”
沈溪冷冷一笑,道,“既然张公公你把案子审问得差不多了,也该把人证物证拿上来,以正视听。”
第二三五七章 谁之错
张苑手颤抖个不停,好像被沈溪给气着了。
张苑气呼呼地道:“沈大人,您这么气势凌人有何好处?难道咱家做的事,不是在帮您教训那些不识相的官员?他们一次次给你找麻烦,背后定然有人指使,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咱们才是一心啊!”
说话时,张苑特意看了侍立一旁的大理寺少卿全云旭一眼,大概是让沈溪提防此人泄露风声。
沈溪语气冷漠:“朝中有什么人攻击本官,那是朝官内部的事情,与你张公公何干?你刚回朝,想借助眼前这个机会为自己立威,当旁人不知?连陛下都被你利用了,你胆子可真不小……你信否,本官跟陛下将你所作所为详细奏禀,你猜陛下会如何惩戒你?”
“你……你……”
张苑这下更加气恼,却拿沈溪没办法。
全云旭道:“张公公,您还是收手吧,那些人不可能会是谋逆乱党……他们全都是进士出身,在大明拥有很好的前途,怎会抛下一切功名利禄跟番邦勾结?”
“闭嘴!”
张苑道,“你还嫌屁股打得不痛么?大理寺说是朝廷衙门,但其实都听从陛下安排,陛下要怎么给人定罪名,用得着跟你打招呼?”
全云旭即便再不甘心,但还是老老实实退到一边去了,张苑瞪了他一眼,喝道:“滚下去,咱家要跟沈大人谈话,你留在这里,是想探听机密吗?”
“那下官先告退。”
全云旭不想多停留,行礼后退出正堂。
待人离开,张苑苦着脸道:“沈大人,您要在人前抖威风,也适可而止吧!现在咱家人已经审过了,该做的都做了,你还想怎样?难道让咱家回去跟陛下没法交待你才满意?莫非还想要咱家承认是故意找他们麻烦?”
沈溪神色淡然:“陛下让本官督办案子,其实就是来监督你,提防你胡作非为,难道陛下会不知你是想借机生事,在朝中重新树立你司礼监掌印的威风?”
张苑道:“但陛下还是委派咱家来审案,说明对此是认可的……当然他还是敲过警钟,若是查不出个子丑寅卯,遭殃的便是咱家。”
沈溪微微摇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