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不过,你们有能力,加上我们又相识于微末,彼此有感情,情况自然有所不同!”
熙儿跟在云柳身后进入房中,见沈溪跟云柳说话,不敢靠得太前,听沈溪这么一说,俏脸上飞起一抹红霞。
沈溪并无留云柳和熙儿侍寝的打算,先让云柳去将县衙的人打发,然后便准备上床休息。
夜间驿馆外虽偶有鸡鸣犬吠,但大致还算安静,次日一早醒来,沈溪却发现自己腰酸背痛,这一觉睡得并不怎么踏实。
这是沈溪出武昌府后,第一次在驿馆歇宿,临行前曾有人威胁要行刺,故晚上入眠时,沈溪不敢睡得太死,结果便是醒来后,沈溪觉得身体非常难受。
好在这一路都是乘坐马车,德安到南昌府的官道虽然不是那么平坦,但无碍沈溪在马车上补瞌睡,他期冀这一路上不要有太多坡路和河流湖泽,不然又得下马车步行或者乘船,来来回回折腾个不休。
关渚麟亲自前来官驿相送,昨日他送金银财宝和美人给沈溪,均被拒之门外,心里担心不已,害怕沈溪追究。
关渚麟最初以为天下乌鸦一般黑,可以用财色腐蚀拉拢沈溪,但当他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后,担忧更甚……主要是之前师爷古程严和捕头张明等的话把他吓着了,趁着送行前来给沈溪请罪。
沈溪拍拍关渚麟的肩膀:“本官几时怪责过关知县?换作平时,本官优哉游哉,神清气爽,歇宿德安,有美人相伴,自可恣意享乐,既娱人又娱己,何乐而不为?可惜本官这几日舟车劳顿,疲惫不堪,怪只怪两湖之地河流湖泊太多,旅途折腾得够呛,哪里还有其他心思?”
为了让关渚麟放松警惕,避免对方再想方设法送礼,沈溪只能委婉地表达一下自己其实可以随波逐流的想法……我不是不爱财和色,但奈何这一路辛苦,对这事不太上心,你要送礼可以等日后。
关渚麟稍微松口气,心想:“跟民间传闻不同啊,看来这位沈中丞并非孤芳自赏难以接近之人,否则怎会说出此等言辞?”
关渚麟从未见过沈溪这样的上司,居然为避免他多想,而虚以委蛇。换作别的官员,要么接受腐蚀,要么自命清高,破口大骂,只有沈溪既不收礼,还平易近人,关渚麟顿时觉得沈溪做人格调很高,一时间竟然有顶礼膜拜的冲动。
见沈溪要走,关渚麟连忙道:“沈中丞,是否需要将人送上车驾?您带着她,到南昌府后也好有人侍奉?”
沈溪微微蹙眉,随即拱手:“关知县的好意本官心领了,但顾虑本官无人照看,未免想多了……你这里会送,莫非到可南昌府就没人送了?哈哈,说起来,本官自上任以来,旁人要送给本官的美人,怕不下十位,让本官着实无所适从。本官就算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也架不住如此多美人轮番上阵!”
关渚麟一怔,随即明白什么,呵呵陪笑,心里却道:“这就难怪了,沈中丞在东南和西北立下大功,乃当世少有的英雄豪杰。他是朝廷正二品大员,送他美女的人多了,怎会缺我这一份?或许是我送的美人,乃是乡间货色,就算是黄花闺女,沈中丞也未必看得上眼……”
有了这想法,关渚麟也就不再勉强要送沈溪什么,反而有些自卑,认为自己没有拿得出手的好东西。
沈溪终于摆脱了关渚麟这狗皮膏药,从德安县驿馆出来,刚坐上马车,便觉得氛围有些不太对。
原来从驿馆到县城南门这一路上,早就被闻听总督到来而前来看热闹的百姓给挤满了。
百姓何曾见识过十八岁的少年总督?再加上民间流传有很多关于沈溪的传说,说他什么文曲星下凡,又是什么托塔天王或者是齐天大圣转世,百姓闻名已久从从未亲眼看到过,这会儿都想一睹风采,顺带沾沾沈溪身上的仙气。
但沈溪却让他们失望了。
沈溪坐在马车车厢里,一直就没露面,队伍前有赞导喝道开行,后有衙役手举“都察院右都御史”、“节制湖广、江赣两省都、布、按三司”的衔牌,然后又是一排“回避”、“肃静”的衔牌,最后才是骑着高头大马作禁军打扮拱卫着十几辆马车左右的侍卫,浩浩荡荡,等闲人哪里能靠近?
一直等车队出城后,沈溪才从车窗里探出头看了眼,自嘲地叹了一句:
“如果我真像传闻中那般三头六臂,早不在浑浑噩噩的大明官场厮混了,回我的花果山多逍遥自在?唉!”
第一三九一章 罅隙
大明京师,紫禁城。
乾清宫内,朱祐樘病情稍微好转,终于能下地走动。
张皇后和萧敬搀扶着弘治皇帝,在宫殿内的平地上走了一圈,已然累得满头大汗,只能坐下休息。
“……皇上,皇儿有消息了,谢阁老说在江浙一带发现他的踪迹,已有人护送皇儿回京,谢阁老这几日也会动身返回京城,您毋须太过担心!”
张皇后听说朱厚照有了消息,赶紧来把这好消息告诉自己的丈夫。
也正是因为她的好消息,才让精神大振的朱祐樘有力气下地走上几步。
朱祐樘担忧地说道:“太子一人去了江浙之地?他是怎么做到的?”
张皇后和萧敬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朱厚照怎么离开的京城,又怎么往江南去的,根本就是一个迷。甚至到现在为止,京城都没人知晓太子已离宫,谢迁那边也只是揣测跟刘瑾拐带有关,但却无真凭实据!
张皇后安慰道:“皇上,这不恰恰证明皇儿有本事,居然可以凭借自身的能力,出得京城去见识一番?”
朱祐樘激烈咳嗽几声,道:“太子真是无法无天,也不知是谁将他惯坏了,身为太子,国之储君,应该安心留在禁宫中,怎能……咳咳……”
张皇后赶紧轻抚丈夫的后背,想安慰一下,却发现徒劳无功,朱佑樘咳嗽起来撕心裂肺,原本苍白如白纸的脸涨得通红,芳心一阵难过。
其实这会儿,朱祐樘恼恨的不是太子远行,相反他也觉得太子到了出去见识一下的年岁,多了解民间疾苦,有助于将来当好皇帝。
但朱佑樘还是认为太子出行很武断,除了没有侍卫保护外,还在一个不恰当的时机做出不恰当的事情,让他这个皇帝老爹在京城担惊受怕,唯恐自己撑不下去一命呜呼,没人继承帝位。
当然,弘治皇帝隐约更有一层气愤:“老子早已过而立之年都没去成江南,你小子小小年纪便做到了,是想证明你比老子更有本事,更见多识广吗?”
朱祐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