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近人情?”
“还有,父皇为什么不直接重罚这些大臣?这些人平时人五人六的,说自己是忠臣,可见到父皇那么生气,却没一人出来说好话,简直欺人太甚!所有人中,只有萧公公在帮父皇,可惜却没有人听他的……萧公公在朝堂上似乎没什么地位啊……”
以前在朱厚照眼中,当上皇帝就拥有一切,说一不二,根本不用考虑大臣想什么做什么。所以他一直很向往当皇帝,因为这意味着他登基后可以为所欲为。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朱厚照发现那些大臣真的很“讨厌”,做的每一件事好像都在故意跟皇帝作对,以前他还安慰自己说,每个朝代总有那么几个讨厌的“魏征”一样的人物,会跳出来兴风作浪,只要别理会就好。
但现在看到自己的父亲被欺负得那么惨,还要努力跟这些大臣解释,希望能得到大家的“通融”,这让朱厚照感到一丝心寒。
随着大殿上反驳皇帝话语的大臣越来越多,朱厚照火冒三丈,嘀咕道:“父皇对这些大臣实在太过和善,如此这些人才会蹬鼻子上脸……不行,不行,我应该出去提醒父皇,让他直接决定就好,干嘛要听这些老家伙的意见?”
“嗯,一定要让太皇太后进裕陵,跟曾祖父合葬,这样才能体现父皇是个孝顺的皇帝……这些大臣简直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抱着这种想法,朱厚照忍不住站起身来,就要冲出去跟在场那些大臣好好理论一番。
但还没等他人出去,前面大殿里朱祐樘已然轻叹了口气,摇头道:“既如此,那朕赞同你们的意见就是,只是朕不知道该如何下去见先皇……”
朱祐樘的神色带着几分哀怨,就好像深闺怨妇一般。
朱厚照脚步顿住了,听了自己父亲的话,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皇帝的居然要对臣子妥协,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第一四八〇章 理念差异
乾清宫后庑,朱厚照脸色变幻个不停。
“这些大臣,根本没有把我们皇家人放在眼里,父皇都这么低声下气地跟他们乞求了,他们还是这么霸道无礼,看来父皇平时对这些老臣太好了,以至于这些人恃宠生骄,以为父皇离了他们就不行。”
“我看朝中这些老家伙都可以被替代,父皇年纪又不大,再活个十多年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干脆找一些年轻的大臣进入中枢,治理天下,沈先生就不错,他还是谢阁老的孙女婿……话说,谢阁老在这件事上怎么也跟父皇为难?他不是一向都以父皇的意见马首是瞻吗?”
“嗯,由此看来,看来这些老家伙都是狼狈为奸,没一个好东西!”
带着一股愤慨不平,朱厚照心里开始琢磨起这件事来,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妥协,以他的性格,如果遇到这种事,绝对是不会有任何让步,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看看谁先屈服。
而在乾清宫内,朱祐樘的身体状况显得很不好,在关于周太后身后事上,他很不甘心,面对满朝反对之声却又无可奈何,干脆缄口不言,无声地表示抗议。
马文升还在奏禀事情,不过奏报的内容却是朝廷官吏的考核,以及当下全国各地正在举行的乡试,其中朝廷最为关心的,当属顺天府和应天府两处乡试。
乾清宫大殿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认真倾听,而在门帘后面的朱厚照却有些心不在焉,他处在一种愤怒的情绪中,好在虚岁十四的他已经有了一定忍耐力,就算再不满也不准备马上冲出去说事,因为他觉得这样做太不明智了,那些老臣会觉得他不成熟,进而在老爹面前告状,让朝野上下都非议自己。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可不能跟这些老家伙计较太多,等我当了皇帝,再一个个跟你们秋后算账!”
朱厚照的拳头逐渐握紧,心头的不满也在逐步积累,心头憋屈之余,他开始琢磨怎么对付这些老臣,但越想越觉得难以应付。
因为在场这些大臣几乎囊括了朝廷所有重要的职务,掌权的时间很长,他们集结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可怕的力量。反观自己,人单力孤,如果没有帮手,很难跟这帮朝臣对抗,熊孩子第一次有了栽培党羽的想法。
……
……
前面大殿里的朝议仍旧在继续,不过看样子,刚刚忍受一场巨大屈辱的朱祐樘,不准备再发表意见了。
朝堂上众大臣,都在说自己管辖范围内的事情。
六部堂官们说的朱厚照基本听不懂,但大概听来都是朝中的琐碎小事,朱厚照听了便觉得一阵心烦意乱,以他的年岁,根本没做好当皇帝的准备,也不懂如何正确处理这些事情,朱祐樘对他缺乏必要的培养。
沈溪平时是有潜移默化教给朱厚照一些东西,但显然这些教授的东西不足以让一个熊孩子完成华丽变身,瞬间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君主。
朱厚照在门帘背后枯坐干等,想听听在场的人会不会说及沈溪的事情,但一直过了半个多时辰,这些人只字不提沈溪,就好像沈溪在西南的战事对于大明来说无关紧要一般。
朱厚照心里非常纳闷儿:“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先生不是在西南打了一场大胜仗吗?如今已经管着六省军务,还挂兵部尚书衔,那得是多大的官啊?这应该比在西北发生的战事规模还要大吧?”
“听说西南那些蛮夷,都躲在山脚旮旯里,非常难以对付。还有交趾、蒲甘等背信弃义的番邦小国,居然不时跳出来闹事,谁给他们的胆子?不对,不对,难道这仗已经打完了,我却被蒙在鼓里?”
熊孩子一直期待的东西,却左等右等等不到,前面大殿里那些大臣说的都是在他看来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说黄河和长江的夏汛、秋汛,又比如某地遭遇地震或风灾需要赈济,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终于,朝会临近结束的时候,弘治皇帝突然就江西和湖广的防汛事务问了一句:“今年江水泛滥,却没有造成大的灾患,地方官府防备及时,应当记下功劳!”
萧敬笑着说道:“陛下,江西和湖广地方防灾做得确实不错,这两块,可都是兵部沈尚书负责治理的呢……”
这还是朝议中第一次提到沈溪,朱厚照立即竖着耳朵认真倾听,心里也迅速记下来,原来沈先生不但会打仗,还会防灾,他连连点头:
“当时我去江西和湖广,就见武昌府有人在筹措加固堤坝的东西,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