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想做什么?”
朱厚照想的自然是带着几十骑出城找沈溪,他才不管什么危险,只想跟沈溪并肩作战,既然不能从城内调兵出去,那自己就孤身去沈溪军营,让沈溪调拨兵马给他。
少年心性的朱厚照,脑子里充斥的都是如何逞英雄,至于国家社稷,对他来说太过遥远。
谢迁打量太子一眼,他很清楚熊孩子心里惦记什么,即便以前不知道,现在他也把熊孩子的心思给琢磨透了,当即严词拒绝:“如今北寇兵马窥伺一旁,城门绝不能轻易开启,太子莫想领兵出城之事!”
朱厚照不满地抗议:“就连想想都不行么?谢先生,你好霸道啊……如果鞑子撤兵了呢?”
谢迁冷笑着回道:“撤兵再说撤兵之事!”
朱厚照嘟起嘴显得愤愤不平,但他心底并不是那么恼怒,因为沈溪作为他的化身,出征边关取得一系列大胜,如今沈溪就在京城外,他把自己带入沈溪的视角,真真切切地感受领兵作战的美妙滋味。
熊孩子心想:“我早晚是大明皇帝,以后肯定会御驾亲征剿灭蒙元余孽,那时候就让沈先生给我当兵马大元帅,我们师徒配合无间,把那些鞑子杀得望风而逃,封狼居胥,指日可待!”
……
……
城外勤王军大营,沈溪正在召开战前动员会。
中军大帐内,将领基本到齐。
这些人中间,最风光的要数王陵之,虽然他兵法韬略一窍不通,但骁勇却让在场将领人人敬畏,如此势不可挡的杀神,在战场上几乎算是呼风唤雨,鞑子从士兵到将领大多自诩勇不可当,但在王陵之手下却很难走出两招,对敌人士气打击有多大可想而知。
“沈大人,这天气严寒,老留在城外也不是个事儿。既然我们的勤王任务已顺利完成,此时不进京城更待何时?”
张永昨天回到帐篷,受冻一夜,想到京城就在眼皮子底下,却无法回去高床软枕,越想越气不过,于是趁着军事会议发难,准备挟民意逼迫沈溪准允大家进城。
沈溪环视一眼,问道:“诸位以为呢?”
沈溪不忙着直接喝斥张永,而是询问其他人的意思,他想用在场人的嘴,让张永知难而退。
胡嵩跃主动出列表态:“沈大人,那还用说么?鞑子就在眼前,若我们退回京城,战功指不定是谁的,即便我们想打仗打胜仗,也不一能再待在您麾下。既然如此,还不如留在城外,听从您的调遣,保管让鞑子知道我大明疆土进来容易出去难!”
“对,对!”
大帐中的将领,换作从前,满心畏战,没当逃兵就是好的。
可现在跟着沈溪,别说畏战了,就连驻步不前他们都觉得自己亏大本,看着别人发起冲锋,眼睁睁把功劳让出去,这种傻事没人愿意干。
第一二五二章 决战在即
不管是在东南沿海还是在西北边关,跟着沈溪打仗总是给人一种假象,只要沈溪把手指向哪儿,他们按照沈溪的吩咐,领兵冲杀出去,一切就结束了,什么战功、名声、财富,全都有了。
战场上跟鞑虏打仗如此轻松自在,要想抢得先机,就要比谁的胆子大,谁更懂得把握沈溪交待的作战计划的精髓,临战时才不会出差错,所以每当沈溪升帐议事,这些平日浑浑噩噩度日的将领,全都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生怕错漏什么重要的环节。
这在旁人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群连大字都不认一个的大老粗,几辈子都是世袭的军户,居然会在升帐议事的时候用心听取主帅的战术安排,足以让那些稍微通文墨的人笑掉大牙。
但这事确实发生了。
其实这些人要听懂沈溪的安排,真的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因为每次沈溪讲解战术都尽量通俗易懂,把每个人具体负责的差事交待得一清二楚,若不明白还可以主动提问,沈溪会详细解答,直到大家都弄明白为止。
沈溪嘴角浮现一抹冷笑,讥诮地看向张永,道:“张公公,你看到了,不是本官不站在你的立场上考虑问题,实在是将士心愿不可违!”
张永指着在场一干将校,一边挨个点人,一边怒骂:“你们这群人,莫非是打仗把自己打傻了怎么着?”
“偌大的京师,难道就缺你们这么点儿人马?”
“进城之后,住得好吃得好,接受兵部调令,遵从皇命,这可是获取功劳的正规途径。哼,你们倒好,宁可留在城外等死,莫非脑袋缺根筋?”
朱烈不满地出声抗议:“张公公,俺敬重您跟我们一群大老粗出生入死,之前您说什么俺不计较,但现在你在这里公然诽谤沈大人,俺可就听不进去了……”
“沈大人是让你少了功劳,还是怎么着?自打跟着沈大人出征,哪一场战事没获胜?指望兵部,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兵部那些官老爷,有谁顾惜过普通将士的死活?如果他们真惦记,就不会把咱们这路兵马丢在土木堡不管不问了!”
“对,只有跟着沈大人才能获得战功,我们从土木堡回到京师,之前功劳算不算数还难料呢,怎么都得多捞取几笔战功再说!”
……
帐中将领都站在朱烈这一边,纷纷表达自己的看法。
张永不是顽固不化之辈,当他发现自己遭到孤立后,便明白他这个监军根本就没有份量,心里琢磨开了:“昨日谢阁老作为朝廷使节进军营,根本就没想起召见我这个监军,怕是朝廷也早忘了沈大人军中还有监军这回事吧?沈大人能力太强,个人魅力又太高,一时间实在难以撼动,我还是见好就收吧!”
当下一甩袖,张永故作姿态道:“你们想如何便如何,但若兵部调令到来,要征调兵马回京师帮助守城,诸位可别推三阻四!”
说完,张永转身便回帐篷蒙头大睡去了……作为监军,沈溪不率军进城,他可不能擅离职守一步,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
……
张永离开后,沈溪看着在场众将,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还有谁认为应当撤兵进城的?马上提出来,我可以准允你离开。但若上了战场有人临阵退缩,因此而令本官计划受阻,即便最终取得大胜,本官也要追究其责任,严惩不贷!”
在场没一人说话,谁都知道沈溪可不好惹。
惹恼了别人,有祸端或许是几个月甚至是几年后,而得罪沈溪就是现眼报,到了战场上鞑靼人会让他们知道不听从命令的后果是什么。
王陵之虎目瞪了大帐内将校一圈,见没人反对沈溪,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沈大人,您就别说这些丧气话了,您就说……往哪儿